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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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巨大的龍頭深埋於山間,仿佛已經沉睡許久。忽然間,一道淩厲的劍氣劃破長空,猶如閃電一般直直地朝著龍頭的眉心疾馳而去!刹那間,光芒四射,令人目不暇接。
    隻見那龍頭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它企圖伸出粗壯有力的龍爪進行反擊,但無奈的是,此時的它僅僅剩下一顆孤零零的龍頭而已。除了頭頂上的龍角還能略微動彈幾下之外,便隻有從口中吐出的熊熊龍息能夠作為攻擊手段了。然而,麵對著如此迅猛的一劍,這些招數顯得蒼白無力、毫無用處。
    絕望之中,龍頭隻得徒勞地舞動著僅存的龍角,妄圖擋住那道致命的劍氣。但終究還是無法抵擋其鋒芒,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堅硬無比的龍角竟然被硬生生地削斷了一截!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使得龍頭痛苦不堪,血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此刻的龍頭,雖然身處絕境卻依然不肯屈服,它高昂著頭顱,向著遼闊的天空發出了最後的咆哮聲。那聲音震耳欲聾,響徹雲霄,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不甘與憤恨都宣泄出來。
    然而,命運並未因此對它產生絲毫憐憫之心。更多的劍氣如傾盆大雨般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這些劍氣或如鋒利的鋼針,或似寒光閃閃的菜刀。而可憐的龍頭,則像是案板上待宰的豬頭一般,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由那些劍氣無情地切割著自己的身軀。
    漸漸地,龍頭身上的血肉被一點點地分割開來,又被一點點地切削掉。最終,曾經威風凜凜的巨龍隻剩下了一雙充滿怒火和血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空,似乎在訴說著它的不屈與怨恨……
    望著眼前這場驚心動魄、慘烈無比的戰鬥,妘姝的心不禁被一股深深的悲涼所籠罩。這看似激烈的交鋒,實際上不過是對於那些弱小者最後的一絲支持罷了。
    古往今來,人們總是津津樂道於“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的豪邁言辭,但唯有親身經曆過這種生死較量之後,方能深切體會到其中的殘酷真相:倘若自身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作為支撐,那麽所謂的與天地爭鬥,也隻不過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而已。
    就如同眼前這條曾經威風凜凜的龍脈一般,盡管它擁有著神秘而古老的力量,但終究因為缺乏足以抗衡天命的能力,從而淪為了任人宰割的對象。即便是劉伯溫這位已然超凡入聖的仙人,當其麵對這條龍脈之時,依然能夠遊刃有餘地將其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妘姝並未讓自己長久沉浸在龍脈那無可奈何的命運之中。她迅速回過神來,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剛剛那驚世駭俗的一劍之上——準確地說,應該是那一刺!
    自那一劍刺出之際,速度快如閃電,瞬間便因龍頭的劇烈反應而分化成了千百道劍光。這些劍光猶如疾風驟雨般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劍幕。但就在眨眼之間,所有的劍光卻又如百川歸海一般,再度匯聚融合成為了最初的那一劍。如此奇妙的變化,仿佛整個過程僅僅隻發生在一瞬間,讓人歎為觀止。
    她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驚世駭俗的一劍,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滯。那一劍如流星般劃過虛空,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靈魂深處,每一絲劍意、每一毫劍氣都被清晰地記錄下來。
    隨後,她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嚐試對這一劍進行深入剖析和解讀。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她對於劍道可謂是一無所知,毫無根基可言。盡管如此,憑借著內心強烈的求知欲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她依然竭盡全力去領悟其中的奧妙。
    經過一番苦思冥想後,她隱約感覺到這一劍絕非孤立存在,它更像是一套完整劍法。這個發現讓她不禁回想起往昔所閱讀過的那些精彩紛呈的武俠小說。
    在那些故事裏,曾提及過兩種截然不同但又殊途同歸的武學境界:其一,便是隻專注於某一招式,並將其修煉至登峰造極之境;其二,則是博覽群籍,遍覽千萬種劍法,而後融會貫通、刪繁就簡,從最初的千招萬式逐漸凝練為百十招式,乃至最後的寥寥幾招甚至僅有一招。
    這兩種方式雖然起始點大相徑庭,但它們的終點卻是一致的——皆是以一招製敵,取人性命於須臾之間。
    正如老子在《道德經》中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世間萬物的演化皆是遵循著這樣一條由虛無走向實有的規律,從單一逐步發展至繁多複雜。
