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殿心對決,碾壓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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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殿門在眾人身後轟然閉合時,陸醉川後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
    沉香味裏混進了鐵鏽味——不是青銅的自然鏽蝕,是新鮮的血,正順著某處磚縫往下淌。
    \"寒兒。\"他壓低聲音,指尖在腰間酒葫蘆上一叩。
    沈墨寒的羅盤早從袖中滑出,此刻正懸在她掌心急速旋轉,青銅指針撞在盤沿發出\"叮叮\"脆響。
    她抬眼時眉峰微蹙:\"乾位有煞,坤位...有活人氣。\"
    趙霸天的九節鞭已經纏上手腕,鐵環相擊的輕響被沉香味裹著散出去:\"老子聞著味兒了,前頭有人。\"
    他話音未落,殿心的青銅燈樹突然爆出一串火星,照亮了中央那座黑玉祭壇。
    七個黑袍人正圍著祭壇轉圈,最前頭的灰袍老者抬起頭,眼角的皺紋裏爬滿笑意:\"來得正好,省得我去尋你們。\"
    陸醉川的瞳孔驟縮。
    那老者的脖頸處纏著半圈青鱗,是邪修特有的陰毒紋路——和紅袍老道同出一源,卻更陰狠三分。
    他下意識去摸懷中的城隍印,印身燙得驚人,燙得他掌心發疼,像在催促什麽。
    \"太遲了?\"沈墨寒突然冷笑。
    她的羅盤\"哢\"地裂開道細縫,指針終於定住,直指祭壇中央那團蠕動的黑霧,\"你們連祭壇的第一層封都沒破。\"
    灰袍老者的笑意僵在臉上。
    他抬手拍了拍祭壇,黑霧裏立刻滾出三具焦黑的屍體,其中一具的半張臉還粘著未燒盡的黃符——是紅袍老道。\"紅袍那廢物,連陰兵都鎮不住。\"他指節叩著祭壇,\"但我帶來了真正的祭品。\"
    陸醉川的酒葫蘆\"砰\"地炸開。
    他早把酒氣含在喉間,此刻借著炸碎的陶片噴出去,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影。
    那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時完全化形——金色的官服紋路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熔金寒玉眼映著殿內珠光,連呼吸都帶著古鍾的餘韻。
    第一個黑袍人還沒來得及摸出腰間的短刃,胸口就挨了一記無形的拳。
    他像被巨錘砸中的沙袋,撞在青銅燈樹上又彈下來,喉管裏發出破風箱似的聲響。
    第二個剛舉起引魂幡,金影已到麵前,陸醉川的指節擦過他的麵門,他鬢角的白發瞬間全白——那是被抽走了三十年陽壽。
    \"好快!\"趙霸天吼了一嗓子,九節鞭\"唰\"地甩出去纏住第三個黑袍人的腳踝。
    他用力一拽,那修士撞在石柱上的同時,趙霸天已欺身而上,鐵掌按在對方後心:\"老子這掌專打邪修!\"掌力透體而入,黑袍人身上騰起黑煙,痛呼聲戛然而止。
    小九的盲杖尖點在青磚上。
    她的盲眼處疤痕微微發燙,判官筆從袖中\"嗡\"地飛出,筆尖懸在她眉心。\"左邊第三個。\"她突然開口,聲音像碎玉相擊——這是她十年來第一次發聲。
    判官筆劃出一道墨線,精準刺入左首第三個黑袍人的咽喉。
    那修士連掙紮都沒來得及,整個人就化作一灘黑水,隻餘下頸間半枚陰紋玉佩。
    \"放肆!\"灰袍老者終於變了臉色。
    他咬破舌尖噴出黑血,祭壇上的黑霧突然暴漲,裹著腥風卷向眾人。
    黑霧裏傳來骨骼摩擦的聲響,一頭遍體鱗甲的陰獸從中鑽了出來,青灰色的眼睛裏泛著幽光,張開嘴就是半尺長的獠牙。
    陸醉川的金影驟然凝實。
    他掌心浮起第二道金色印記——那是初代城隍在他掌心血印裏留下的傳承,此刻正與懷中的城隍印共鳴。\"你以為這就是全部?\"他抬手按向陰獸,城隍印的光芒暴漲,竟在空氣中凝成一麵金盾。
    陰獸的獠牙撞在盾上,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它的鱗甲開始片片剝落,露出底下腐爛的肌肉。
    \"鎮魂...之力?\"灰袍老者踉蹌後退,臉上的笑意全變成了驚恐,\"不可能!
