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無聲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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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無聲驚雷
1941年3月的巽他海峽,濃稠的夜幕裹挾著鹹腥的濕氣,將海麵浸染成深不見底的墨色。滅寇軍改裝的軍艦在浪濤中劇烈顛簸,船身與礁石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甲板上,褪色的旭日旗在狂風中翻卷,布料撕裂的聲音混著海浪拍打聲,如同死神的低吟。楊濤摘下“山本大佐”的軍帽,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著脖頸處猙獰的毒氣疤痕,那道扭曲的紋路在閃電的映照下,宛如一條隨時會蘇醒的赤蛇。
“周衛國!”楊濤的聲音混著雷鳴炸響,他死死扣住鏽跡斑斑的指揮台邊緣,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你帶坦克排和突擊隊上護衛艦。記住——能不開槍就別開槍,我們要的是悄無聲息拿下這艘船!”他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袖口滑落,露出那枚刻著“精忠報國”的銅表,表蒙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秒針每一次跳動都仿佛敲擊在眾人的心上。
周衛國蹲在一輛改裝坦克旁,油汙的手掌反複摩挲著炮管上臨時塗抹的日文編號,金屬表麵還殘留著未幹的油漆。“明白!我讓坦克偽裝成檢修設備,用吊車運上甲板。”他抬起頭,雨水順著帽簷成串滴落,“不過司令,護衛艦上至少有六十名日軍,配有重機槍哨塔和巡邏艇,我們的突襲......”
“陳淑貞!”楊濤猛地轉身,打斷了他的話。女軍醫懷中的急救箱還在往下滴水,白大褂下擺沾滿了船艙裏的黴斑。“你帶醫療組混在登船隊伍裏,一旦交火立刻搶救傷員。把盤尼西林和止血鉗藏在擔架夾層裏,再準備些麻醉用的曼陀羅汁液。”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色,“我知道傷員情況危急,但這場仗必須贏,才有藥救他們!手術室的備用電源還在搶修,現在隻能靠我們自己!”
彭博突然扯開“佐藤曹長”的軍裝領口,露出胸口縱橫交錯的刀疤,最深處的那道赫然是南京保衛戰時日軍刺刀留下的。他將三枚手榴彈咬開保險環,別在腰間,又抽出一把淬著草藥毒汁的匕首,在掌心輕輕擦拭:“老子帶敢死隊從後甲板摸上去!小鬼子要是敢叫一聲,我就用這玩意捅穿他們的喉嚨,再塞顆手雷進去!”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仿佛回到了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
朱宸推了推被雨水打濕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死死盯著手中不斷吐出電報紙的破譯機。“根據最新截獲的密電,護衛艦上載有絕密氣象資料。”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這些數據可能關係到日軍接下來的空襲計劃,甚至......”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公文包裏的微型相機,裏麵的膠卷已經換成了能在黑暗中顯影的特製材料。
林曉梅抱著改裝過的日軍電台,耳機線緊緊纏繞在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紅痕。“通訊頻道已切換成日軍專用頻率,但司令,一旦交火,信號暴露的風險......”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顛簸打斷,身後兩名通訊兵差點摔倒,手中的幹擾器在甲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用摩爾斯電碼短訊聯係。”楊濤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十七分,表蓋內側貼著的泛黃照片上,妻子和孩子的笑容被雨水暈染得模糊不清。“三分鍾後行動。所有人檢查裝備,記住——我們是在敵人心髒裏跳舞!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他轉身時,軍靴重重踩過一灘混著機油的積水,濺起的水花在探照燈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當軍艦緩緩靠近護衛艦,探照燈的光束如利劍般刺破雨幕。楊濤突然扯開嗓子,用帶著大阪口音的日語破口大罵:“八嘎!你們怎麽開船的?沒看到大日本帝國的軍艦嗎?導航燈是瞎了嗎?是不是想撞上美軍潛艇,讓皇軍蒙羞?”他的怒吼驚得棲息在桅杆上的海鳥四散奔逃,羽毛紛紛揚揚地落在甲板上,瞬間被雨水打濕。
“報告長官!”護衛艦上的日軍哨兵用燈光回應,光束在雨簾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請問有何指示?”
“奉司令部命令,登船檢查違禁品!”楊濤揮舞著偽造的檢查令,羊皮紙上的蠟封在閃電中泛著暗紅的光,那是用繳獲的日軍印章連夜趕製的,邊緣還殘留著融化的燭淚。“立刻放下懸梯!延誤了天皇陛下的戰略部署,你們擔得起責任嗎?大東亞共榮圈的安全,容不得半點疏忽!”他向周衛國使了個眼色,二十輛偽裝成貨箱的坦克開始緩緩移動,履帶碾壓甲板的聲音被刻意放大的引擎轟鳴聲掩蓋。
彭博帶著敢死隊順著纜繩攀爬,鹹澀的海水灌進鼻腔,嗆得他肺部生疼。當他的手指剛觸到甲板邊緣,突然傳來皮靴踏水的聲響——一名日軍巡邏兵哼著《櫻花謠》走來,刺刀在探照燈下反射著寒光。彭博瞳孔驟縮,猛地躍起,手臂如鐵鉗般鎖住對方咽喉,匕首精準刺入對方頸動脈。溫熱的鮮血噴濺在他臉上,腥甜的味道刺激得他喉嚨發緊,他死死捂住對方的嘴,直到掙紮聲徹底消失,屍體癱軟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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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不遠處傳來喝問。
“自己人!”彭博用日語咒罵,聲音裏帶著刻意的醉意,“你瞎了眼嗎?老子剛從慰安船回來,身上還帶著女人的香水味!”他拖著屍體躲進陰影,屍體在甲板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在月光下宛如一條蜿蜒的赤蛇。
周衛國的坦克剛被吊上甲板,就聽到前方傳來爭執聲。一名日軍少佐攔住去路,軍刀護手的櫻花圖案泛著冷光:“你們運輸的是什麽?為什麽沒有通關文書?上個月就有支那間諜偽裝成......”
