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鑾殿新帝登基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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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龍袍當畫布,金線盤龍變蚯蚓
    >雲渺袖中爬毒蟲,啃噬墨跡現“受命於天”
    >百官跪誦賀表,阿澈酣睡流涎濕奏章
    >清虛被迫觀禮,破麻袋塞龍柱後打盹
    >“禮成——!”聲未落,鼾聲如雷震金鑾
    金鑾殿被強行洗刷過一遍,血腥氣、毒經腥氣、汗味、乃至那塊“禦賜麥芽糖”的甜膩氣,都被龍影衛用摻了烈酒和香料的清水,混合著一種近乎自虐的用力擦拭,暫時壓了下去。金磚光可鑒人,盤龍柱熠熠生輝,努力維持著帝國最高殿堂最後的體麵。隻是空氣中,總還殘留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劫後餘生的心有餘悸。
    新帝登基大典,就在這種微妙的、繃緊的氣氛中,倉促而詭異地拉開了帷幕。沒有萬民朝拜,沒有鍾鼓齊鳴,隻有一群驚魂未定、官袍下身體還在微微發抖的朝臣,以及……龍椅上那個顯然對即將發生什麽毫無概念的、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小小身影。
    那身趕製出來的龍袍,對五歲的阿澈來說,實在過於寬大。金線繡製的五爪金龍盤踞其上,本該威嚴赫赫,此刻卻皺巴巴地裹著阿澈小小的身體,長長的後擺拖在地上,袖口挽了好幾道,才勉強露出小手。金冠更是沉重,歪歪斜斜地扣在小腦袋上,壓得他小脖子直往前探。
    “娘親……衣服好重……脖子痛痛……”阿澈委屈巴巴地扭動著,試圖把那礙事的金冠甩掉。
    “忍忍!澈兒乖!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雲渺站在龍椅旁,一邊手忙腳亂地幫兒子扶正搖搖欲墜的金冠,一邊低聲哄著。她自己也換了身稍微體麵點的道袍依舊打著補丁),臉上易容未卸,渾濁的老眼裏滿是“快點完事好收工”的不耐煩。赫連燼則被安排在龍椅旁一個特設的小墩子上,抱著他的徽章,小臉繃得緊緊的,像一尊小小的守護神獸。
    殿內一角,一個極其突兀的存在——那條沾滿灰塵、打著補丁的破麻袋,被隨意地塞在兩根盤龍柱之間的陰影裏。麻袋下微微起伏,裏麵傳出均勻悠長的……鼾聲?清虛道長,這位新帝名義上的“師祖”,以他獨有的“鹹魚”姿態,“出席”了這場注定載入史冊或者野史笑談)的登基大典。
    禮部尚書捧著明黃的詔書,聲音帶著尚未完全平複的顫抖,開始誦讀冗長的繼位詔文。文辭華麗,引經據典,歌頌天命所歸。然而,聽眾寥寥。
    阿澈的注意力,早已被龍袍袖口上那金光閃閃、盤繞扭動的“大蛇”龍)圖案吸引了。小家夥覺得這“大蛇”畫得不夠威風,不如娘親藥箱裏那條會噴毒煙的赤練蛇好看。他伸出小手指,蘸了點剛才拍麥芽糖時殘留在龍案上的口水還沒擦幹淨),開始在袖口那威武的盤龍金線上……認認真真地……添磚加瓦!
    金線繡製的龍頭,被他用口水塗抹得濕漉漉、黏糊糊,威嚴的龍眼被他加了兩條下垂的線,變成了委屈的“囧”字眼。蜿蜒的龍身,被他用指甲沿著金線的紋路……用力地摳!摳!摳!原本流暢的線條被摳得扭曲、起毛、甚至斷了幾根!好好的五爪金龍,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成功退化成了……一條皺巴巴、濕漉漉、眼神委屈、仿佛剛從泥地裏爬出來的……巨型蚯蚓!
    禮部尚書還在聲情並茂地念著:“……天命所歸,神器有主,承昊天之眷命……” 渾然不覺他歌頌的對象,正致力於藝術創作。
    雲渺眼角餘光瞥見兒子的“大作”,嘴角狠狠一抽。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子,試圖用寬大的道袍袖子擋住那慘不忍睹的袖口。
    好不容易熬到詔書念完,禮部尚書擦擦額頭的冷汗,示意下一步:“請新帝……禦覽……受命玉璽!”
    一名龍影衛端著紫檀托盤上前,托盤裏,正是那方缺了角的傳國玉璽!螭龍爪上的豁口,在殿內燈火下格外刺眼。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阿澈身上。
    阿澈終於停下了他的“蚯蚓創作”,好奇地看向托盤裏那方熟悉的“大金磚”。他認得!這是那個冰冰涼、滑溜溜,被他啃掉一個“爪爪”的寶貝!小家夥立刻高興了,伸出小手就要去抓!
    “陛下!不可!”禮部尚書嚇得魂飛魄散,這玉璽再被啃一口,他可以直接撞柱了!“此乃國之重器!需……需恭敬承接!以印泥……”
    阿澈才不管什麽印泥不印泥,小手已經摸到了溫潤的玉璽邊緣,那熟悉的冰涼觸感讓他咧嘴一笑,下意識地就想往嘴裏送!看看能不能再啃點“糖豆豆”下來!
