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巔峰對決震敵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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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板路上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巨狼邪靈獠牙上的腐骨簌簌墜落,腥風卷著碎骨渣刮過陸醉川耳際時,他甚至能聞到那股混合著爛泥與屍油的惡臭。
    身後沈墨寒的手按在他後腰,隔著粗布短打傳來的體溫讓他想起昨日深夜——那女人蹲在灶房裏,用桃木枝在灰堆上畫著邪靈紋路,說"要破這東西,得先找著它吞下去的怨氣核"。
    "醉川!"沈墨寒的聲音裹著風刺進他耳朵,"看它左眼!
    瞳孔裏有團幽藍!"
    陸醉川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裏炸開。
    城隍印在掌心燙得幾乎要烙穿皮肉,酒葫蘆裏的"醉生夢死"翻湧如沸,他能聽見壇中酒液撞擊陶壁的悶響——這是傳承覺醒以來最強烈的共鳴,像有團火從丹田燒到天靈蓋,連眼底都泛起金紅。
    "小九!"他反手抓住盲女的手腕,將她往左側帶了三步。
    小九的判官筆在掌心轉了個花,竹笛似的筆杆突然迸出墨色流光,盲女的睫毛劇烈顫動,原本空洞的眼窩裏滲出淡淡金光——這是"無眼判官"轉世的能力,能以魂識視物。
    "找到了!"她的手指在空氣中虛點,"左前爪第三根骨節!
    那裏怨氣最濃!"
    幾乎是同一時刻,巨狼邪靈的右爪已經拍了下來。
    陸醉川猛提一口氣,酒葫蘆"哢"地裂開條縫,酒液順著指縫淌進城隍印的紋路裏。
    金紅光芒驟然暴漲,他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城隍印高舉過頂,嘴裏吼著前清老城隍廟那口古鍾的韻律:"生魂歸位!
    死魄消弭!"
    邪靈的爪尖擦著他左肩劃過,布料瞬間焦黑,皮膚卻連血都沒滲——城隍印的金光裹住了他的身體。
    巨狼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左眼裏的幽藍團突然劇烈收縮,那是被沈墨寒用桃木劍刺中的結果。
    女人不知何時繞到了邪靈側麵,百年桃木劍上纏著她咬破指尖畫的血符,每刺一劍都念一句《度人經》,邪靈的鬼火竟被她逼得節節敗退。
    "趙爺!"林大俠的大槍挑飛一塊碎石,"那畜牲後頸有塊沒長毛的地兒!"
    趙霸天的飛針早就在指縫間攢了七根。
    這位青幫老大眯起眼,粗布對襟衫下的肌肉繃得像鐵,七根淬了雄黃酒的鋼針破空而出,正正紮進邪靈後頸那片潰爛的皮膚。
    邪靈吃痛,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狼尾掃斷兩棵老槐樹——其中一棵樹下,正躲著縮成一團的周天佑衛兵。
    "快!"陸醉川能感覺到城隍印在發燙,這具凡人身體快撐不住了。
    他咬破舌尖,鮮血滴在印上,金紅光芒瞬間凝成實質,如同一把巨大的光劍,"小九!"
    盲女的判官筆突然發出龍吟。
    她舉起筆,墨色流光裹著金光直衝邪靈左眼,筆尖在虛空中劃出個"破"字——那是無眼判官斷案時的最後一筆。
    邪靈的左眼"噗"地炸開,墨綠色鬼火四濺,露出裏麵拳頭大的幽藍晶體,表麵爬滿扭曲的咒文。
    "核心在這兒!"沈墨寒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急切,"這是用七百個童男童女的怨氣煉的!"
