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槍炮聲中的革新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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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槍炮聲中的革新號角
    1938年四月末,青石穀前沿陣地被硝煙織成的黑幕籠罩。滅寇軍戰士陳虎緊貼潮濕的戰壕,指腹摩挲著"紫雲式"步槍槍身凹凸不平的刻痕——那是他親手為每一次殺敵留下的印記。遠處日軍的三八式步槍還在發出沉悶的"啪嗒"聲,而他手中改良後的步槍已悄然完成上膛。瞄準鏡裏,一名日軍伍長正揮舞指揮刀嘶吼,陳虎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覆銅鋼子彈瞬間撕裂空氣,精準穿透對方的鋼盔,在灰白色的腦漿迸濺中,伍長的嘶吼戛然而止。
    "好!"身旁的老李猛地拍向陳虎後背,震得他差點撞在戰壕壁上,"這子彈打出去就像長了眼睛!上次用老子彈,得瞄三回才能放倒一個!"老李舉起打空的彈匣,金屬表麵還泛著溫熱的硝煙,"你說咱咋就造出這寶貝疙瘩的?"
    楊濤貓著腰穿梭在交錯的戰壕間,軍大衣下擺沾滿泥漿與血漬。他駐足觀察戰士們的射擊動作,看著覆銅鋼子彈如流星般劃破戰場,心中卻湧起複雜的情緒。三天前那場阻擊戰,正是這批新子彈讓兵力僅為日軍三分之一的滅寇軍,硬生生將山本聯隊的攻勢壓了回去。但此刻戰壕裏,後勤兵們正用簡易模具手工裝填子彈的場景,卻像根倒刺紮在他心頭——二十多個壯勞力擠在臨時搭建的掩體裏,雙手被銅屑劃破也渾然不覺,可日均八百發的產量,連前線消耗的三分之一都滿足不了。
    "司令!"後勤兵小王抱著裝滿子彈的木箱跌跌撞撞跑來,臉上汗漬混著煤灰,工裝褲膝蓋處滲出暗紅的血跡,"兵工廠那邊又出狀況了!老周說手工衝壓的彈殼弧度不達標,今天報廢了三百多發!您看這......"他掀開箱蓋,露出底層歪扭變形的彈殼,在炮火的餘光中泛著慘淡的光。
    楊濤擰緊眉頭,轉身望向後方山穀。那裏的兵工廠窯洞燈火通明,隱約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與此起彼伏的咒罵。自從覆銅鋼子彈量產,工人們已經連續十七天沒合眼,窯洞內的空氣永遠彌漫著刺鼻的金屬灼燒味和汗酸味。他伸手接過一枚報廢彈殼,指腹撫過邊緣不規則的毛刺,22世紀自動化生產線的記憶突然翻湧:機械臂精準抓取原料,數控機床高速旋轉切削,每秒鍾就能產出十枚完美的彈殼。
    "集合!"他突然扯開嗓子大喊,聲音穿透呼嘯的炮火。五分鍾後,各排排長、兵工廠骨幹和識字的戰士們圍聚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所——那是用原木和防雨布勉強支撐的棚子,地麵上還殘留著未幹的血跡。搖曳的油燈下,楊濤展開一張皺巴巴的牛皮紙,上麵用木炭歪歪扭扭畫著齒輪、曲軸和旋轉的車床輪廓。
    "同誌們,看看這個。"他用燒焦的樹枝指著圖紙,火星簌簌落在染血的袖口,"現在咱們造子彈全靠手工,效率低、廢品多。等打退山本聯隊,我要建機床廠!"
    "機床?那是啥玩意兒?"三排長老趙撓著腦袋,臉上還沾著未擦淨的硝煙,粗糲的手指差點戳破圖紙,"比老周的鐵匠爐子還厲害?"
    "就是能代替手工的鋼鐵巨獸。"楊濤目光炯炯,一腳踢開腳邊彈殼,"車床能把鋼材切成精準的零件,銑床可以雕刻出複雜的模具,磨床能把金屬表麵打磨得比鏡麵還光滑。有了它們,咱們造子彈的速度能翻十倍,精度能趕上鬼子的原裝貨!"
    老周蹲在角落猛抽旱煙,煙灰簌簌落在滿是油汙的工裝上,銅煙鍋裏的火星明明滅滅:"司令,造機床得要特種鋼材,還要精密軸承、傳動皮帶......這些玩意兒,咱們上哪弄去?就靠從鬼子手裏搶?"
    "搶!"楊濤一拳砸在搖晃的木桌上,震得油燈劇烈搖晃,燈油險些潑出,"日軍的據點、鐵路沿線的維修站,肯定藏著寶貝。上次繳獲的那台破鑽床,不就被你們改造成打孔機了?咱們能把三八大蓋改成半自動,能造出覆銅鋼子彈,還怕搞不定機床?"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在每張疲憊卻堅毅的臉上停留,"當年咱們在山洞裏餓著肚子研究青黴素,現在有了這麽多兄弟,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人群中響起低聲議論,戰士們交頭接耳,眼神逐漸亮起希望的光。陳默推了推鏡片上沾著油汙的眼鏡,從懷裏掏出本邊角卷起的《機械原理》,泛黃的紙頁間還夾著幾片幹枯的草藥書簽:"我在書裏見過機床結構圖,不過傳動係統的齒輪配比......"
