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鋼鐵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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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鋼鐵宏圖
    南京長江渡口的殘冬清晨,凜冽的寒風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鋼刀,無情地刮過每個人的臉龐。
    乙炔焊槍的藍光如同幽靈般在扭曲變形的船體殘骸間遊走,飛濺的火星落在未融的積雪上,騰起陣陣帶著鐵鏽味的白煙,仿佛是這片戰場無聲的歎息。
    楊濤踩著布滿彈孔和凹痕的跳板登上旗艦甲板,每一步都伴隨著金屬變形的呻吟,軍靴下的鋼板還殘留著昨夜爆炸的餘溫,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
    遠處,四色滅寇軍軍旗在了望塔上獵獵翻飛,黑、紅、白、藍交織的旗麵在狂風中發出嘩嘩的聲響,與天空中盤旋的紫色煙花紋戰機遙相呼應,那獨特的紫色紋路在雲層間若隱若現,仿佛在向蒼穹宣告這片水域的主權,也昭示著這支隊伍不屈的抗爭精神。
    "朱宸!"楊濤扯開被硝煙熏得發硬、滿是汙漬的衣領,脖頸處猙獰的毒氣疤痕在焊光中忽明忽暗,宛如一條蟄伏的毒蛇,訴說著曾經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慘烈。
    他一腳踢開半埋在鏽跡裏、沾滿泥土的日軍頭盔,金屬碰撞聲驚飛了棲息在斷桅上的寒鴉,那刺耳的鳴叫在空曠的江麵上回蕩,"立刻抽調工程兵,在城外選址修建船廠。記住,我們不僅要修好這艘船,還要造出十艘、百艘屬於中國人的軍艦!讓小鬼子知道,我們不僅能把他們的船打沉,還能建造出更強大的艦隊,把他們徹底趕出中國!"
    朱宸推了推蒙著厚厚水霧、邊緣已經磨損的眼鏡,懷裏抱著的圖紙沾滿機油、泥漿和不知何時沾上的血跡。
    這位平日裏冷靜睿智的參謀此刻也難掩焦慮,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司令,可我們連最基礎的鍛造爐都沒有。紫雲山運來的鋼材隻夠修補船體,造新船......"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彭博震耳欲聾的吼聲粗暴打斷。
    "怕個鳥!"彭博赤著膀子扛著鋼梁大步走來,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新舊交錯的傷疤,每一道疤痕都訴說著一場浴血奮戰的故事。
    他肩頭的繃帶滲出絲絲血跡,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刺目。
    他猛地將鋼梁砸在甲板上,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所有人腳底發麻,周圍的鋼板都跟著微微顫動,"老子當年在煤礦當窯工時,用土爐子化過鐵軌!紫雲山的鐵匠能打大刀,就能造鉚釘!明天老子就帶人去扒鬼子的鐵路,化了鐵水從頭開始煉!看那些小鬼子還能囂張到幾時!"
    他腰間的手榴彈串隨著動作嘩啦作響,仿佛在為這番豪言壯語伴奏,也像是隨時準備迎接敵人的挑戰。
    陸承宗拄著拐杖蹣跚上前,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身體不住地顫抖,仿佛風中搖曳的枯枝。
    老人從懷中掏出張皺巴巴的宣紙,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船廠草圖,墨跡被水漬暈染得模糊不清。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劃過紙上標注的秦淮河入江口,聲音沙啞而顫抖:"老朽年輕時在江南製造局當過學徒,"他努力平複著呼吸,"那裏的蘆葦蕩水深夠、隱蔽性好,清末就建過浮船塢。不過......"
    老人突然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血絲,滴落在冰冷的甲板上,"至少需要三千噸水泥,還有能承重萬噸的龍骨鋼材。這些物資,我們上哪兒去找啊......"
    "水泥找華僑商會!"林曉梅舉著相機從人群中衝出來,鏡頭上還沾著前日爆炸時飛濺的泥土和碎屑。
    這位戰地記者的圍巾結滿霜花,發絲淩亂地貼在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上,眼神卻亮得驚人,仿佛燃燒著兩簇熾熱的火焰。"我剛收到陳嘉庚先生的加急電報,他已經聯係了南洋的水泥商。隻要能突破日軍的海上封鎖,首批五百噸水泥半月內就能運抵!"
    她快速轉動膠卷,將楊濤緊鎖的眉頭、眾人凝重的表情以及這充滿希望與決心的場景一一定格在相紙上,仿佛要用影像記錄下這個偉大的時刻。
    楊濤突然按住林曉梅正在取景的相機鏡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期待:"曉梅,你能否再聯係陳嘉庚先生?不僅僅是水泥——"
    他壓低聲音,警惕地望向遠處被炮火熏黑的天際線,那裏隱約傳來日軍偵察機令人心悸的嗡鳴,"讓他想辦法在國際上找找,看有沒有國外退役、淘汰或是不再使用的軍艦。歐美國家更新換代快,有些艦船對他們來說是過時品,但對我們而言,那就是能救命的寶貝。有了這些現成的軍艦,我們就能更快地增強實力,給小鬼子致命一擊!"
