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一石三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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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北派人去查的同時,心裏已經根據林若初新提出的這兩條證據,在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紙和墨這種容易探查的東西是西市買的尋常貨。
可硯台和筆,若真如林若初所說的是紫石硯和狼毫,且是純度極高能留下氣味混在墨中的硯台,那這價格可就不是尋常老百姓能夠承擔的了。
顯然看的見的紙墨是用來混淆視聽的東西。
而看不到的硯台和筆則是那背後歹人日常真正所用的。
若這樣想。
那這歹人非富即貴。
目標的還都是擁護長公主的女官……
幕後之人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
隻是……
離開前莫向北看了林若初一眼,心底冒出了一個小小的懷疑。
林若初該不會在給他下套吧?
不過……
以林若初如今的立場,她的想法便是長公主的想法,她的陷阱,便是長公主的陷阱。
莫向北這種從家中老爹到所屬軍部都是長公主派的人,沒有不往下跳的道理。
他請林若初來,與其說是請她查案,倒不如說是想借她之口探探長公主的意思。
反正按她的方式來,這案子就絕不會差錯。
莫向北毫不猶豫地帶人去了。
在他去追查線索的這兩天。
京中沒有再發生任何禍事,卻因張靜婉與其母親周引芸在公堂上的爭吵而熱鬧了起來。
起因是周引芸在張靜婉的住處見到了從張家賣出的婢女白芷,怒罵白芷身為奴籍卻潛逃在外,要將她綁回張家。
張靜婉不肯。
阻攔在前,與護院爭鬥,被護院打傷。
看不過的街坊鄰裏當即報官,這事一下就鬧到了京兆尹那裏。
本就忙碌的京兆尹一看張家小姐又來了,而且又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宅之事,當即一個頭兩個大。
可案子來了他也不能不審。
就開堂審理。
這一審,圍觀的百姓一下就炸了鍋。
一為張家身為名門大族,卻將家生子婢女賣到勾欄那樣的醃臢地方,簡直令人不齒。
二為周引芸身為母親,卻狠心拿走女兒的所有嫁妝,數月時間不聞不問,任她一女子孤身流落在京都城中。
還是為此前在公堂上公然審理過的永安侯世子殺妾休妻一案。
那案子可是在京都城百姓眼皮子底下審的,至今仍然流傳在街頭巷尾,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張靜婉在其中受了多少委屈。
那位姓孫的姨娘又死的多冤多可憐。
所有百姓都看在眼裏!
女兒遭遇了這種事,不說接回家中安撫,還做出與婆家一樣的脅迫之事。
這能稱為人母?
百姓有論孝道的,有論人心肉長的。
大多偏向楚楚可憐的張靜婉。
周引芸臉色陰雲密布,想將此事當作家事揭過,畢竟無論張靜婉有沒有自立門戶,她都是她的母親。
張靜婉頭上都得頂一個“孝”字。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被張家護院撕扯得狼狽不堪的白芷,衝京兆尹磕了個頭,直接亮出了自己“良籍”的身份。
“小姐早已幫我贖身,替我改奴籍為良籍,於京都城府衙中做了登記,我如今已是良民之身,卻險些於光天化日之下被張家夫人綁走!還請京兆尹大人為我做主!”
她此言一出。
周引芸和京兆尹的臉色都變了。
光天化日,當街強綁良民,這可不是一句“家事”就能揭過的。
安律,是要收監的。
而周引芸則難以置信地望著張靜婉。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日她這個好女兒是故意帶白芷到她麵前激怒她的。
她料定了她不會想到白芷已經入了良籍。
才給她設下了這個局!
她的親生女兒竟然設局陷害她?
這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設的?從借張環清引她入京的那日,還是從她發買白芷入勾欄的那日?
周引芸忽然覺得這個她親手養大的女兒陌生得像個外人。
張靜婉則對她拱手恭敬一拜,叩拜之際,用所有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對她道:
“母親,如今您是強搶良民還是與我母女齟齬,隻在我和白芷的一句話。您是想帶著張家夫人的身份鋃鐺入獄,還是將嫁妝歸還於我,將此事揭過,安穩歸家,可都在你一念之間。”
周引芸咬住槽牙。
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親手養她的不是溫婉嫻淑的女兒,而是一頭隨時會撲咬向她的白眼狼。
她認栽。
周引芸在京兆府簽下歸還嫁妝的契書時,林若初入了陳府,去探望一直昏迷不醒的陳瑜畫。
女鬼和杜欣欣都很擔心:
【陳家小姐對自己也太狠了,雖說要在婢女麵前演戲,可何七這一下實在不是誰都能扛住的。】
陳瑜畫作為第一個遭遇襲擊的人,家中有醫官,聖上也派了禦醫,必須得真的受傷,且傷的足夠重,才能隻引起重視而不引起懷疑。
林若初一邊借探病的借口,坐在床邊查探陳瑜畫的傷勢,一邊半顆靈藥喂到了她的嘴裏。
雖然何七對自己手上的力道有自信,說陳瑜畫會在七日內醒過來。
但林若初不忍她受苦至此。
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是她們反擊的時刻的。
莫向北順藤摸瓜,查到兩年內京中唯二的兩塊紫石硯台,一個由太後賞給了葉相,一個則送入了傅家。
這兩個線索同時讓他棘手不已時,民間流言四起。
說女官之事,違背天道,引祖宗天罰,要懲治違背祖規之人,這才引得京中怪事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