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戰旗獵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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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戰旗獵獵
青崖鎮的深秋在戰火的炙烤下扭曲變形,破碎的磚石縫隙間滲出暗紅的血漬,與焦黑的瓦礫、扭曲的金屬殘骸交織成一幅地獄圖景。
燃燒的日軍據點騰起千米高的火柱,熱浪裹挾著刺鼻的硫磺味與皮肉燒焦的惡臭,將方圓十裏的天空染成詭異的絳紫色。
鬆本雄二扶著了望塔搖搖欲墜的欄杆,望遠鏡的鏡片早已被氣浪震裂,裂痕如蛛網般爬過他布滿血絲的瞳孔。
當毒氣庫在連環爆炸中化作齏粉,那些承載著“櫻花計劃”邪惡構想的鋼瓶如同流星般劃破夜空,他喉嚨裏發出一聲混著血絲的嘶吼,將望遠鏡狠狠砸向地麵。
“聯隊長閣下!支那軍的援軍......”副官的驚叫被一聲悶響截斷,溫熱的血霧如噴泉般濺在鬆本臉上。
他本能地轉頭,卻見副官喉間的彈孔正汩汩冒著血泡,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從三層樓高的了望塔墜落,在地麵砸出沉悶的聲響。
黑暗中,七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在燃燒的建築之間,消音手槍發出的悶響如同毒蛇吐信,日軍哨兵的屍體無聲地栽進火海,火焰瞬間吞沒他們扭曲的麵容。
“八嘎!是支那軍的特種部隊!機槍手壓製,擲彈筒準備!”鬆本的軍刀“噌”地出鞘,刀刃在火光中泛著幽藍的寒光。他看著身邊僅存的十三名士兵慌忙架起歪把子機槍,顫抖的手指卻連彈匣都難以扣上。周衛國戴著自製的皮質消音耳罩,雙槍在手中劃出死亡弧線,子彈穿透日軍眉心的瞬間,迸濺的腦漿在火焰中蒸騰成白色煙霧。陳九霄則貼著滾燙的牆麵匍匐前進,將用旋翼機零件改裝的電磁脈衝器埋入牆角,電流的嗡鳴聲中,日軍的對講機瞬間爆出刺耳的雜音。
“通訊中斷了!聯隊長!”一名士兵驚慌失措地摔掉冒煙的對講機。鬆本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突然意識到,這場精心策劃的圍剿,此刻已變成了自己的困獸之鬥。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反光映入眼簾——百米外的製高點上,小林正架著改裝過的狙擊槍,瞄準鏡的十字線穩穩鎖定他的心髒。鬆本的後背瞬間滲出冷汗,他猛地拽過身旁的新兵擋在身前,子彈穿透士兵胸膛的悶響傳來,溫熱的鮮血順著他勳章上的櫻花圖案緩緩流淌,那枚象征“戰功”的勳章此刻沾滿了自己人的血。
“鬆本!看看這是什麽!”周衛國的聲音裹挾著烈焰傳來。他手持火把,點燃了一麵殘破的聯隊旗,猩紅的太陽圖案在火舌中扭曲變形,仿佛一張猙獰的鬼臉。鬆本的呼吸驟然停滯——那是他引以為傲的第37聯隊旗,旗麵上還凝結著三個月前在東村屠殺百姓時的暗紅血跡,此刻卻在火焰中發出“劈啪”的悲鳴。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燃燒的村莊、婦女懷中啼哭的嬰兒、毒氣擴散時村民們扭曲的麵容、實驗室裏被綁在手術台上的無辜百姓......
“不可能......這不可能......”鬆本的軍刀第一次不受控製地顫抖,膝蓋也微微發軟。陳九霄趁機擲出的煙霧彈瞬間吞沒整個據點,白色濃霧中,周衛國如黑豹般躍起,匕首直取咽喉;鬆本揮刀格擋的刹那,小林的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削掉的半隻耳朵混著碎發墜入火海。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踉蹌著後退時,軍靴踩碎了滿地的望遠鏡鏡片,尖銳的玻璃碎片紮進腳掌,鑽心的疼痛反而讓他短暫地清醒。
“為順溜報仇!”小林的怒吼撕破煙霧。周衛國的匕首精準刺入鬆本右肩,劇痛讓他手中的軍刀“當啷”落地。特戰隊隊員們的刺刀如林般逼來,寒光閃爍的刀尖抵在他的頸動脈、心髒位置。鬆本望著眼前這些渾身浴血卻眼神如鷹的戰士,突然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麵對的不是任人宰割的“螻蟻”,而是一群用血肉之軀守護家園的鋼鐵戰士。
“殺了我......有本事就殺了我!”鬆本聲嘶力竭地咆哮,試圖用瘋狂掩蓋內心的恐懼。周衛國卻緩緩收起匕首,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裏,順溜摟著年輕的小林笑得燦爛,背後是紫雲山寨的青山,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邊。“你會活著,”周衛國的聲音冷得像冰,“活著接受人民的審判,讓你親眼看著大日本帝國在這片土地上的罪惡,被一一清算。你要記住,每一條被你們殘害的生命,都不會白白犧牲。”