    你不過是個市井跑堂——\"
    \"他是城隍。\"
    沙啞的聲音從殿頂傳來。
    眾人抬頭,隻見青銅穹頂的星圖中浮起一道身影,是古殿守護者。
    他的麵容仍隱在陰影裏,卻能看見眼底的讚許:\"你順了城隍真意,以酒為引,以心為印,竟在此時突破了。\"
    陸醉川隻覺體內有什麽東西\"哢\"地裂開。
    他原本身周的金霧突然凝作實質,官服上的雲紋開始流轉金光,連腳下的青磚都被映得發亮。
    祭壇上的黑霧像見了天敵般瘋狂收縮,陰獸最後一聲嘶吼還沒出口,就被金光絞成了齏粉。
    \"水晶台。\"守護者抬手,主殿深處的地麵緩緩升起一座水晶台。
    台心嵌著枚青銅令,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最中央刻著\"城隍\"二字,正隨著陸醉川的靠近微微發燙。
    \"這是初代城隍的令符。\"沈墨寒的聲音發顫。
    她的羅盤不知何時已恢複完整,此刻正恭恭敬敬地垂在她掌心,指針死死指向那枚令符,\"得此令者,掌九城陰陽,斷百界因果...\"
    陸醉川伸手觸碰水晶台的瞬間,青銅令突然\"嗡\"地飛起,沒入他掌心。
    他隻覺一股熱流從掌心直衝頭頂,原本卡在城隍境巔峰的瓶頸轟然碎裂——閻羅境的門檻,竟在此時向他露出了一線縫隙。
    灰袍老者想跑。
    他剛轉身就撞在沈墨寒布下的封印陣上,紅色符紙\"唰\"地貼滿他周身。\"你們...到底是誰?\"他望著陸醉川掌心的金光,聲音裏全是不甘,\"紅袍說城隍傳承早斷了...\"
    \"他說的是舊城隍。\"陸醉川握緊拳頭。
    掌心的令符還在發燙,燙得他想起十六歲那年在破廟撿到的酒壺,想起初代城隍說的\"順其意\",\"現在,新的來了。\"
    話音未落,灰袍老者的身體突然開始透明。
    沈墨寒的符咒化作金鏈纏上他,趙霸天的九節鞭抽在他腿彎,小九的判官筆點在他眉心——三重鎮壓下,他終於徹底消失,隻餘下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陸醉川望著掌心的城隍令,突然聽見極遠的地方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音。
    和他們剛進門時聽見的一樣,卻更清晰,更沉重。
    他下意識抬頭,正看見水晶台下方的地麵裂開蛛網狀細紋,有暗紅的血從裂縫裏滲出來,混著沉香味,甜得發腥。
    \"醉川!\"沈墨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涼,指向穹頂——原本嵌著星圖的夜明珠,此刻正一顆接一顆地熄滅。
    最後一顆熄滅時,整座古殿突然發出悶雷似的轟鳴,陸醉川掌心的城隍令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肉。
    \"這是...\"他皺眉看向守護者。
    守護者卻已消失不見,隻餘下一句低語在殿內回蕩:\"因果已起,城隍...該醒了。\"
    轟鳴越來越響,地麵的裂縫在眾人腳邊蔓延。
    趙霸天拽著小九往後退,沈墨寒的羅盤再次瘋狂旋轉。
    陸醉川望著掌心的金光,突然笑了——這震動,像極了他第一次激活城隍之力時,酒壺炸開的那聲響。
    隻是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躲在酒樓後巷偷喝酒的跑堂。
    他是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