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以狼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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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以狼皮噬狼
1941年3月的仰光外海,鹹澀的海風裹挾著暴雨,如無數鋼針般紮在二十萬滅寇軍將士的麵龐上。灘頭處,拆解後重新組裝的三十輛坦克披著斑駁的偽裝網,炮管上殘留的藤蔓還在滴落著渾濁的海水,與地麵的泥漿混作一片。楊濤站在一艘改裝的漁船上,防毒麵具斜掛在胸前,脖頸處猙獰的毒氣疤痕在閃電的映照下泛著暗紅,宛如一條隨時會蘇醒的蜈蚣。他望著遠處那艘懸掛挪威國旗、承載著遠征希望的軍艦,喉結劇烈滾動了兩下,緩緩舉起擴音喇叭。
“兄弟們!”楊濤的聲音混著浪濤拍打礁石的轟鳴,驚起成群的海燕,羽翼撲棱聲與擴音器的電流刺啦聲交織,在暴雨中顯得格外淒厲,“登上軍艦後,所有人立刻換上日軍軍裝!把我們的四色軍旗收進艙底,升起那該死的旭日旗!”他猛地扯開軍裝領口,露出猙獰的疤痕,暴雨衝刷著傷口,帶來陣陣刺痛,“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日本帝國海軍’!”
彭博狠狠扯下纏在頭上的緬甸頭巾,寸頭下的傷疤隨著太陽穴跳動,雨水順著疤痕溝壑蜿蜒而下:“司令!咱要穿這狗皮膏藥旗的衣裳?老子寧願光著膀子和小鬼子拚刺刀!”他腰間的駁殼槍嘩啦作響,周圍士兵們壓抑的騷動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有人握緊了拳頭,有人憤怒地踢開腳邊的石塊。
“這是狼皮!”楊濤將喇叭重重砸在船舷,金屬撞擊聲在海岸回蕩,驚得灘塗上的螃蟹紛紛鑽進洞穴。他指著遠處被日軍炮火摧毀的村莊廢墟,嘶吼道,“南京城破時,小鬼子穿著便衣混進難民堆,用刺刀挑著孩子取樂!用汽油燒死躲藏的百姓!現在,我們要用他們的手段撕開東京的防線!”他扯開衣領,毒氣疤痕在暴雨中扭曲如蛇,“看看這個!想想紫金山下被活埋的三萬同胞!穿上這身皮,不是恥辱,是複仇!”話音落下,全場寂靜,唯有暴雨聲和壓抑的啜泣聲,拍打著眾人震顫的心。
周衛國蹲在坦克旁,油汙的手掌反複撫摸著冰冷的炮管,金屬表麵被他摸出一道淺淺的印記。雨水順著他的帽簷滴落,砸在炮管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司令,遇到日軍軍艦真要單打獨鬥?我們的軍艦改裝後火力有限,兩艘以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遠處軍艦上的起重機正在吊裝彈藥箱,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暴雨中顯得格外陰森。
“一艘必殺,兩艘放行。”楊濤展開泛黃的海戰圖,指甲在馬六甲海峽位置劃出深痕,紙頁邊緣被雨水浸濕,微微起毛。他用袖口擦去臉上的雨水,繼續說道,“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日本本土,不是在海上逞英雄。遇到單艦,就用他們的密碼呼叫‘友軍支援’,靠近後用魚雷和火箭炮招呼。但如果是編隊,立刻掛出識別旗,裝作執行巡邏任務。”他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的舊表,表盤上的彈痕記錄著曾經的慘烈,表蒙早已布滿裂痕。
朱宸推了推被雨水霧氣蒙住的眼鏡,手中電報機還在滴滴答答接收情報,油墨的味道混著海腥彌漫開來。他的雨衣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險些卷走手中的電報紙:“根據破譯的日軍密電,最近有支運輸船隊要通過巽他海峽。我們可以偽裝成護航艦,伺機奪取物資。”他的公文包裏,藏著十套偽造的日軍軍官證件,每張照片上的麵容都經過特殊處理,連瞳孔紋路都與真實日軍軍官別無二致,甚至偽造了軍官的服役記錄和勳章。
陳淑貞抱著裝滿盤尼西林的木箱擠到前排,白大褂早已被雨水澆透,下擺還沾著昨夜救治傷員的血漬,暗紅的痕跡在布料上暈染開來,與雨水混合成詭異的紫色。她的頭發緊貼在臉上,聲音帶著哭腔:“傷員怎麽辦?他們換上日軍軍裝容易引發感染,而且……”她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炸雷打斷,遠處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軍艦龐大的輪廓。
“重傷員留在船艙最底層。”楊濤打斷她的話,眼神掃過遠處軍艦上飄揚的挪威國旗,旗角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已經撕裂了一道大口子。他提高音量,蓋過暴雨聲:“讓他們戴著防毒麵具,對外宣稱是‘毒氣實驗部隊’。”他轉向林曉梅,“你的情報組立刻學習日語髒話和軍中俚語,連走路姿勢都要像鬼子一樣趾高氣揚。從站姿到敬禮,每個細節都要刻進骨子裏!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成果!”