    "這正是要解決的關鍵。"楊濤打斷他,展開另一張皺巴巴的圖紙,上麵畫著低矮的炮管和帶支架的底座,"還有更重要的——造炮。"他用樹枝敲打著圖紙上標注"迫擊炮"的位置,"這種炮射程近但能曲射,適合山地作戰;無後坐力炮輕便靈活,能直射碉堡。有了這些,咱們就不用再靠危險的"沒良心炮"了。"
    提到"沒良心炮",整個棚子陷入死寂。上個月的攻堅戰中,這種用汽油桶改造的土製火炮雖然炸塌了日軍碉堡,但發射時突然炸膛,兩名年輕戰士連完整的遺體都沒留下,隻在地上留下兩灘刺目的血跡。二排的新兵小李突然別過臉,肩膀微微顫抖——那兩名戰士,是手把手教他打槍的同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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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造炮比子彈難太多了!"老周掐滅煙頭,將煙鍋在鞋底狠狠磕了磕,"光是炮管的膛線,就得用專用的拉床慢慢切削。咱們連個像樣的量具都沒有......"
    "所以更要先造機床。"楊濤蹲下身,用樹枝在泥地上畫出簡單的工業鏈條,"有了機床,就能加工精密零件;有了零件,就能組裝火炮。這是個環環相扣的局。"他突然抬頭,炮火映得眼底燃燒著火焰,"山本聯隊這次吃了敗仗,肯定會卷土重來。他們有重炮、有坦克,而咱們隻有血肉之軀和土槍土炮。但隻要造出機床,造出真正的火炮,局麵就會徹底扭轉!"
    會議持續到淩晨,最終敲定了"以戰養工"的計劃:由偵察排潛入日軍據點搜集機床部件,兵工廠成立技術攻堅小組,同時動員周邊村落的鐵匠、木匠、甚至是做農具的手藝人參與製造。散會後,楊濤留下陳默和老周,三人對著繳獲的日軍零件反複研究到天亮。燭光下,陳默用燒紅的鐵絲在木板上臨摹軸承結構圖,老周則用銼刀一點點修正零件誤差,楊濤不時抓起一把冷水潑在臉上,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五天後的深夜,偵察排長張猛帶著滿身血汙歸來,身後的擔架上綁著半截損壞的機床主軸。"在縣城日軍維修站搶的!"他喘著粗氣,胸前的繃帶滲出鮮血,"小鬼子守衛太嚴,隻能拆了最關鍵的部分......"
    老周如獲至寶,立刻召集工匠圍在工作台前。借著搖曳的火把,眾人發現這根主軸雖然斷裂,但軸承部位保存完好。"有救!"老周眼睛發亮,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金屬表麵,"把斷裂處焊接加固,再配上咱們自製的齒輪......"他突然轉身,對目瞪口呆的年輕鐵匠們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去把煉鐵爐燒起來!"
    與此同時,陳默帶著幾個識字的戰士,正在油燈下翻譯一本繳獲的日文機械手冊。泛黃的紙頁上,複雜的機床圖紙和密密麻麻的公式讓眾人抓耳撓腮。"這個部件應該是傳動箱......"陳默用木炭在紙上臨摹,墨水不小心滴在"進給係統"的標注上,"隻要搞清楚齒輪配比,就能算出轉速......"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沉浸在數字與線條的世界裏。
    在緊張的籌備中,前線又傳來戰報。山本聯隊增調了兩個大隊,攜帶九二式步兵炮和九四式輕裝甲車,正沿著蜿蜒的山道向紫雲山寨逼近。楊濤站在了望台上,望著遠處騰起的硝煙,握緊了腰間的手槍。炮聲在山穀間回蕩,震落鬆枝上的積雪,也震得他胸腔發麻。"來得正好。"他低聲自語,"新仇舊恨,這次一並清算!"
    當夜,兵工廠的爐火比往日更旺。老周和工匠們嚐試用土法鍛造機床底座,鐵錘敲擊聲在山穀間回蕩,火星濺落在結冰的溪流上,發出"呲啦"的輕響;陳默的翻譯小組終於破解了部分圖紙密碼,興奮的歡呼聲混著日語單詞的朗讀聲,從窯洞深處飄出。而在前沿陣地,戰士們撫摸著手中的"紫雲式"步槍,就著月光檢查著每一發覆銅鋼子彈,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決戰——這場戰鬥,不僅關乎山寨存亡,更承載著他們對新式武器的期待,對工業自強的渴望。
    山風掠過戰壕,帶著一絲春寒。楊濤望著星空,心中默默盤算:隻要頂住這波攻勢,就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機床、車床、迫擊炮、無後坐力炮......這些曾隻存在於他記憶中的現代武器,終將在這片飽受戰火的土地上,綻放出扞衛尊嚴的光芒。而那些在鐵匠爐前揮汗如雨的身影,在油燈下徹夜翻譯的眼睛,正在用最原始的工具,書寫著一個屬於中國人的工業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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