“八嘎!”朱宸衝上前,掏出偽造的文件,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汗水在紙張上暈開細小的痕跡,“氣象觀測設備!帝國海軍的機密任務,是你能隨便過問的?耽誤了對美軍艦隊的氣象監測,天皇陛下的怒火你承受得起?”他身後,林曉梅悄悄調整電台頻率,準備一旦暴露就啟動幹擾程序,她的耳垂上還別著微型發報機的天線,在雨中微微晃動。
就在這時,陳淑貞突然尖叫一聲,擔架上的“傷員”劇烈抽搐起來,假血漿順著嘴角流下,在白布上暈染出大片暗紅。“快來人!他快不行了!破傷風發作,必須立刻隔離!”她掀開擔架上的白布,露出一張滿是血汙的臉——那是用血漿、豬皮和蠟質模具偽造的重傷員,甚至還模擬出了腐爛的傷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幾名日軍士兵下意識圍攏過來查看,其中一人伸手想要觸碰。
“讓開!”周衛國趁機指揮坦克堵住通道,炮管緩緩轉向艦橋,履帶摩擦甲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他跳下車,裝作檢查設備的樣子靠近日軍指揮官,油汙的手掌悄悄摸向腰間的手槍,保險栓已經打開,槍柄上的防滑紋硌得手心生疼。
“等等!”日軍指揮官突然警覺,眼神掃過坦克上模糊的編號,“你們的裝備編號格式不對!這是......”
砰!
一聲槍響劃破夜空。彭博的匕首擦著指揮官的耳朵飛過,釘入身後的桅杆,刀柄還在微微顫動。“動手!”楊濤的怒吼震得眾人耳膜發疼,他掏出手槍,子彈精準擊碎了最近的探照燈。滅寇軍士兵如潮水般湧出,彭博的敢死隊甩出繩索套住日軍脖子,周衛國的坦克炮管抵住彈藥庫,炮口已經裝上消焰器。
“誰敢動!”楊濤用槍頂住一名日軍通訊兵的腦袋,防毒麵具下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告訴你們艦長,立刻投降!不然就送你們去見靖國神社裏的孤魂野鬼!”他身後,朱宸帶人衝向通訊室,手中的微型相機已經啟動,閃光燈在黑暗中短暫亮起,照亮了牆上密密麻麻的作戰地圖。
甲板上陷入死寂,唯有海浪拍打著船舷。幾分鍾後,艙門打開,舉著白旗的日軍艦長走了出來,軍刀已經解下,眼神中滿是不甘。朱宸衝上前,在對方保險櫃裏翻出一疊絕密文件,上麵印著“本土防空氣象預案”的字樣,還有標注著富士山周邊氣流的數據圖,甚至夾著幾張美軍航母編隊可能的航行路線推測。
“司令!”林曉梅突然喊道,臉色蒼白如紙,電台的信號燈瘋狂閃爍,“截獲到緊急電報!日軍聯合艦隊正在向巽他海峽集結!三艘航母、十二艘驅逐艦,搭載著最新式的零式戰機,預計四小時後抵達!”她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雷鳴掩蓋,遠處的海平麵上,閃電勾勒出日軍艦隊龐大的輪廓,如同蟄伏的鋼鐵巨獸。
楊濤盯著手中的氣象文件,突然冷笑,笑聲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來得正好。通知各艦,升起日軍軍旗,偽裝成護衛艦的護航編隊。彭博,你帶人清理血跡,把屍體綁上石頭沉入海底,再用海水衝刷甲板;周衛國,把坦克藏進貨艙,炮管加裝偽裝套,每輛坦克配備兩名精通日語的士兵;朱宸,立刻破譯這份氣象資料,找出能製造風暴的海域,我們要利用老天爺的力量!”他看向遠方,海平麵上隱約出現點點燈光,那是日軍艦隊的導航燈,在雨幕中明明滅滅。“告訴陳淑貞,讓傷員做好顛簸準備,這場海戰,將是我們遠征的起點!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咬下日軍一塊肉!”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滅寇軍的“日軍艦隊”已悄然混入日軍編隊。楊濤站在艦橋上,望著飄揚的旭日旗,低聲對身旁的陳淑貞說:“告訴傷員,再堅持一下。等拿下東京,我們就回家......”他的聲音被海風撕碎,消散在茫茫大海上,而此時的軍艦甲板下,士兵們正在緊張地檢查武器,為即將到來的惡戰做最後的準備。彈藥箱被重新碼放整齊,刺刀在磨刀石上來回打磨,發出刺耳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生死之戰奏響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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