安風跪在劍閣地脈的裂口處，脊背上的星蝕裂紋已蔓延至第九道。
    每道裂紋深處都閃爍著不同顏色的星芒，那是不同星域法則在撕扯他的肉身。
    三具屍體呈三角狀陳列在他麵前。
    他們眉心都嵌著靈燼星辰的碎片，此刻正發出垂死般的嗡鳴。
    “原來吞噬同類，就是修補裂紋的方法……”
    安風伸出右手，指尖凝聚出青銅色的星砂。
    這些星砂是從他脫落的時之瞳裏提煉出來的，每一粒都刻著初代閣主的禁製。
    第一具屍體突然劇烈抽搐。
    眉心的星辰碎片被星砂包裹，化作赤紅色的流質鑽入安風食指。
    “轟——”
    他的識海裏炸開一片血色星域。
    這是來自朱雀星垣的法則，帶著焚燒萬物的暴烈。
    星蝕裂紋中的第一道被血色填滿，暫時停止了擴張。
    但安風的右手開始玉化，皮膚表麵浮現出羽毛狀的紋路。
    第二具屍體的星辰碎片是靛青色。
    當它被星砂牽引著沒入中指時，安風聽到了海浪的咆哮。
    玄武星垣的法則在他經脈裏奔湧，所過之處結出冰晶。
    第二道裂紋被凍結，代價是他的半截手臂失去了知覺。
    最後那枚星辰碎片是燦金色的。
    它懸浮在安風掌心上方，遲遲不肯落下。
    碎片表麵倒映著他布滿裂紋的臉，那些裂紋裏遊動著細小的青銅符文。
    “白虎星垣的殺伐之道……”
    安風突然咳出一口精血。
    血滴在碎片上，竟凝成一把微型劍刃的形狀。
    這是認主的征兆，也是最後的考驗。
    當金色星辰終於融入無名指時，安風看到了可怕的畫麵——
    三百六十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正在互相廝殺。
    每個時空的勝者都會吸收敗者的星辰，最終變成初代閣主的養料。
    “呃啊！”
    他的無名指骨突然裂開，鑽出一截金色劍尖。
    這是白虎星垣的具象化，卻帶著初代閣主的劍意。
    三道星域法則在安風體內廝殺。
    朱雀之火焚燒玄武之冰，白虎之刃斬斷朱雀羽翼。
    他的五髒六腑成了戰場，皮膚下不斷鼓起詭異的凸起。
    星蝕裂紋雖然停止了蔓延，卻開始橫向撕裂。
    每道裂紋之間生出青銅色的絲線，像是有人要把他縫成提線木偶。
    關鍵時刻，丹田裏的道種突然旋轉。
    種皮上“替劫”二字發出幽光，將三道法則強行糅合。
    一顆畸形的三色星核在氣海成形，表麵布滿鋸齒狀的裂痕。
    安風發現自己能調動部分星域法則了。
    但每次催動，星核就會剝落碎屑。
    那些碎屑在經脈裏遊走，所過之處留下永恒的星砂烙印。
    最可怕的是意識汙染。
    當他用朱雀法則焚毀一塊試劍石時，竟產生了嗜血的快感。
    玄武法則凍結瀑布的瞬間，心底湧起將萬物封入冰棺的衝動。
    而那道白虎劍意更是在夢中低語
    “殺戮即是救贖……”
    安風用青銅星砂在胸口刻下封印。
    每道星域法則都被鎖鏈纏繞，末端係在脊骨的劍紋上。
    他發現自己遺忘了更多事情。
    比如最初是如何獲得靈燼星辰的。
    比如為什麽要來劍閣第九層。
    甚至記不清三具屍體的名字，盡管他們穿著熟悉的劍閣服飾。
    唯一清晰的是星核傳來的灼痛。
    那痛感裏藏著一段被加密的記憶——
    初代閣主站在星穹裂縫前，親手將九枚星辰碎片灑向不同時空。
    每枚碎片都帶著相同的使命
    “養蠱般培育出最完美的劫器。”
    安風突然劇烈咳嗽。
    咳出的血珠裏裹著星砂，落地後竟長出青銅色的晶簇。
    晶簇表麵浮現出倒計時
    三百六十五日。
    這是他體內星核預估的崩解時間。
    也是初代閣主計劃中收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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