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火鍋店的包廂裏。
    林野剛放下手機就對上了兩雙充滿戲謔的眼睛。
    “哎喲。”
    “我們林總還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周慕雲捏著嗓子學他說話。
    “我是真把你當親妹妹看的。”
    蘇顏配合地做出誇張的感動表情。
    “哥...”
    她故意拖長音調。
    然後和周慕雲一起笑作一團。
    林野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吃你們的肉！”
    他夾起一筷子羊肉卷塞進周慕雲嘴裏。
    “哇！燙！”
    周慕雲一邊哈氣。
    一邊指著林野的臉。
    “快看！紅得像猴屁股！”
    林野抓起紙巾盒作勢要砸。
    目光卻不經意瞥見了手機裏的熱點直播。
    屏幕上的男人西裝革履正在接受采訪。
    “王磊？”
    周慕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笑容頓時凝固。
    “他怎麽會在直播間？”
    手機裏主持人正用興奮的語調介紹。
    “今天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永盛祥集團市場部總監王磊先生！”
    “近期永盛祥冰釀中毒事件雖然讓消費者擔憂。”
    “但集團的處理方式贏得了廣泛好評...”
    王磊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那笑容讓林野皺起眉頭。
    “眾所周知。”
    “永盛祥的冰釀工藝一直是個謎。”
    主持人繼續道。
    “而今天王總監表示要向大家揭露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周慕雲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敢！”
    林野按住她的肩膀。
    “先聽聽他說什麽。”
    鏡頭拉近。
    王磊整了整領帶。
    表情突然變得凝重。
    “作為永盛祥的前員工。”
    “我必須要說出真相...”
    手機熱搜直播屏幕上的王磊正襟危坐。
    領帶上的金色領帶夾在演播室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王磊在直播間揚言要公開永盛祥冰釀的秘方。
    林野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收緊。
    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他的指縫滑落。
    “他瘋了？”
    林野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這是要毀了永盛祥。”
    周慕雲也是十分心驚。
    “他真要公開配方？”
    全國的手機屏幕前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這一幕。
    山西f酒集團的董事長揮手示意秘書拿來紙筆。
    四川five糧液的高管們圍坐在會議室的投影前。
    茅台鎮的幾個釀酒世家更是全家老小都擠在客廳裏。
    林野已經掏出手機撥號。
    “王曉燕,你是什麽意思，怎麽在嶺東衛視直播間搞這個直播？”
    “立刻停播你們那個專訪！”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
    “林總。”
    “這不在我權限範圍內。”
    “這是商業犯罪！”林野的指節敲在桌麵上，“電視台有義務阻止。”
    “抱歉。”
    王曉燕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平穩。
    “媒體有報道權。”
    “不如這樣。”
    “我們給您安排個專訪...”
    林野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曉燕看著黑下去的屏幕輕輕歎了口氣。
    ……
    “怎麽辦？”
    周慕雲抓住林野的手臂。
    “要不要聯係律師？”
    林野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電視。
    屏幕裏的王磊正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透明密封袋。
    “這就是永盛祥冰釀的靈魂——冰心麥芽蓮。”
    攝影師立刻給了特寫。
    那是一種其貌不揚的植物。
    葉片細長。
    邊緣帶著鋸齒。
    莖幹上隱約可見淡藍色的紋路。
    “成本不到十元。”
    王磊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遍全國。
    “售價卻高達上千。”
    幾乎在同一時刻。
    山西某酒廠的老板拍案而起。
    “立刻派人去找這種草！有多少收多少！”
    四川的釀酒車間裏。
    老師傅們湊近屏幕。
    “快畫下來！葉片七分鋸齒二分...”
    江南水鄉的藥材商們紛紛掏出手機。
    “查查本草綱目有沒有記載！”
    林野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周慕雲毛骨悚然。
    “你笑什麽？”
    “讓他們找。”林野端起茶杯，“找到算我輸。”
    直播間裏王磊還在侃侃而談。
    “良心讓我必須公開這個暴利秘密...”
    ……
    突發的事件已經讓幾個人顧不得吃火鍋，他們返回了公司。
    林野的辦公室內三台顯示器同時播放著王磊的抖音直播。
    畫麵中的王磊西裝筆挺正對著鏡頭展示一份文件。
    “冰心麥芽蓮的采購價每公斤不到八元。”
    “而一瓶永盛祥冰釀的售價卻高達上千。”
    王磊的聲音清晰地從音響裏傳出。
    周慕雲渾身發冷。
    林野緩緩轉過椅子眼神冷得像冰。
    “保險箱鑰匙是你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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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我去杭州出差...他說需要取一份合同...”
    周慕雲的聲音開始發抖。
    林野突然拍案而起。
    “為什麽不交給陳韻嬌？”
    辦公室裏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
    周慕雲的眼淚奪眶而出。
    “王磊跟我七年了！我怎麽會想到...”
    林野深吸一口氣從抽屜裏取出紙巾遞過去。
    “算了。”
    他的語氣緩和下來。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手機大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網友的憤怒留言。
    “黑心企業！”
    “暴利！抵製永盛祥！”
    “再也不買了！”
    蘇顏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三杯咖啡。
    “網上炸鍋了。”
    她把咖啡放在桌上。
    “要不要發個聲明？”
    “不必。”林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西南旱災我們捐了五百萬瓶飲用水？災情我們第一個減免經銷商貨款。”
    他冷笑一聲。
    “人就是這樣記壞不記好。”
    蘇顏輕輕按住他的肩膀。
    “別往心裏去。”
    林野突然笑了。
    “蘇總有大將之風啊。”
    他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
    “要不這個總裁你來當？”
    “別鬧了！”
    周慕雲擦著眼淚。
    “現在怎麽辦？”
    “兩件事。”
    林野放下咖啡杯。
    “第一報警告王磊泄露商業機密。”
    “第二永盛祥冰釀漲價 30。”
    “什麽？”
    周慕雲和蘇顏異口同聲。
    “現在漲價？”
    周慕雲難以置信。
    “外麵都在罵我們暴利...”
    林野的眼神變得銳利。
    “七年來我們從未漲價。”
    “現在該讓市場知道永盛祥的脾氣了。”
    他轉向周慕雲。
    “報警。”周慕雲猶豫道，“這樣會不會激化矛盾？”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野一字一頓地說。
    “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與此同時王磊的直播剛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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