林曉梅舉起微型相機,鏡頭蓋刻著加密符號,金屬邊緣還帶著體溫。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堅定地說:“已培訓二十名士兵模仿日軍通訊兵發報習慣。不過司令,軍艦上的無線電設備……”
“用繳獲的日軍電台。”楊濤掏出枚櫻花徽章別在胸口,金屬涼意滲進皮膚,徽章邊緣鋒利得幾乎劃破布料。他掃視著眾人,目光如炬:“從現在起,我是‘山本大佐’,朱宸是‘田中少佐’,彭博……”他看著滿臉不情願的猛將,“你就當回‘佐藤曹長’,負責甲板警戒。記住,你的暴躁脾氣得收一收,別讓小鬼子看出破綻!要是搞砸了,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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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啐了口混著沙子和雨水的海水:“老子寧願去鍋爐房鏟煤!”但還是接過遞來的日軍軍裝,扯開衣領露出胸膛上猙獰的刀疤,雨水衝刷著疤痕,宛如一條條紅色的河流。“等上了東京岸,這衣裳得拿鬼子的血來洗!”他的怒吼驚飛了一群停在桅杆上的海燕,羽毛紛紛揚揚地飄落,瞬間被雨水打濕,墜落在甲板上。
登艦過程持續了六個小時,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暴雨不停,海水倒灌進船艙,士兵們在齊膝深的水中搬運物資。當最後一輛坦克被吊裝上甲板,金屬鏈條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旭日旗緩緩升起。楊濤站在指揮塔,看著士兵們將63式107火箭炮偽裝成日軍九六式艦炮,炮管被塗抹上與日軍裝備相同的暗灰色漆料,刺鼻的油漆味混著雨水和海風撲麵而來。海風卷起他的日軍披風,下麵隱約露出別著的中國佩劍,劍柄上的纏繩已經磨得發白,還打著幾個應急的結。
“報告山本大佐!”通訊兵用日語喊道,聲音裏帶著刻意模仿的顫抖,雨水順著他的軍帽簷不斷滴落,“前方發現一艘日軍驅逐艦!”
楊濤舉起望遠鏡,鏡片中膏藥旗在雨中飄搖,旗麵上的猩紅圓圈仿佛滴著血。他摸出加密本對照信號,喉嚨裏擠出生硬的日語,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回複‘執行南洋巡邏任務,請求確認航線’。”轉身對周衛國低聲道:“準備魚雷,裝填高爆彈。記住,動作要輕,別讓甲板發出聲響。所有人進入戰鬥位置,保持靜默!”
當驅逐艦靠近至五公裏時,對方突然發來燈光信號。朱宸盯著破譯機,臉色驟變,雨水順著他的眼鏡腿不斷滴落:“他們問我們為什麽沒有攜帶‘慰安婦’!”
甲板上的空氣瞬間凝固,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掐住咽喉。彭博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刀刃已經出鞘三寸,雨水打在刀身上,濺起細小的水花。楊濤卻突然大笑,用日語罵道:“八嘎!皇軍勇士需要女人分神?我們的目標是華盛頓!大日本帝國的榮光,豈是女色能玷汙的!”他轉頭對林曉梅使了個眼色,眼神裏藏著隻有他們懂的暗號,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眼神中的狠厲卻絲毫不減。
林曉梅立刻帶著兩名女兵衝上甲板,她們穿著改裝的和服,衣擺下藏著鋒利的匕首,腰間別著手槍,腳下的木屐在濕滑的甲板上艱難行走。“將軍閣下~”林曉梅用發嗲的日語喊道,聲音甜得發膩,雨水衝刷著她精致的妝容,“我們是東京歌舞伎團,專門慰問英勇的帝國軍人~”她拋了個媚眼,暗中將微型炸彈塞進纜繩結,手指在顫抖中完成了危險的操作,雨水不斷打在她的手上,險些讓炸彈滑落。
日軍驅逐艦上爆發出哄笑,信號回複:“喲西!加油!”當對方調轉船頭時,楊濤看著海平線,聲音冷得像冰,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記住這一幕。等我們殺進東京灣,要讓他們用血來償還今日的侮辱。每一個笑聲,都要他們千百倍奉還!”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混著雨水,滴落在甲板上。
夜幕降臨時,軍艦駛入巽他海峽。濃稠的黑暗如同化不開的墨,隻有探照燈的光束在海麵上劃出慘白的線條,與暴雨交織成詭異的畫麵。雷達顯示前方出現兩艘運輸艦和一艘護衛艦,紅點在屏幕上閃爍,如同死神的眼睛。楊濤盯著作戰地圖,手指劃過標注的日軍補給點,指甲幾乎要將紙張戳破,雨水不斷滴落在地圖上,暈開了字跡。“按原計劃,裝作執行護航任務靠近。彭博,你帶敢死隊扮成登船檢查人員,控製住運輸艦;周衛國,用坦克炮瞄準護衛艦的彈藥庫……”
“司令!”陳淑貞突然跑來,臉色蒼白如紙,發絲被雨水黏在臉上,渾身濕透的白大褂緊貼著身體。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三號艙傷員出現並發症,必須立刻手術!手術室的無影燈壞了,現在隻能用手電筒照明!而且麻醉劑也快不夠了!”
楊濤握緊望遠鏡,海風吹得他的日軍大簷帽微微晃動,帽簷下的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他深吸一口氣,雨水灌進嘴裏,鹹澀難咽:“告訴醫生,用最快速度。優先保證重傷員。”他的目光掃過緊張備戰的士兵,有人在檢查槍支,雨水順著槍管滴落;有人在往炮彈上塗抹潤滑油,雨水衝淡了潤滑油,在甲板上形成一道道油痕。“這場仗隻許勝不許敗。等我們拿下運輸艦,不僅有燃油和彈藥,還有足夠的藥品……”他沒有說下去,轉身走向作戰室,旭日旗在身後獵獵作響,映出一個即將改變戰爭走向的背影。而在他腳下,軍艦的甲板因引擎轟鳴而震顫,與暴雨聲、海浪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也在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偽裝之戰而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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