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師父並不姓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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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鷹聽見他問,就開始凝神回想,當他問到“出手闊綽、會武功”時,嶽鷹斷然搖手道:
“那怎麽可能?我師父他窮得飯都吃不上,才住到我家來,臨走還拿了我阿爹給的盤纏。至於會武功,那就更不可能了。
有一次我與他進山,隻一個菜花蛇,就把他嚇得哭爹喊娘,還是我救的他。”
這實在和蘇景軒腦子裏的故人對不上號,他搖頭笑道:“說起你這個師父,你可是歡喜的很。”
“我小的時候,這附近都見不到孩童,我師父來了之後,雖然總逼著我認字,但閑暇的時候,也願意帶著我玩。”嶽鷹笑說,“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來了?難不成,你連他老人家的醋都要吃?”
蘇景軒挾著她從樹上跳下來,委屈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還有臉取笑我。若是你少讓我懸著心,我哪會天天吃幹醋?”
嶽鷹把那套雞飛狗跳小心翼翼包著,裝進箭袋裏,又去蘇景軒手裏取那個泥娃娃,蘇景軒故意抬高了手,繼續說:“今個兒你必須當著你爹娘的墓起個誓,此生非我不嫁。”
嶽鷹跳著身子去夠了又夠,氣喘籲籲敗下陣來,她找了個石塊坐下說:“我才沒有那麽傻,我非你不嫁,萬一你又要另娶呢?”
蘇景軒蹲在她身邊,擦去她額角的汗珠說:“那我也起個誓,讓嶽父嶽母在天之靈,好好監督著我。”
“呸,你這沒臉沒皮的,滿嘴的胡沁,誰稀罕你起不起誓。”嶽鷹飛紅了臉,丟下他轉身朝前走了。
蘇景軒笑吟吟跟上去說:“你不稀罕,你父母也不稀罕嗎?他們看見你身邊有我這樣俊俏郎君伴著,不知道有多歡喜呢!”
嶽鷹隻當他胡說,捂著耳朵快步跑遠,兩人你追我趕,很快到了一處茅草屋旁。
三四年無人修葺,茅草屋早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齊腰高的雜草霸占了屋前的空地,外牆上幹裂出一道道長短不一的縫隙,木板褪去了原本的光澤,入目全是腐朽和暗沉。
一道歪下來的房梁上,長了一叢蘑菇。屋頂的茅草脫落,從斑駁的木梁骨架往上望去,是被樹木纏繞的天空。
嶽鷹從石墩旁摸出一把砍刀,又掏出一捧香木說:“走吧,咱們去見我爹娘。”
木屋後,兩座墳塋低低地靠在一起,嶽鷹咦了一聲說:“這是哪裏來的好心人,竟幫我把草除了?”
在雜草叢生的坡地上,這兩座光禿禿的墳塋看上去尤為突兀。蘇景軒問道:“莫不是方家?”
嶽鷹低頭想了想說:“沒聽我阿哥說,或是借宿過的獵人發了善心。我阿爹在的時候,這屋子裏的糧食從來都是備著的。”
兩人磕了頭,蘇景軒果然嘀嘀咕咕地和嶽鷹的父母念叨起來。嶽鷹先是尷尬的大笑,後麵看著他一臉虔誠,不禁有些感動,挨過去握著他的手,也按照他想的,鄭重起了誓。
蘇景軒大喜,對著那方木頭墓碑拜了拜說:“今日來的倉促,沒給兩位長輩見禮。我身無長物,就替您們重新修葺墓碑,盡一盡孝心吧。”
他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嶽鷹從腰間取下短刀遞過去,蘇景軒卻盯住墓碑上的字跡,久久不去接刀。
“怎麽了?”嶽鷹看了看上麵的字體說,“我阿娘的名字,著實不大好寫。”
蘇景軒撫了撫“宋馥懿”三個字,問:“這字是誰刻上去的?”
嶽鷹正忙著燒樹枝作炭條,聞言湊過去看了一眼說:“這是我師父到那年新修的,我和阿爹都寫不好,特意讓師父做的。”
蘇景軒肅然看向她道:“我阿娘也姓宋。”嶽鷹終於燃著了樹枝,回道:“我知道,宋大娘子不也姓宋嗎?”
“我娘名諱知瑾,姨母名諱知韻,她們還有個姐姐,也是我師祖母的親女兒,她就叫馥懿。我還有個師叔姓蘇,他最善泥塑。”
嶽鷹不明所以,“嗯”一聲繼續看著火。
他從錦袋裏取出金色的方牌,指著正麵邊緣的刻字,說:“你看看這幾個字?”
“福、壽、康、寧。”嶽鷹下意識擋住上麵的牙印,一字一句念了,又心虛地誇道,“你那時也沒多大,這字寫得可真好。”
蘇景軒卻沒有接茬打趣她,一臉嚴肅道:“你看看這幾個字,和墓碑上的字體是不是很相似?”
嶽鷹來回看了,隻覺得都寫的好,卻也看不出什麽。蘇景軒指給她看:“你看這一撇一點的落筆處,正是蘇師叔的落筆習慣。”
嶽鷹凝眉想了一陣說:“可是我師父並不姓蘇,他來的時候,我阿娘也早不在了,他和你之前形容的也完全不同。”
“蘇景軒,你一定是太思念你師叔了。我阿娘若真是你姨母,怎會嫁給我阿爹這樣的大老粗。”她斷然搖了搖頭,撫著她阿爹的墓碑說,
“你可不知道,自我聽得懂話,耳朵都快被磨破了。我阿爹時不時就要同我說,他們自小如何一起長大,我阿娘從小如何疼他。”
蘇景軒默不作聲地把嶽阿爹的名字磨平,挨著“宋馥懿”三個字旁,認認真真刻下“嶽阿大”三個字,又用炭條細細描了字體,方說:“興許是我記錯了,咱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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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攜著手,慢慢回到生火的地方,吉令他們隻捉了幾尾魚正在烤了吃。蘇景軒斥道:“以往總說顧著我,不敢痛快狩獵,如何委屈。今日放開了讓你們撒歡,也不見有幾個出奇的獵物。”
吉令笑道:“我們一個兩個都被徐風指使著,去給您挖藥,哪還有閑力氣呢?”
徐風從一口霧氣騰騰的鐵鍋後麵抬起頭說:“這山裏的藥材真是豐富,我看著喜歡,就把嶽娘子埋進坑裏的雉雞挖出來一隻,重新處理了,燉出一鍋湯來。最是清潤滋補的,你們快來嚐嚐。”
吉令殷勤地湊過來,給蘇景軒打了一碗湯,蘇景軒轉手遞給嶽鷹,說:“小心燙。”吉令又打了一碗,遞給蘇景軒,擠眉弄眼地靠近他,低聲說:“郎君,這湯裏有石斛。”
石斛清肝明目,滋陰補腎,最是敗虛火。蘇景軒冷冷一眼掃過去,徐風立馬斥道:“吉令,越發放肆了!再敢人來瘋,郎君不舍得罰你,我也不饒你。”
吉令自知失言,扇了扇嘴巴,訕訕退下。嶽鷹抬起頭問:“他說湯裏有什麽?”蘇景軒塞了一塊雞肉進她嘴裏,輕聲道:“趕緊吃吧。”
因為玩的高興,天將暮時,一行人才從山裏離開,趕到山前鎮夜市用了飯。月色皎皎,兩人攜著手邊走邊聊,不知不覺晃到了西街。
“你看,那就是我阿爹留下的房子。”
吉令“咦”一聲說:“嶽娘子,你家裏這是住著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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