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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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金鑾殿上,慕容霆端坐在龍椅之上,麵色陰沉如鐵。
永安侯和鎮北侯皆是有些顫顫巍巍。
永安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陛下明鑒啊!”
他老淚縱橫,指著鎮北侯,“都是蕭家教子無方,誘拐小女...老臣、老臣也是受害者啊!”
鎮北侯聞言暴怒,顧不得朝堂禮儀,直接破口大罵:“放你娘的屁!”
他額頭青筋暴起,“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你女兒水性楊花,我兒怎會這樣?”
“要我說!定是你家姑娘勾引我家兒子!!”
永安侯突然暴起。
“分明是你家那個畜生強擄民女!我女兒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
“我呸!”
鎮北侯一口濃痰吐在永安侯腳邊,“就你家那個浪蕩貨色也配稱閨秀?”
永安侯聞言目眥欲裂,突然抄起笏板就朝鎮北侯砸去:“老匹夫!我跟你拚了!”
鎮北侯側身躲過,反手就是一記老拳:“來啊!老夫怕你不成!”
兩人頓時在金鑾殿上扭打成一團。
永安侯揪住鎮北侯的胡子,鎮北侯扯著永安侯的發冠。
朝服被撕得稀爛,玉帶崩斷,玉佩叮叮當當滾了一地。
“反了!反了!”
禦史大夫氣得胡子直翹,“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慕容霆猛地一拍龍案:“給朕住手!”
兩個老侯爺卻已經打紅了眼,根本聽不見。
永安侯一口咬在鎮北侯手上,鎮北侯吃痛,一記頭槌撞得永安侯鼻血橫流。
“來人!”
慕容霆怒喝,“給朕拉開這兩個老匹夫!”
禁軍一擁而上,好不容易將兩人分開。
永安侯的朝服被撕成了布條,露出裏麵皺巴巴的中衣。
鎮北侯更慘,半邊胡子都被薅沒了,臉上還留著幾道血淋淋的抓痕。
“陛下...”永安侯突然跪地痛哭,“老臣冤枉啊...”
鎮北侯也不甘示弱,撲通跪下:“請陛下明鑒,都是李家...”
“夠了!”慕容霆厲聲打斷,“你們兩個,當朕的金鑾殿是市井菜場嗎?”
慕容霆聲音平靜,卻讓兩個老侯爺渾身一顫,“既然兩位侯爺這麽喜歡動手,不如發配邊疆,日日與蠻夷‘切磋’。”
他掃視滿朝文武,“即日起,削去李琰、蕭戰爵位,全家發配北疆,永世不得回京!”
永安侯李琰渾身一震,老臉瞬間慘白如紙。
他猛地撲倒在地,額頭在金磚上磕得砰砰作響:“陛下開恩啊!
北疆苦寒,小女身懷六甲,如何受得了啊!”
一旁的鎮北侯蕭戰也慌了神,再不複方才的囂張:“陛下!景琰是蕭家獨苗啊!”他聲音發抖,“北疆蠻族凶殘,他們活不過三個月的...”
慕容霆冷笑:“這不是正好?”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兩個老侯爺,“讓他們做一對同命鴛鴦。”
消息傳到天牢時,李姍正蜷縮在草堆上。
聽到判決,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不!我不去!”
她瘋狂地抓著欄杆,“慕容衡!我要見慕容衡!”
獄卒冷眼旁觀:“三殿下說了,不見。”
李姍怔愣地愣在原地。
“錯了...都錯了...”她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前後搖晃。
“不該招惹蕭景琰的...不該...”
獄卒走遠,嘀咕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牢房裏,李姍的啜泣聲漸漸弱下去,隻剩下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響。
皇子寢宮內,燭火通明。
慕容灼、慕容西川等人圍坐在案幾旁,酒過三巡,氣氛正酣。
慕容衡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隻白玉酒杯,神色雖平靜,眉宇間的鬱結卻已消散不少。
慕容西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老三,往後有的是好姑娘等著你挑!”
慕容衡淡淡一笑。
還未開口,一旁的慕容灼便挑眉插話:“大哥,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門外,”你的那位江姑娘,可比李姍難纏多了。“
慕容西川聞言,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宮女們慌亂的勸阻聲:“江小姐,殿下正在議事,您不能進去——”
“滾開!”江柔尖厲的聲音刺破殿內的寧靜,“我要見西川哥哥!你們這些賤婢也敢攔我?”
慕容西川眉頭一皺,手中的酒杯重重擱在案幾上。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般站起身來。
殿門被猛地推開,江柔踩著細碎的步子闖了進來。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襲素白紗裙,發間隻簪了一支白玉蘭,看起來弱不禁風。
“西川哥哥...”
她聲音帶著哭腔,捏著帕子的手微微發抖,“柔兒等了你好久...”
慕容西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有事?”聲音冷得不像話。
江柔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冷淡,反而更湊近幾步:“西川哥哥,你是不是生柔兒的氣了?”
她委屈地咬著下唇,眼淚說來就來,“柔兒知道錯了。”
慕容西川看著江柔,心中更無半點情感。
之前她對江柔的感情都是靠江柔的情蠱。
如今情蠱已除,慕容西川實在對她生不出半點喜歡。
慕容西川冷冷地看著她這副做派,突然覺得無比厭煩:“江柔,我不追究你對我下情蠱的罪名,你離開吧。”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得江柔僵在原地。
慕容西川解除情蠱了!
她就說這段時間慕容西川怎麽不見她。
江柔瞪大雙眼,精心維持的柔弱表情瞬間崩塌。
“西川哥哥...你、你在說什麽?”
她聲音發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什麽情蠱...柔兒聽不懂...”
她撲上來想抓慕容西川的手,“一定是有人陷害柔兒!”
江柔見慕容西川避開,立刻又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中淚水說來就來:“西川哥哥...”
她聲音顫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太愛你了啊!”
她跪爬著上前,想要抱住慕容西川的腿:“你原諒柔兒這一次好不好?”
慕容西川後退一步,像是避開什麽髒東西。
“愛?”
他冷笑一聲,“你的愛就是給我下蠱?”
江柔急忙搖頭:“不是的!”
她慌亂地解釋,“那些都是因為...因為柔兒太在乎你了...”
慕容西川看著她這副嘴臉,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他想起過去被情蠱控製時,居然會對這樣的女人言聽計從,胃裏就一陣翻湧。
“江柔。”他聲音冷得像冰,“你的愛,讓我惡心。”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江柔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