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底牌對決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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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懸在頭頂,像被潑了墨的銅鏡。
    陸醉川喉間的窒息感愈發清晰,仿佛有根無形的鐵索正勒進他的氣管。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腰間酒葫蘆突然發燙——那是城隍印在借酒力共鳴。
    可當他觸到印身時,掌心傳來的不是熟悉的溫熱,而是徹骨的冰,"陰陽司命"四字的刻痕裏甚至凝出了霜。
    "都退到我身後!"趙霸天的鐵掌護在眾人身前,可他袖口的銅鈴早成了鏽粉,沾在掌心像團腐爛的泥。
    林大俠彎腰去拾劍,指尖剛碰到劍柄,青黴便順著他的經脈往上爬,瞬間染白了半縷胡須。
    小九縮在陸醉川腳邊,盲眼的青灰褪得幹幹淨淨,此刻正攥著他的褲腳嗚咽,那聲音像極了老城隍廟前被雷劈斷的風鈴。
    沈墨寒的指尖在《陰陽要術》上顫抖。
    血字"死局"還在書頁間滲血,可她突然注意到,那些血珠正順著某種奇異的紋路流動——是符。
    她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濺在書頁上,血色符紋頓時亮如燭火:"玄鐵焚玉,以煞鎮靈......這是冥門封靈陣!"
    "丫頭好眼力。"神秘老者突然開口,他布滿皺紋的手按在沈墨寒手背,"當年我在終南山見過殘卷,此陣需用玄鐵煉的陰煞玉牌為引,能鎮壓一切陰陽之力。
    老城隍說的"玄鐵焚玉",指的就是這東西。"
    神秘老者的拂塵突然冒起青煙,他掐了個訣,道袍下露出半截被腐蝕的小腿:"此陣已開七重,我們的術法、兵器,連活人的生氣都在被吞噬。
    再拖半個時辰,這方天地就真成陰間了。"
    陸醉川猛地灌了口酒。
    辛辣的燒刀子順著喉嚨滾進胃裏,他能感覺到城隍印在發燙——這次不是冰,是灼燒。
    老城隍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裏炸響:"小醉兒,酒是陽火,用你的酒破他的陰煞!"
    "寒兒,這玉牌的陣眼在哪?"陸醉川抹了把嘴角的酒漬,眼底泛起淡金色的光。
    沈墨寒盯著黑玉牌上流轉的黑霧,突然抓住他手腕:"玉牌背麵有九道刻痕,每道對應一重陣。
    現在第七道剛亮,等第八道......"
    "等不到第八道了!"陸醉川把酒葫蘆塞進小九懷裏,"小九,你用無眼判官的耳力聽玉牌震動的頻率,有變化就拽我衣角。
    趙爺,你帶著林大俠去東邊那棵老槐樹下,那是陣外的活氣眼。
    道長,您用拂塵引開他的注意力!"
    神秘人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動作,黑玉牌上的黑霧突然凝成實質,化作數柄骨劍向眾人射來。
    陸醉川甩出腰間的城隍印,印身撞上骨劍的刹那,酒氣裹著金光炸開——那是他用三壇十年陳釀換的刹那爆發。
    骨劍碎成齏粉,可他的虎口也裂開了,鮮血滴在地上,瞬間被黑霧吸得幹幹淨淨。
    "有意思。"神秘人終於露出表情,枯樹皮般的臉上扯出道笑紋,"難怪老東西拚了命要護著你,原來你把城隍的陽火融進了酒裏。"他手腕翻轉,黑玉牌上第八道刻痕亮起,"不過現在......"
    "陣眼在玉牌中心!"小九突然拽了拽陸醉川的衣角。
    她盲眼雖看不見,可無眼判官的耳力能聽見玉牌震動的頻率——剛才那聲輕響,是陣眼開啟的動靜。
    陸醉川猛地咬破指尖,在城隍印上畫了道血符。
    這是老城隍教他的絕招,用自身精血引動城隍印的本命之力,代價是折損三月陽壽。
    他能感覺到後背的汗水浸透了粗布短打,可眼前的黑玉牌卻越來越清晰,連上麵的每道刻痕都纖毫畢現。
    "喝!"他暴喝一聲,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神秘人顯然沒料到他能突破黑霧的壓製,慌忙揮玉牌抵擋。
    可陸醉川的目標根本不是他——他借著衝刺的力道旋身,城隍印重重砸在玉牌邊緣。
    金鐵交鳴之聲炸響,黑玉牌上第八道刻痕應聲而裂,黑霧頓時散了大半。
    "好機會!"沈墨寒拋出懷裏的缺口玉牌。
    那玉牌本是前清皇室用來鎮陰脈的,此刻在血月映照下泛著青芒,正正撞在黑玉牌的裂痕處。
    趙霸天的鐵掌緊隨其後,掌心不知何時多了枚沒被腐蝕的青銅錢——那是他藏在牙齦裏的壓箱底暗器,帶著他二十年的內力,"當"地嵌進玉牌。
    林大俠的劍終於恢複了。
    他斷喝一聲,劍光如遊龍般穿透黑霧,精準刺向神秘人的手腕。
    鮮血飆出的刹那,黑玉牌"當啷"落地,在青石板上滾出老遠。
    眾人一擁而上。
    清風道長的拂塵纏上神秘人的脖頸,趙霸天的鐵掌鎖住他的琵琶骨,林大俠的劍抵在他心口。
    陸醉川撿起黑玉牌,發現第九道刻痕才剛泛起微光——差一點,就差一點。
    "你們以為贏了?"神秘人突然笑了,他的笑聲像夜梟在啼,"老城隍沒告訴你們,這玉牌是用他的本命魂玉煉的嗎?
    我死了......"他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縷縷黑煙鑽進黑玉牌,"你們的城隍傳承,也得給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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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醉川猛地攥緊玉牌。
    他能感覺到有股陰寒的力量順著掌心往身體裏鑽,像是要把他的魂魄抽出來。
    沈墨寒急忙按住他的手腕,缺口玉牌的青芒和城隍印的金光同時亮起,暫時抵住了那股力量。
    "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頭。"神秘人的聲音從玉牌裏飄出來,越來越輕,"等冥門開了......你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黑玉牌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黑光。
    陸醉川眼前一黑,再睜眼時,神秘人已徹底消失,隻剩那塊布滿裂痕的玉牌躺在他掌心。
    血月不知何時隱進了雲層,夜風卷著血腥味吹過,眾人這才發現,剛才站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圈青灰色的符陣,像極了......
    "是冥門的輪廓。"沈墨寒的聲音有些發顫。
    她指著地麵,符陣中心的裂痕裏,隱約能看見點點綠光——那是陰間的鬼火。
    陸醉川摸出酒葫蘆灌了口酒。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燒進胃裏,可這次,他沒感覺到半分暖意。
    老城隍臨終前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若見玄鐵焚玉,立刻退走......"他望著掌心的黑玉牌,突然意識到,或許老城隍沒說完的話是——退走,也未必能活。
    遠處傳來三更梆子聲。
    陸醉川抬頭望向天空,雲層裏的血月又露了出來,像隻通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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