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一天三次，喝完為止，”哪吒說完，還笑了一下，勉強讓臉色看起來更好，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好啊，”漁枕河答應了，在這個地方，身上的法力越多越好。
    但是她還是搞不清楚，哪吒幹嘛生氣。
    哪吒也沒給她問的機會，沒過多久離開了。
    宮殿裏又隻剩她和七色花。
    小花太用功了，從早上開始讀書，一直到晚上。
    漁枕河從沒覺得，一個人的時光是多麽的珍貴。
    她不需要人陪著了。
    哪吒每天三次出現，送了吃的就走，忙的不可開交。
    又過了幾天，她實在忍不了，“學習也要休息，休息勞逸結合。”
    七色花一臉驚恐，躲在石頭後麵，“你吃了什麽東西！”
    “什麽？”
    “法力妖力本來就相克，原來你身上的法力很少，對我影響不大，幾天不見，你怎麽突然厲害這麽多？”
    漁枕河感覺不到，除了每天晚上做的夢更複雜，幾乎沒什麽變化。
    夢中的東西很亂，她每天醒來，還要整理一下夢裏的東西。
    兩個時空相交呼應，時間差的太多，事情太過複雜，分不清哪件事先出現，哪件事後出現。
    這一次，哪吒兩天沒有出現，漁枕河有點慌。
    地牢裏隻看到一些血跡，還有一些法力的痕跡。
    哪吒不在，也沒有妖。
    她離開宮殿，來到了外麵。
    妖族看起來平安無事，她隨手抓了一個妖，“見到哪吒了嗎？”
    那隻妖突然變成幻影，消失了。
    她又抓著另外一隻妖，又消失了。
    周圍的妖怪接連不斷的消失，地上的血越來越多。
    妖族早就被人血洗，她看到的景象，不過是有人刻意營造出來的。
    她原來的法力太弱，直到現在才能看清楚。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第一次見的時候……不對，那時候他們還能說話，他們是確確實實的妖。
    那就是……第二次，從第二次開始，這裏就是幻境。
    漁枕河一個人走在路上，周圍安靜的可怕，一陣風吹過，樹枝落在身旁。
    她走的越來越快，最終跑起來。
    前麵越來越熱，一道衝天的火焰映入眼簾。
    哪吒朝著她飛過來。
    漁枕河伸手穩穩的抓住，剛剛靠近，聞到了一股血氣。
    哪吒後麵，一個閃著金光的人佇立空中。
    這個人在欺負哪吒。
    漁枕河抿唇，眼裏冒火。
    在他下一道攻擊過來的時候，漁枕河下意識抬手。
    周圍房子瞬間倒塌，天地震蕩。
    漁枕河心髒劇烈跳動，她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那人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了。
    哪吒趴在她肩膀上，身上數不清的傷口。
    漁枕河先帶著他回去。
    宮殿裏，她把哪吒放在床上，然後和他大眼瞪小眼。
    “我不會療傷，”漁枕河說。
    哪吒輕輕咳了兩下，“沒事。”
    他傷勢很重，但應該死不了，漁枕河在旁邊看了他一會，等著哪吒睡著。
    一個白色的珠子從他袖子裏落下。
    渾然天成，潔白如玉。
    漁枕河撿起來，白色的光從珠子蔓延到手指，她鬆開手，珠子卻黏在手指上。
    “哪吒快醒醒，這什麽東西？”
    哪吒按著疼痛的額頭，晃了晃頭，看到眼前的場景瞬間驚醒。
    這東西是他取出來的……仙族內丹。
    對她來說沒什麽壞處，隻是一次性全部吸收，恐怕會和上次一樣。
    “碎了？”漁枕河有點意外，好像是她弄壞的。
    哪吒往裏一點，讓她也躺下。
    漁枕河搖頭，“我怎麽能和病人搶……”
    腹痛毫無預兆出現，漁枕河臉色一白。
    一頭紮進被子裏，她還沒這麽疼過。
    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我是不是要死了？”
    哪吒眼神擔憂，恨不得能替她承受了，輕輕把人攬在懷裏，“很快就好了。”
    “騙人，你上次就騙我。”漁枕河沒力氣說話，很快不止是肚子疼，頭也開始了。
    一些混亂的東西，不斷衝擊已有的記憶。
    “這次結束之後，我保證，不會再有了，他們容不下你，我就讓天庭，隻有你一個人。”
    漁枕河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知道旁邊有個東西在吵，不想聽，但是他身上很暖，又不舍得推開。
    等疼痛逐漸消失，漁枕河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我已經選好地方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去種很多花，房子可能會不舒服，但我盡力讓你住的開心。”
    漁枕河一手蓋在他臉上，不想聽了，好像在說臨終遺言，“他們是誰？”
    “你想起來了，”哪吒肯定的說。
    漁枕河“……”
    不想承認。
    前段時間那個唯唯諾諾，讓哪吒差點爬到頭頂的那個人是她。
    “沒有，”漁枕河藏在被子裏。
    哪吒一手抓著肩膀，往上用力，把她拎出來，“失去記憶的你，可能會關心我，但太注意分寸，不會問我其他人。”
    總是在自以為的合理範圍內說話，不插手妖族半點事，以為自己很懂事，不幹涉他的決定。
    漁枕河見瞞不過去了，承認了，“你要是笑我，我會打人。”
    這太社死了，好像一個人演了一場巨大的戲，所有的人都是觀眾。
    漁枕河恨不得去學習遺忘的法術，讓所有人都忘了。
    “你也不許再提，知道了嗎！”漁枕河威脅他。
    哪吒很安靜。
    她扭頭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瞳孔。
    平靜。
    甚至沒什麽波瀾。
    輕輕抓著她的手腕，力氣越來越大，翻身撐著胳膊壓在她身側。
    “那就算算我們的賬，”眼底醞釀著劇烈的風暴，手掌順著胳膊往上，撫摸著她的頸部。
    漁枕河眯著眼，身體裏的東西像是被喚醒，溫度越來越燙。
    她確信，手心隻是一個普通的契約，哄她開心的小法術，她不想害哪吒，這東西對他們就沒用。
    但身體裏翻滾的東西是什麽？
    “感受到了嗎？”哪吒清亮的嗓音中壓著怒氣。
    “這是什麽？”漁枕河心跳加速，像是預知某種危險。
    “我的，一半真身。”哪吒稀鬆平常的說出口。
    “你瘋了！”漁枕河震驚不已。
    “用我做契，可抵一死，以後如果你再做危險的事，我給你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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