    然而,修煉之道卻截然相反,其所追求的乃是堅守本心、抱元守一。故而,當修煉臻至化境之時,往往越是看似極致簡約的招式,實則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威力。
    慢慢地,她的心神逐漸沉靜了下來,如同平靜的湖麵,波瀾不驚。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入定狀態。
    此時,周圍的空間開始發生變化,無數的神力如潮水般向她洶湧而來。這些神力源源不斷地匯聚,仿佛她成為了這片空間中的海眼,又似那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吸引著一切力量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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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神體則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不斷地將所有湧入的神力進行歸化和壓縮處理。每一絲神力都被精細地煉化,而後緩緩融入到她的身體之中。
    然而,由於湧入的神力實在太過龐大,以至於一顆深藍色的神核竟從她的腹部緩緩升起。這顆神核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自主地產生出一股超強的吸力。這股吸力猶如宇宙中的黑洞,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這股強大的力量震撼無比,就連遠處反複交織的神韻都難以抵擋其威勢,微微有一些碎屑從神韻之上掉落下來。
    所有被吸引而來的神力,在還未接近她時便已自動分離成兩部分。其中一部分徑直奔向那顆高懸於空中的神核,另一部分則如同涓涓細流般融入她的神體之內。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如此海量的神力注入,卻並未給她帶來明顯的影響。她的實力似乎沒有因此得到哪怕一點點的提升,所有的神力都宛如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一道來自遙遠之地的淩厲劍氣也受到了這股吸力的牽引。與此同時,那原本掉落於地上的龍首之上所附著的某種物品,亦如同風中的紙屑一般,輕飄飄地順著這股強大的吸力朝著她疾馳而來。
    就在那些龍身上的零碎與她相距僅僅幾十米之際,令人驚異的一幕驟然上演!隻見她那光潔如玉的眉心處,原本隻是靜靜點綴著的花鈿,竟在刹那間迸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不僅如此,這光芒還伴隨著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引力噴薄而出,與那顆神秘的神核一同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然而,與神核所爭奪之物有所不同的是,這股來自花鈿的吸引力似乎對龍身上掉落的碎屑情有獨鍾。
    恰在此刻,又一件奇事發生了——一根如絲般柔滑的絲帶不知從何處悄然飄落,自她頭頂滑落而下。隨著這根絲帶的下落,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烏黑秀發也隨之散開,肆意舞動。更為神奇的是,那根絲帶在落地之後迅速蜷縮成一個圓環形狀,並同樣釋放出強大的吸力,加入到這場搶奪龍屑的激戰當中。
    一時間,無數道蘊含著無盡偉力的力量洪流紛至遝來,它們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朝著這片空間瘋狂匯聚。而後,這些偉力又如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各自尋找到了目標,分頭投身其中。有的力量選擇了支持神核,有的則偏向於花鈿,還有一部分則被絲帶的魅力所吸引。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沒有人能夠確切地知曉究竟過去了多久。終於,在空中不斷運轉、相互交織的神韻逐漸變得有些黯淡無光。就在這時,那個小巧玲瓏的神體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嗝兒。緊接著,她緊閉許久的雙眼猛然睜開,兩道精光自眸中激射而出。
    而就在她睜眼的那一瞬,先前還在激烈爭鬥的神核、花鈿以及絲帶,竟然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齊刷刷地向著神體急速飛去,並在眨眼之間完全融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它們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與此同時,四周原本奔騰不息的神力也在瞬間凝固靜止,就好似它們從來不曾流動過似的,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妘姝緩緩地睜開雙眼,隻覺得腦袋仿佛被一團厚重的雲霧所籠罩,昏沉得厲害,那種感覺既像是染上了風寒,渾身無力且頭腦發脹;又好似有無數的信息硬生生地塞進了腦海之中,令其不堪重負,難以迅速消化和整理。
    就在這時,一直守在一旁的瓊玉注意到了妘姝醒來的動靜,高懸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後,嗔怪道:“小姐啊,您這一覺睡得可真是夠久的!眼瞅著這天色都快要暗下來了,您卻還睡得跟那小豬似的,一動不動,我都快急死啦!再這麽多等一會兒呀,我都在琢磨著到底要不要把您叫醒呢......”