三小時後,紫雲山寨的指揮部裏,氣氛凝重而莊嚴。窯洞的岩壁上,三麵日軍聯隊旗並排懸掛。第17聯隊旗邊緣焦黑,彈孔如蜂窩,布料上還殘留著未洗淨的日軍腦漿;第30聯隊旗上凝結著暗紅的膿血,那是某次白刃戰中戰士們用刺刀挑落的;最新繳獲的第37聯隊旗在火光中微微卷曲,鬆本的親筆簽名被鮮血暈染得模糊不清,旗麵還帶著青崖鎮戰鬥時的硝煙與火焰灼燒的焦痕。這些戰旗不僅是戰利品,更是無數戰士用生命書寫的抗戰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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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戰鬥,我們繳獲了三門九二式步兵炮、二十箱彈藥,還有......”周衛國解開染血的繃帶,肩頭的彈孔還在滲血,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趙鐵牛抱著炸藥包撲向坦克時,坦克履帶下濺起的不是泥土,是他的血;林曉梅在最後一刻把改良火藥配方塞進我懷裏,自己卻被氣浪掀進火海,臨終前還在念叨著‘一定要讓鬼子血債血償’;順子為了掩護傷員轉移,引開了整整一個小隊的日軍,最後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他的眼前不斷浮現出戰友們犧牲的畫麵,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滴落在胸前的戰旗殘片上。
楊濤的手指輕輕撫過戰旗上的彈孔,仿佛在觸摸每一位犧牲戰士的脈搏。他望向窯洞內,斷了左臂的老兵正用牙齒咬開繃帶重新包紮,眼神中透著不屈的堅毅;失去雙腿的少年坐在擔架上,用木炭在牆上繪製防禦圖,稚嫩的臉上滿是對勝利的渴望;女民兵們則將收集來的碎鐵放入熔爐,準備鑄造新的武器,她們的臉上和手上布滿了被火星燙傷的痕跡,卻依然專注而堅定。“我們原本3400人,”楊濤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帶著能穿透靈魂的力量,“現在還剩1800人。但我們消滅了三萬四千鬼子!這些數字不是冰冷的統計,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尊嚴!是他們用鮮血在這片土地上刻下了‘中國不可欺’的誓言!”
“向全國發出明碼電報!”楊濤猛地轉身,燭火在他眼中燃燒成兩簇烈焰,“就說鬆本聯隊已滅!紫雲山寨的滅寇軍,手握三麵日軍聯隊旗!讓全中國的同胞都知道,侵略者在這片土地上,終將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們要用戰旗告訴鬼子,中國人的骨頭,永遠是硬的!我們的家園,不容任何豺狼踐踏!”他頓了頓,聲音如洪鍾般響徹整個窯洞,“另外通告:隻要是不願做亡國奴的同胞,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貧富貴賤,我們敞開懷抱!沒有槍炮,我們就用農具;沒有子彈,我們就用石塊;沒有糧食,我們就吃野菜!我們要用血肉之軀,築起新的長城!我們堅信,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此時,於曼麗舉著電報衝進來,發梢還滴著冰冷的雨水,臉上卻洋溢著激動的笑容:“司令!八路軍回電了!他們正在運送醫藥和武器,還說......”她的聲音突然顫抖,淚水奪眶而出,“他們要在太行山腳下為犧牲的戰士立碑,把紫雲山寨的抗戰故事編成歌,唱遍整個華北!讓每一個中國人都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有一群英勇無畏的戰士,為了國家和民族,不惜流盡最後一滴血!”
楊濤接過電報,紙張上的字跡被雨水暈染,卻依然力透紙背。他望向窯洞外,寒風卷著細雪掠過滿山遍野的抗日標語,“還我河山”四個大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遠處,受傷的戰士們相互攙扶著,哼著蒼涼的戰歌;孩子們舉著用樹枝削成的“長槍”,模仿著大人戰鬥的模樣;老人們則在火堆旁,講述著祖輩抗擊外敵的故事。“回電致謝,”他的目光堅定如鐵,望向遠方被戰火熏黑的天空,“告訴八路軍的同誌們,隻要戰旗還在飄揚,紫雲山寨的軍民,就會戰鬥到最後一人、最後一槍、最後一口氣!我們會守護這片土地,直到把所有侵略者趕出中國!我們的後代,必將在這片自由的土地上,幸福地生活!”
而在日軍華北司令部,新任指揮官森田中將將戰報撕成碎片,碎紙片紛紛揚揚落在鋪滿地圖的桌上。“調集第5師團,帶上重炮、燃燒彈,還有最新研製的毒氣!”他的軍靴狠狠碾過紫雲山寨的標記,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我要讓那裏的土地寸草不生,讓所有支那人都為他們的反抗付出代價!大日本帝國的威嚴,不容挑戰!”窗外,烏雲壓城,雷鳴聲中,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但在紫雲山寨,新鑄造的戰旗正在風雪中升起,獵獵作響的旗幟下,是無數雙充滿鬥誌的眼睛。他們知道,這場扞衛家園的戰爭必將勝利,因為每一麵戰旗背後,都有千千萬萬不願屈服的靈魂在守護,他們的信念如同鋼鐵般堅硬,他們的意誌如同磐石般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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