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絕境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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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絕境反擊
    紫雲山寨的地道內,潮濕的岩壁不斷滲出細密的水珠,順著青磚縫隙蜿蜒而下,在地麵匯聚成渾濁的水窪。搖曳的油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在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油煙味,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石壁上,隨著火苗的跳動扭曲變形。楊濤用刺刀挑起一張從日軍屍體上搜來的作戰地圖,火光照亮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圖紙上,青崖鎮據點被標上猩紅的櫻花標記,旁邊用日文寫著"生化武器投放試驗區",字跡邊緣還帶著繪製者倉促間留下的墨漬。
    "他們要把整個山脈變成毒氣墳場。"楊濤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他將燃燒的圖紙甩在地上,火苗瞬間吞噬紙張,舔舐著地道的泥土,騰起陣陣嗆人的黑煙,"林曉梅,你說過改良後的黑火藥能增加爆炸範圍?我們必須想辦法摧毀他們的毒氣庫,不然一切都完了。"
    林曉梅的手指還沾著調配火藥時留下的黑色汙漬,工裝褲口袋露出半截粗糙的導火索,褲腿上還殘留著之前製作飛雷炮時濺上的火星灼燒痕跡。"加入硫磺粉和碎玻璃後,殺傷力能提升三倍,"她的聲音帶著疲憊卻堅定,目光掃向牆角僅存的幾袋硝石,那些褐色的袋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單薄,"但原料隻夠製作二十枚飛雷炮。而且現在的引信裝置穩定性不足,稍有不慎就會提前引爆......"
    趙鐵牛突然用力捶打地道牆壁,木質拐杖震落大片碎屑,揚起的灰塵在光束中飛舞。"讓我帶敢死隊夜襲青崖鎮!"他的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腰間纏著的炸藥包隨著動作晃動,導火索的線頭不經意間擦過石壁,濺起細小卻危險的火星,"就算用炸藥包綁身上,也要炸掉他們的毒氣庫!我這條命,早就賣給小鬼子了!"
    陳九霄正在調試改裝的信號幹擾器,裸露的電線在他手上纏成一團亂麻,手指上布滿被電流灼傷的痕跡。"幹擾器能癱瘓他們的通訊半小時,"他的聲音帶著不確定,抬頭看向楊濤,眼神中既有擔憂又有決絕,"但需要靠近據點才能發揮作用......至少要在五百米範圍內。"他的目光掃過楊濤腰間的手榴彈,"得有人吸引火力,為我爭取時間。"
    這時,於曼麗舉著破譯的密電衝進來,電報紙邊緣還帶著水漬,顯然是冒雨送來。"八路軍的燃燒彈支援明天才能到,但......"她的聲音突然發顫,身體微微搖晃,"日軍的生化部隊今晚就會運輸首批毒氣彈!情報顯示,他們準備用這些毒氣彈對紫雲山寨進行飽和式攻擊!"
    地道內陷入死寂,唯有油燈"劈啪"的爆裂聲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倒計時。楊濤彎腰抓起一把泥土攥在手心,任由沙礫從指縫間緩緩滑落,泥土的觸感粗糙而冰涼。"分三路行動。"他的聲音打破沉默,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趙鐵牛帶二十人在半路截擊運輸隊;陳九霄帶著幹擾器潛伏到據點外圍;我和於曼麗帶人直搗毒氣庫。"他轉向林曉梅,眼神中充滿信任與期待,"飛雷炮能準備好嗎?我們的生死,全在此一舉了。"
    "三小時內完成。"林曉梅握緊裝滿火藥的陶罐,陶罐表麵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但引信的延時裝置......我需要更多的黃銅片和鍾表零件,不然無法保證精準度。"她的話被頭頂傳來的腳步聲打斷——日軍的皮靴聲正在地道上方徘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髒上。
    "噤聲!"楊濤迅速熄滅油燈。黑暗瞬間籠罩地道,眾人屏住呼吸,隻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心跳聲。透過地道的縫隙,能看見日軍軍靴揚起的塵土,在微弱的光線下如同細小的幽靈。一名日軍曹長的聲音清晰傳來:"支那人肯定躲在附近,給我仔細搜!每一塊石頭都別放過!"