    林曉梅的手指在快門上停頓半秒,隨即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您是說......直接獲取現成的軍艦?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不是買,是想盡一切辦法獲取。"楊濤鬆開手,從口袋裏摸出半塊硬得像石頭的壓縮餅幹,餅幹表麵布滿了細小的裂紋。他掰成兩半遞給林曉梅,餅幹碎屑落在他布滿凍瘡、粗糙不堪的手背上,"租借、募捐、甚至用戰略情報交換都可以。我們邊拆解研究這些現成的軍艦,邊按比例建造新船,雙管齊下,能省不少時間。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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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博一把搶過話頭,嘴裏嚼著從日軍那裏繳獲的牛肉罐頭,汁水順著嘴角滴落,在甲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跡:"洋人的船肯定比小鬼子的結實!要是能搞到幾艘巡洋艦,老子第一個開著去轟他們的東京灣!把那些該死的小鬼子都炸上天!"
    他的豪言引來周圍士兵的哄笑,笑聲中卻藏著壓抑已久的憤怒與渴望,那是對侵略者的仇恨,也是對勝利的無限憧憬。
    老周推了推眼鏡,在筆記本上飛速記錄,筆尖劃破了紙頁。
    他的神情嚴肅而專注,"但運輸是個天大的難題。海上有日軍聯合艦隊巡邏,沿途港口幾乎全被他們控製。就算搞到船,怎麽運回來?稍有不慎,不僅軍艦沒了,還會搭上無數兄弟的性命。"
    "辦法總比困難多。"楊濤咬了口餅幹,幹澀的碎屑卡在喉嚨裏,他費力地咽下口水,指著江麵上漂浮的日軍運輸船殘骸,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陳嘉庚先生在南洋人脈極廣,讓他幫忙聯係愛國船商,把軍艦偽裝成商船運輸。實在不行,就分段轉運,先送到東南亞華人控製的港口拆解,再分批運回國內。我們可以在夜間行動,利用濃霧作掩護,避開日軍的眼線。"
    王虎扛著切割機從船艙鑽出,麵罩上的焊痕如同蛛網,記錄著他在修複工作中的艱辛。"
    俺們茅山遊擊隊承包押運!"他拍了拍腰間別著的自製炸藥,那粗糙的外殼仿佛在訴說著它的威力,"小鬼子的巡邏艇要是敢靠近,就送他們去喂江魚!俺們在蘆葦蕩裏神出鬼沒,那些小鬼子根本摸不清咱們的套路!"
    他身後的隊員們舉起手中的武器,金屬碰撞聲在江麵上回蕩,仿佛是一曲激昂的戰歌。
    陳淑貞突然從醫療帳篷探出頭,白大褂上的血跡已經發黑,手裏還攥著沾著藥水的繃帶,眼神中滿是疲憊與擔憂。"傷員需要靜養!"
    她的聲音帶著連日救治的沙啞與疲憊,"船廠施工的噪音會影響恢複,必須設置隔離區!這些受傷的兄弟已經受了太多苦,不能再讓他們雪上加霜。"
    楊濤朝她點點頭,又轉向朱宸,神情嚴肅而堅定:"在船廠周邊建隔音牆,用沙袋和木板多壘幾層。一定要想盡辦法減少噪音,不能耽誤傷員的康複。"
    他再次看向林曉梅,目光中帶著從未有過的鄭重,"曉梅,這事就拜托你了。告訴陳嘉庚先生,這些軍艦不僅是武器,更是打開勝利之門的鑰匙。每一艘船,都能夠拯救成千上萬的同胞。這不僅是為了我們自己,更是為了那些在日軍鐵蹄下受苦受難的百姓,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
    林曉梅將相機緊緊抱在胸前,仿佛抱著一個神聖的使命,眼眶微微泛紅:"司令放心!我連夜發電報,就算翻遍全世界的港口,也要給咱們找幾艘"寶貝"回來!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我也不會放棄!"
    夜幕降臨時,長江籠罩在濃重的霧氣中,仿佛給這片飽經戰火的水域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王虎帶領的敢死隊劃著塗滿偽裝色的小木船悄然渡江,船頭綁著的紫光燈在霧中若隱若現,如同滅寇軍獨有的紫色煙花紋在水麵流淌,又像是黑暗中的精靈在跳躍。
    與此同時,朱宸帶著工程兵在蘆葦蕩深處測量地基,探照燈的光柱刺破夜色,照亮了他們沾滿泥漿卻堅毅的臉龐。
    汗水和著泥漿從他們的額頭滑落,卻無法澆滅他們眼中燃燒的熱情與希望。
    而在臨時指揮部裏,林曉梅正對著發報機,指尖在電鍵上快速跳躍,將楊濤的期望化作一串串電波,穿透日軍的無線電幹擾,傳向遙遠的南洋。
    每一次按鍵,都承載著無數人的期待;每一個字符,都蘊含著對勝利的渴望。
    江風呼嘯,四色軍旗獵獵作響。在這片被戰火反複灼燒的土地上,滅寇軍的船廠正從廢墟中倔強生長。
    他們不僅在打撈、修複,更在編織一個宏大的藍圖——用敵人的殘骸鑄就利劍,借世界的力量鍛造堅盾。
    每一聲錘擊,都在敲擊著侵略者的心髒;每一道焊光,都在照亮勝利的道路。他們要用自己的雙手,讓長江的波濤,終將托起屬於中國的鋼鐵艦隊;
    讓侵略者的軍艦殘骸,成為他們野心的墓誌銘,永遠銘記這段不屈的抗爭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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