    陸醉川的城隍印重重砸在地上。
    金光如浪潮般湧開,瞬間吞沒了那幽藍晶體。
    邪靈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身體開始片片碎裂,鬼火化作青煙消散,連獠牙上的腐骨都成了飛灰。
    黑巫師在土坡上踉蹌兩步,腰間七根骨笛同時崩裂,他捂嘴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這是邪術反噬。
    "贏了?"趙霸天抹了把臉上的血,是剛才被碎石擦破的。
    林大俠收槍入鞘,衝陸醉川豎了豎大拇指。
    小九摸索著抓住陸醉川的衣角,盲女的手冰涼,卻在發抖——那是用盡魂識的後遺症。
    沈墨寒走到陸醉川身邊,桃木劍上的血符已經褪成淡粉。
    她盯著黑巫師,眉峰微挑:"那老東西要跑——"
    話沒說完,變故突生。
    "陸醉川!"
    周天佑的聲音從斜後方傳來。
    眾人轉頭時,就見那軍閥不知何時摸出把烏沉沉的手槍。
    槍身纏著褪色的紅繩,扳機護圈上刻滿倒吊的骷髏,最詭異的是槍管——竟不是金屬,而是根發黑的人骨,骨管裏滲出黑血,滴在青石板上"滋啦"作響。
    "你以為贏了?"周天佑的臉扭曲得像鬼,"老子早說了,這世道...是拳頭大的說話!"
    他扣動扳機的瞬間,陸醉川看見骨管裏竄出團黑火。
    那火不是燒,是"啃",所過之處空氣都在融化。
    他想躲,可剛用完美共鳴的身體像灌了鉛,隻能側過半個身子——黑火擦著左胸鑽進後背,劇痛如萬蟻啃骨,他踉蹌兩步,撞在身後的槐樹上。
    "醉川!"沈墨寒撲過來,桃木劍直指周天佑。
    趙霸天的飛針已經上弦,林大俠的槍尖抵住了周天佑咽喉——可陸醉川的情況更糟。
    他能感覺到那黑火在體內亂竄,所經之處,原本因城隍傳承而溫暖的血脈突然結冰,連城隍印都失去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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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冥河血火。"沈墨寒的聲音發顫。
    她掀開陸醉川的衣襟,左胸處的皮膚已經黑了巴掌大一片,紋路像條活物,正往心髒爬,"用將死之人的怨氣...混著冥河底的腐泥煉的。"
    陸醉川咬著牙笑,血沫從嘴角淌下來:"那...那老小子...藏得倒深。"
    周天佑被林大俠的槍抵著,卻還在笑:"老子花了三年,找苗疆蠱師煉的"煞心彈"。
    陸醉川,你就算是城隍...也得給老子死!"
    黑巫師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
    他抹了把嘴角的黑血,指著陸醉川背後:"冥河血火入體,三日後...他的魂魄會被撕成碎片!"
    陸醉川靠著樹滑坐在地。
    他望著頭頂的月亮,突然想起前晚小九在灶房給他煮的酒釀圓子。
    那丫頭看不見,卻能準確把甜湯端到他手邊,說"哥哥喝了這個,就不冷了"。
    現在他真的冷,冷到骨頭縫裏,連城隍印都在他掌心變得冰涼。
    沈墨寒握住他的手,體溫透過皮膚傳過來,卻像隔了層毛玻璃。
    她的眼睛裏有他從未見過的慌亂:"我...我去拿冰魄草,還有..."
    "墨寒。"陸醉川打斷她,笑容有些模糊,"先...先把周天佑捆了。
    這小子...指不定還有後手。"
    趙霸天已經衝過去,把周天佑的胳膊反剪到背後。
    林大俠用繩子捆人時,那軍閥還在罵罵咧咧,可陸醉川聽不清了。
    他的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的人影開始重影,隻有小九的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衣角,像根救命的稻草。
    "哥哥。"盲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小九給你唱小時候的歌好不好?"
    陸醉川想點頭,卻覺得脖子有千斤重。
    他望著小九的臉,突然發現那丫頭的眼窩裏,金光正在慢慢褪去。
    而他背後的黑紋,已經爬到了鎖骨。
    遠處又傳來馬蹄聲。
    這次不是援軍,是趙霸天派去報信的手下。
    可陸醉川已經聽不清了。
    他能感覺到的,隻有體內那團黑火,正在一點一點...啃噬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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