    千鈞一發之際,小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慌亂地捂住嘴,身體因強行壓抑咳嗽而劇烈顫抖,卻為時過晚。"在下麵!"日軍的刺刀瞬間刺入地道頂,木屑紛飛。楊濤眼疾手快,一把將小林拽到身後,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帶起一陣灼熱的風。"還擊!"他舉起手槍,地道內頓時槍聲大作,火藥味迅速彌漫開來。
    混戰中,陳九霄趁機將幹擾器埋入牆角。"啟動!"隨著電流的嗡鳴,日軍的對講機突然發出刺耳的雜音。"八嘎!通訊中斷了!"日軍的慌亂叫聲中,趙鐵牛帶領民兵從側洞殺出,土製炸彈在敵群中炸開,火光映紅了每個人充滿仇恨的臉龐。
    當夜幕降臨時,三支小隊悄悄摸出山寨。山間的夜格外寂靜,隻有偶爾的蟲鳴和遠處傳來的狼嚎。趙鐵牛的隊伍埋伏在盤山道旁,茂密的灌木叢成為他們天然的掩護。月光下,二十輛滿載毒氣彈的卡車正緩緩駛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車燈的光束在山路上搖曳,如同魔鬼的眼睛。"等車隊全部進入峽穀!"趙鐵牛壓低聲音,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手中的導火索微微顫抖,仿佛一條隨時準備攻擊的蛇。當最後一輛卡車駛入埋伏圈,他猛地劃亮火柴,火苗在風中搖曳:"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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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枚飛雷炮同時爆炸,巨大的轟鳴聲震得地動山搖,火光瞬間照亮夜空,如同白晝。卡車在劇烈的氣浪中翻滾,金屬扭曲變形的聲音與爆炸聲交織在一起。毒氣彈的鋼瓶在爆炸中迸裂,綠色的毒氣緩緩溢出,但在爆炸產生的強風中,尚未擴散便被吹散。但日軍很快反應過來,輕重機槍的火舌撕裂夜幕,子彈如雨點般掃射過來。趙鐵牛的義肢被彈片擊中,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卻仍揮舞大刀衝向敵軍,怒吼道:"跟他們拚了!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與此同時,楊濤和於曼麗帶領的突擊隊摸到青崖鎮據點外圍。鐵絲網後的毒氣庫戒備森嚴,探照燈在地麵掃出慘白的光帶,如同幽靈的手臂來回遊蕩。"陳九霄,幹擾器還能撐多久?"楊濤低聲問,聲音中帶著焦急。耳機裏傳來沙沙的電流聲:"最多五分鍾!信號開始不穩定了!"
    他們趁著通訊中斷的間隙,迅速解決了崗哨。但就在撬開毒氣庫大門時,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鬆本雄二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得意:"楊濤!你以為能得逞?"他的笑聲中帶著瘋狂,"毒氣庫的閥門已經打開!再過十分鍾,整個紫雲山脈都將成為你們的墳場!"
    楊濤衝進倉庫,隻見數十個綠色鋼瓶正在泄漏毒氣,刺鼻的霧氣迅速彌漫,所到之處,地麵的雜草瞬間枯萎。"快用濕毛巾!"他大喊著衝向總閥門,卻發現閥門被一把巨大的鎖頭死死鎖住。於曼麗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眼神中充滿絕望:"司令,閥門被鎖死了!是定時裝置,還有三分鍾就會徹底打開!到時候毒氣會像洪水一樣湧出去!"
    千鈞一發之際,林曉梅帶著改裝的飛雷炮趕到,她的頭發淩亂,臉上沾滿汗水和灰塵,工裝褲膝蓋處破了個大洞,滲出斑斑血跡。"讓開!"她將飛雷炮對準閥門,雙手因為緊張和疲憊而微微發抖,"轟"的一聲巨響,鋼瓶被炸成碎片,毒氣隨著爆炸的氣浪被吹散。但爆炸的餘波也將楊濤掀翻在地,他的手臂被彈片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
    當黎明的曙光染紅天際時,青崖鎮據點已成一片廢墟。燃燒的建築騰起滾滾濃煙,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和毒氣殘留的味道。趙鐵牛的敢死隊僅存七人,他們傷痕累累卻眼神堅定;陳九霄的幹擾器在超負荷運轉中徹底報廢,零件散落一地;林曉梅癱坐在地上,手中還緊緊握著飛雷炮的殘骸。楊濤站在燃燒的毒氣庫前,看著日軍的屍體鋪滿一地,腳下的土地被鮮血浸透。他的手中緊握著染血的圖紙,上麵"櫻花計劃"的字樣正在火焰中扭曲變形,漸漸化為灰燼。
    "司令!"於曼麗舉著電報跑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卻又難掩悲傷,"八路軍的支援到了!還帶來了......"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順溜同誌的遺物。"
    楊濤接過那個布滿彈孔的狙擊槍,槍托上新增的刻痕還帶著新鮮的血跡,仿佛在訴說著主人最後的戰鬥。他緩緩抬起頭,望向紫雲山寨的方向——那裏的天空雖然還彌漫著硝煙,但已經露出了湛藍的底色,幾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上。"告訴所有人,"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守住了。但隻要還有一個鬼子在中國的土地上,戰鬥就不會停止。順溜,還有所有犧牲的兄弟們,你們的血不會白流!"
    遠處,鬆本雄二望著燃燒的據點,氣得將望遠鏡摔得粉碎,鏡片的碎片散落在地,如同他破碎的計劃。"紫雲山寨......我要讓你們付出百倍的代價!"他的軍刀狠狠劈向地圖上的山寨標記,刀刃深深沒入桌麵,木屑飛濺。而在這片焦土之上,新的抗爭火種,正在灰燼中悄然孕育,等待著下一次爆發,照亮這片被黑暗籠罩已久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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