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兩人纏綿寧靜的氛圍就被打斷，一群喜夫們進門便開始說起喜慶話來——
    “花燭映紅，金鞍迎鳳；榮華共享，百歲同衾！ ”
    “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同心同德，白首不離！ ”
    ……
    一群男子笑眯眯的邊說著那些喜慶話，一邊將花生紅棗撒在大紅喜被上，好不熱鬧。
    意識到有雙手在輕輕的推她，虞棲迷迷糊糊的起身，勉強恢複了一絲清明——
    好像、是還有些事沒做呢。
    “新娘子，可以給你家夫郎掀蓋頭了！”笑得和善喜氣的男子將一杆精巧的喜秤塞到虞棲手中，不輕不重的將虞棲往前推了一把。
    虞棲眉目間閃過一抹思索，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毫不含糊，將紅蓋頭掀開之後，終於在這忙碌的一天見到了曲檀的第一麵——
    本就美豔的男子平日裏略施粉黛便已經豔色無雙，如今被從頭到尾細致地打扮過一番後，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頭上一頂金絲鑲嵌著寶石的鳳冠垂下的流蘇正好落在曲檀耳邊，半隱半現在烏發之中，貴氣逼人。一雙狹長的鳳眸在胭脂的點綴下越發風情萬種，眉目流轉時，卻又多了一絲神秘與危險的氣息。
    當虞棲將蓋頭挑開時，曲檀正好抬眸望向她，染著緋紅的眼尾輕輕上揚，目光中多了一絲打量和好奇，直到將虞棲渾身上下仔細的看過一遍，曲檀才淡淡的收回目光，輕輕勾了勾唇。
    “兩位新人，該喝合巹酒了。”男人們端起兩杯酒，笑眯眯地遞到了虞棲和曲檀跟前。
    沒辦法，見到這麽賞心悅目的小妻夫倆，實在是很難不為所動。
    虞棲接過其中一杯酒，曲檀也抬起衣袖，指尖握住了酒杯。明明屋中龍鳳燭火紅得像是要將屋子都染透了，但依舊很容易一眼看見曲檀握住酒杯時的手白皙細膩，跟上好的羊脂玉沒什麽分別。
    虞棲心神蕩漾，曲檀也不算是冷靜，他們勾著手臂飲下合巹酒，甘甜的酒香縈繞周圍。
    “喝了這杯合巹酒，小妻夫百年好合，恩愛白頭！”
    喜夫們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不忘繼續恭喜這對新人。
    會看眼色的春青貼心的接過兩人手中空了的酒杯，虞棲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努力睜著眼對喜夫們說：
    “門外已備下了喜錢，各位也沾沾喜氣吧。”
    “自然的，自然的。”男人們笑著走了出去，明白今夜最重要的是要將時間留給這對小妻夫，遂不再多話。
    春青則是眼神曖昧的看了一眼屋內，輕輕的合上了門。
    這一夜，公子等了許久了。
    屋裏再次安靜下來，大概因為剛剛飲的是甜酒，虞棲雖然有幾分酒勁上頭，但理智和清醒還是回來了幾分。
    她想到自己剛剛進門時親昵的動作，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怎麽說貼就貼上去了，還怪自然的。
    係統不拘小節的摳了摳鼻孔：【宿主，不要懷疑自己，娶著這麽美的，就偷著樂吧。】
    雖然除開美，就是毒了點，但是也沒什麽不好嘛。
    宿主現在不就適應得不錯？
    虞棲已經沒空在腦子裏回係統的話了，她低著頭，就見著曲檀伸手勾著她的腰帶，唇邊上揚的弧度似笑非笑，耐心尋味。
    虞棲腦子又開始犯迷糊了，忍了片刻才開口問：
    “這是在做什麽？”
    “自然是做新婚夜應該做的事。”曲檀笑眯眯地盯著虞棲，壓根沒打算鬆手。
    安胎藥已經提前服用過了，也問過小神醫做那事於胎兒有無大礙……一切他都做好準備了，虞棲還在猶豫什麽？
    說實話，曲檀已經記不太清，或者是說分不清那一夜的意亂情迷究竟是什麽感受，那時他隻覺得屈辱，不願回想，後來有了身孕，又與虞棲陰差陽錯走在一起，才不免有些好奇——
    那些曾經被他刻意遺忘的感受究竟是怎樣的。
    對他來說的屈辱還是屈辱嗎？
    自然不是。
    曲檀盯著虞棲酒勁上頭微微嫣紅的臉，不由得真心實意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麵前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主，自然是不一樣的……
    虞棲雖然此刻沒有十成十的理智，但卻還是時時刻刻顧忌著曲檀的身子，聽到曲檀那話，她不禁有幾分猶豫：
    “真的可以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曲檀眼波流轉間風情四溢，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像是勾人心癢的羽毛，輕輕拂過，但卻能留下一陣顫栗。
    虞棲深呼了一口氣。
    曲檀一身紅色喜服，因為坐著的緣故，衣擺堆疊在一起，從腰間到腳下，像是披著一層夢幻瑰麗的紅紗。
    繡著栩栩如生金色繡樣的外衫落地，再然後是曲檀腰間一層一層的束帶。
    大抵是他見不得虞棲這麽“清閑”，遂將束帶塞到虞棲手中，鳳眼一睨，示意她幫自己解開——
    “要不是為了你的孩子，我怎會如此辛苦？你來！”
    抱怨的話語在曲檀舌尖滾過一圈，再說出口時多了些纏綿情深的意味。
    虞棲十分受用，動作輕柔的將束帶拆下來放在一邊。
    除去這些礙人的“阻擋”，曲檀以為終於可以開始進入正題，卻見虞棲忽然彎腰貼在他的腹部，誠懇的說——
    “謝謝。”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曲檀鴉羽般的長睫微顫，顯然是有些不適應虞棲會在這個時候有如此反應。
    明明虞棲才是女子，這種時候理應更加主動才是，但是透露出來的純情卻總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再說了，有什麽可謝的？
    現在虞棲會這麽說，隻是因為不曾記起那些荒唐的往事罷了。
    曲檀嘴邊的笑意有些苦澀，但是虞棲溫柔的吻卻輕易化解了他心頭的苦悶。
    “抱著我……”曲檀雙手環著虞棲的脖頸，汗津津的臉緊緊貼在虞棲的頸側，輕飄飄的自言自語：“這一次……我們都是心甘情願了……”
    虞棲沒有聽清楚，她隻知道曲檀身上的氣味好聞得緊，於是忍不住再近一些……
    “乖，扶著肚子好不好？”溫柔的女聲輕聲哄著，十分耐心。
    曲檀迷離失去理智的雙眸一片茫然，像是什麽都聽不見了，但最後還是暈乎乎的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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