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生絕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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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蒼龍
    黃河古道在血月下翻湧著詭異的暗金色浪花,仿佛千萬條液態金屬在河床中沸騰奔湧。我艱難地踏在這沸騰的河麵上,每一步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響,腳下漂浮的屍體突然集體抽搐,蒼白的指尖在河麵劃出一道道奇異的符文。這些符文逐漸匯聚,竟組成了《山海經》中記載的鍾山神圖騰,在血月的映照下散發著幽藍的微光。
    遠處,燭龍左眼的琉璃瞳迸射出熾熱的赤光,宛如兩顆燃燒的太陽懸掛在天際。那光芒所到之處,空氣扭曲變形,空間仿佛被撕開一道道裂痕。整條黃河古道在這光芒的籠罩下,徹底化作熔岩般的金色,滾滾熱浪撲麵而來,烤得人皮膚生疼。
    青銅祭壇矗立在河道中央,古老而神秘。它由無數青銅構件拚接而成,表麵雕刻著各種奇異的圖騰和符文,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祭壇周圍繚繞著一層淡淡的霧氣,霧氣中隱隱傳來若有若無的嗚咽聲,仿佛是無數冤魂在哭泣。
    就在這時,陳老拐的虛影突然出現在魂碑頂端。他的身影半透明,在血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虛幻。手中的銅嗩呐已經與燕十三的殘劍熔為一體,變成了一把閃爍著赤金色光芒的長戟。戟身上符文流轉,散發著強大的威壓。
    “乖孫,且看爺爺為你備的大禮!”陳老拐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仿佛從遙遠的虛空傳來。他揮動長戟,一道赤金色的光芒劃破虛空,狠狠地劈向魂碑。隨著一聲巨響,魂碑被劈開,三百顆跳動的龍心滾了出來。每顆龍心都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心髒表麵嵌著陳姓族人的生辰帖,字跡在紅光中若隱若現。
    幾乎與此同時,血羅刹的噬魂鎖如毒蛇般纏住了我的腰腹。她腹部的龍鱗胎記與我身上的逆鱗突然產生共鳴,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我們之間流轉。血羅刹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她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兒啊,該讓這些祭品歸位了!”
    我掙紮著想要擺脫噬魂鎖的束縛,卻發現它越勒越緊,仿佛要將我整個人勒碎。就在這時,紙鳶的殘魂突然出現在燭龍的琉璃瞳中。她的身影若隱若現,眼中滿是哀傷和不舍。往生帛的灰燼在虛空中飛舞,漸漸凝成判官筆的虛影。我伸手握住判官筆,筆尖滴落的熔岩金水在虛空書寫。
    隨著甲骨文“葬”字成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底湧出。整片白鹿塚的地脈開始劇烈翻湧,大地顫抖,仿佛發生了強烈的地震。無數裂縫在地麵出現,從中冒出陣陣黑煙。抬棺匠的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槨表麵鏽跡斑斑,卻依然散發著威嚴的氣息。棺蓋上的人麵蜈蚣蘇醒過來,嘶鳴著吐出商周時期的龜甲殘片。
    我彎腰撿起龜甲殘片,當手指觸碰到上麵銘文的瞬間,一股強大的記憶洪流湧入腦海。六十年前的畫麵在我眼前展開:陳老拐跪在紂王墓前,神情虔誠而瘋狂。他手中握著燭龍逆鱗,毫不猶豫地刺入一位孕婦的腹中。孕婦的哭嚎聲撕心裂肺,那聲音與血羅刹的聲音如出一轍,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畫麵一轉,我看到了更多的場景。陳老拐在暗中謀劃著一場驚天的陰謀,他召集了各方勢力,收集了無數的龍心和祭品,就是為了完成這場可怕的血祭。而我,竟然是這場血祭的關鍵一環。
    黃河古道的沸騰愈發劇烈,金色的河水開始向上噴湧,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水幕。水幕中隱約浮現出各種奇異的景象,有上古時期的戰場,有神秘的祭祀儀式,還有無數的神魔在廝殺。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亂和瘋狂之中。
    血羅刹的噬魂鎖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她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鱗片覆蓋全身,背後長出一對巨大的龍翼,她仰天長嘯,聲音震耳欲聾。陳老拐的虛影也變得更加凝實,他揮舞著赤金長戟,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無數的符文在他身邊環繞,形成一個強大的結界。
    我知道,一場生死大戰即將爆發。而我,必須要阻止這場可怕的血祭,揭開隱藏在背後的真相。我握緊判官筆,調動體內的力量,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在這血月之下,在這黃河古道之上,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而我,將是改變這一切的關鍵人物。
    青銅棺槨中的人麵蜈蚣突然全部爬出,它們密密麻麻地湧來,仿佛一片黑色的潮水。每一隻人麵蜈蚣的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它們張開巨大的口器,噴射出黑色的毒液,毒液落在地麵,瞬間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我揮舞著判官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符文。符文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與毒液碰撞在一起,產生劇烈的爆炸。然而,人麵蜈蚣的數量實在太多,我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就在這時,紙鳶的殘魂突然化作一道光芒,融入我的身體。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我體內爆發,我感到自己的力量瞬間提升了數倍。我大喝一聲,判官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弧線,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將周圍的人麵蜈蚣全部籠罩。在光芒的照射下,人麵蜈蚣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化為灰燼。
    陳老拐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瘋狂所取代。“沒用的!一切都無法阻止血祭的完成!”他怒吼著,揮動赤金長戟,一道巨大的能量波向我襲來。我舉起判官筆,在身前凝聚出一道護盾。能量波撞擊在護盾上,產生強烈的震動,我的身體被震得連連後退。
    血羅刹也發動了攻擊,她的龍翼一揮,無數道鋒利的風刃向我射來。我在河道中快速穿梭,躲避著風刃的攻擊。每一道風刃擦身而過,都在我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戰鬥愈發激烈,黃河古道上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烈。遠處的青銅祭壇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三百顆龍心在祭壇上緩緩升起,排列成一個神秘的陣型。龍心散發的光芒與血月的光芒相互呼應,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了血色。
    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能在血祭完成之前阻止他們,後果將不堪設想。我集中全部的力量,準備發動最後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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