    “澈兒!”雲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兒子蠢蠢欲動的小爪子!她渾濁的老眼掃過玉璽印麵那八個古樸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字跡倒是清晰,但被阿澈啃掉一角的玉璽蓋出來……那畫麵太美不敢想。
    不行!這登基詔書要是蓋個缺角玉璽,還不得被天下人笑掉大牙?雲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借著按住阿澈小手的動作,寬大的道袍袖子極其自然地……在玉璽印麵上拂過!動作快如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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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袖之下,幾隻比芝麻粒還小、通體漆黑、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奇異甲蟲,悄無聲息地從她袖中滑落,精準地落在玉璽印麵那八個篆字上!
    “噬墨金甲!”下方有眼尖又懂行的老臣失聲低呼,聲音帶著驚駭!這可是傳說中專吃墨跡、藥汁的奇蟲,極其罕見!這妖道……
    隻見那幾隻漆黑甲蟲,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口器開合間,玉璽印麵上那八個篆字的墨色凹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它們啃噬、加深、重塑!
    尤其是“天”字和“昌”字的部分筆畫,在阿澈口水塗抹和雲渺的“微操”下,原本的鋒芒被啃噬得更加圓潤,甚至帶上了點……稚拙的童趣?原本莊嚴肅穆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硬生生被啃出了幾分憨態可掬的卡通感!
    眨眼功夫,啃噬完成!幾隻金甲蟲完成任務,迅速爬回雲渺袖中消失不見。
    雲渺麵不改色,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她握著阿澈的小手,引導著他,將那方被“美容”過的玉璽,蘸了蘸旁邊備好的朱砂印泥,然後……“啪嘰”一下,結結實實地蓋在了那卷明黃的繼位詔書上!
    一個清晰的、邊緣圓潤、帶著點憨厚氣質的、缺了一角的玉璽大印,新鮮出爐!印在詔書的正中央。
    禮部尚書看著那枚風格清奇的玉璽印,嘴角抽搐,眼前發黑,但……好歹印是蓋上了!總比沒印強!他顫巍巍地收起詔書,宣布下一步:“百……百官……恭誦賀表!賀……新帝登基!”
    稀稀拉拉的朝臣們再次跪伏下去,捧起早已備好但此刻讀來感覺無比諷刺)的賀表,開始用帶著顫音的調子,如同念經般誦念那些華美空洞的賀詞。
    “臣等恭賀陛下登基大寶!陛下天縱英明,神武天成,承昊天之眷命,繼萬世之洪基……”
    阿澈聽著下麵嗡嗡嗡的、如同催眠曲般的誦念聲,小腦袋一點一點。沉重的金冠壓得他脖子酸,寬大的龍袍裹得他不舒服,剛才啃玉璽沒啃到)又畫“大蛇”消耗了不少精力……小家夥的眼皮開始打架了。
    “陛下仁德澤被蒼生,威儀震懾四海……”
    阿澈的小腦袋猛地往下一沉,下巴磕到了硬邦邦的龍案邊緣。“唔……”他痛得哼唧一聲,小嘴委屈地扁了扁,但睡意更濃。他努力想睜開眼,但眼皮重如千斤。
    “陛下……呃……”一位老臣念到一半,抬頭想看一眼新帝是否“威儀震懾四海”,結果看到龍椅上那個小小的身影,腦袋歪在巨大的龍椅靠背上,小嘴微張,一縷晶瑩剔透的……口水絲,正不受控製地從嘴角蜿蜒而下!
    那口水絲越拉越長,越垂越低……
    “啪嗒!”
    一聲輕響,在死寂的大殿裏格外清晰!
    那縷承載著小皇帝陛下深沉睡意的口水,精準地……滴落在了老臣手中捧著的、剛剛翻開下一頁的賀表奏章之上!
    明黃的奏章封麵,瞬間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濕漉漉的……口水印!正好蓋住了“恭賀”二字!
    老臣的聲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他捧著那本被“禦口水”玷汙的賀表,老臉漲得通紅,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
    周圍的同僚也看到了這一幕,誦念聲瞬間變得稀稀拉拉,如同卡殼的磁帶,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尷尬和……憋笑?
    龍椅旁,雲渺扶額。赫連燼默默地把自己的小墩子往阿澈的方向挪了挪,似乎想替他擋一下口水。
    盤龍柱的陰影裏,那條破麻袋極其劇烈地……蠕動了一下!鼾聲似乎被打斷了一瞬,帶著一絲被強行“觀禮”的煩躁。
    終於!禮部尚書用盡畢生力氣,扯著嗓子喊出了那句如同天籟般的結束語:
    “禮——成——!!!”
    聲音帶著解脫的嘶啞,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
    然而,他最後一個“成”字的尾音還未完全消散——
    轟——嚕嚕嚕——!!!
    一聲沉悶悠長、如同地底悶雷、又像破風箱被拉到極致、飽含著無盡困倦和厭煩的鼾聲,猛地從盤龍柱的陰影裏爆發出來!聲浪滾滾,震得殿內燭火劇烈搖曳,金磚地麵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這鼾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都要霸道!如同宣告著這場荒謬鬧劇的終結!
    它精準地、粗暴地、帶著不容置疑的鹹魚威嚴……徹底碾碎了金鑾殿內最後一絲強行維持的、脆弱的莊嚴!
    “呼……嚕……嚕……嚕……”
    餘音嫋嫋,在死寂的大殿裏回蕩,蓋過了所有尚未平息的喘息,蓋過了禮部尚書絕望的呻吟,也蓋過了龍椅上小皇帝那細微的、帶著滿足的吧唧嘴聲夢裏可能又啃到了糖豆豆)。
    新帝登基,禮成。
    伴隨著師祖他老人家……震耳欲聾的……睡夢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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