    麵對瓊玉連珠炮般的嘮叨與抱怨,妘姝不禁莞爾一笑,輕輕抬起手臂,向瓊玉伸去,並微微晃了晃手指,示意她過來將自己拉起身子。待坐直之後,妘姝先是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四肢,接著伸手拍打著裙擺上沾染的草屑。
    見此情形,原本還喋喋不休的瓊玉趕忙止住了話語,手腳麻利地上前為妘姝披上一件溫暖的披風。
    妘姝一邊係緊披風的帶子,一邊笑著說道:“瞧瞧我,這一睡居然就過去了大半日,也不知道有沒有讓我這乖巧伶俐的小丫鬟餓著肚子喲?”,話音剛落,她便敏銳地捕捉到了瓊玉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
    果不其然,身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吃貨,瓊玉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歡呼道:“小姐,咱們快去城裏那家最棒的酒樓好好吃上一頓吧!人家可想那兒的肉蓉想得緊呐!”
    妘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那滿不在乎的神情上,心中不禁暗自歎息。瞧她這副模樣,顯然完全沒意識到眼前這道菜在酒店裏竟然要價一兩紋銀!想當初,僅僅就在幾個月之前,如果讓她花這麽多銀子隻為了品嚐一道菜肴,她必定會心痛不已,甚至可能會為此嘮叨上好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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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妘姝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故意捉弄起瓊玉來:“嘿,我說瓊玉啊,你那小小的荷包裏麵可有銀子付賬呀?”
    聽到這話,瓊玉原本還略帶笑意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如墨,她囁嚅著嘴唇,小聲說道:“哎呀,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不還有您在嘛。”
    妘姝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壞笑,繼續調侃道:“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把你抵押給這家酒店啦!你覺得自己能值幾兩銀子呢?嗯……最多也就兩錢吧?”,說著,她的目光掃過瓊玉那張氣鼓鼓的小嘴,仿佛已經預見到接下來有趣的場景。
    其實,身為小姐的妘姝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她非常清楚自家這位名叫瓊玉的丫鬟可是府上數得著的大丫鬟之一呢。按照常理來說,像瓊玉這樣身份的丫頭,每個月都能拿到頗為豐厚的月例,少則三兩、多則五兩紋銀。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盡管收入還算不錯,可瓊玉卻幾乎從來沒能攢下什麽錢來。究其原因,原來是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有著一顆善良孝順的心——每月都會將大部分的例銀發回家裏去補貼家用;而剩下的那點銀子,則往往被她用來購買各式各樣的美味小零食,以滿足自己那永遠無法填滿的饞嘴。所以每到月末的時候,要是能從她身上搜出十來個可憐巴巴的銅幣,那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情況啦!
    曾經的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生活拮據,平日裏自然難以品嚐到美味佳肴。然而如今情況卻大不相同,因為有了自己陪伴在側,她那隱藏已久的吃貨本性終於得以盡情釋放。猶記得那次帶她享用過一頓堪稱頂級的美食之後,直到此刻她仍舊念念不忘。
    念及此處,她眼前浮現出瓊玉可憐兮兮、委委屈屈地在酒店後廚辛苦洗碗以償還債務的模樣,這場景實在令人忍俊不禁,妘姝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好了好了,本小姐哪能真的忍心將如此乖巧可愛的瓊玉抵押出去呢?走吧,咱們今日就再去大吃一頓!”
    聽到這話,瓊玉興奮得歡呼雀躍起來:“好耶~”,隻見她那張原本還陰雲密布的小臉兒瞬間如同雨過天晴一般,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簡直就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變臉神術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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