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劫後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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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劫後指令
    1941年5月10日清晨,劇烈震顫的大地在一陣撕心裂肺的轟鳴後,終於歸於死寂。
    扭曲的鐵軌如同巨蟒的骸骨橫陳在焦土之上,半塌的樓房殘骸中,電線如垂死的蛇般抽搐,迸濺著幽藍的火花。
    彌漫著腐臭與硝煙的空氣裏,東京城的殘垣斷壁仍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鋼筋混凝土斷裂的細碎聲響,像是這座城市破碎的嗚咽。
    就在所有人以為末日將至時,鉛灰色的雲層突然裂開縫隙,豆大的雨點裹挾著寒意砸落。
    雨滴先是試探性地敲打在士兵們沾滿血汙的鋼盔上,隨後化作傾盆暴雨,將懸浮在空中的黃綠色毒氣迅速吸附、稀釋,化作腐蝕性的毒雨簌簌而下。
    毒雨落在滾燙的廢墟上,騰起陣陣白煙,與硝煙混作一團,刺鼻的氣味令人作嘔。
    楊濤站在一座半塌的了望塔殘骸上,雨水衝刷著他臉上凝結的血痂,佩劍上的紫色煙花紋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他的軍裝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沉重地貼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傷口撕裂的劇痛。
    望著遠處逐漸消散的毒霧,濕透的披風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握緊佩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所有單位注意!毒氣擴散暫緩,立刻執行救援任務!周衛國,你帶一隊人清理皇居周邊廢墟,重點搜救被壓平民!"
    "司令!"周衛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端著的衝鋒槍還在往下滴水,槍身的防滑紋裏嵌滿泥漿和碎肉。
    他的軍靴陷在半融化的瀝青路麵上,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拔出,"皇居地底可能還有毒氣閥門沒關閉,貿然靠近......"
    他的話被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打斷——一座殘留的神社在雨水浸泡下轟然倒塌,驚起無數攜帶鼠疫菌的跳蚤。
    那些黑色的小生物如同烏雲般騰空而起,密密麻麻地撲向附近的廢墟。
    陳淑貞跌跌撞撞爬上滿是碎石的斜坡,急救箱的肩帶勒得她鎖骨生疼,白大褂下擺沾滿混著毒液的泥漿。
    她的發絲淩亂地黏在臉上,鏡片上布滿水霧和血漬,眼神卻透著堅定:"醫療組嚴重減員!上野公園的臨時醫院屋頂塌了,三十多個重傷員被埋!現在急需止血鉗和青黴素......"
    她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痰裏帶著血絲——方才在轉移傷員時,她不慎吸入了少量毒氣,肺部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朱宸抱著濕漉漉的破譯機從排水溝爬出,渾身散發著下水道的惡臭,鏡片上布滿水痕。
    他的指甲縫裏塞滿汙泥,褲腿被鋼筋刮得破爛不堪:"截獲日軍最後的通訊!他們的指揮係統徹底癱瘓,但富士山軍火庫還有個備用發射井!要是讓殘留部隊啟動......"
    他的聲音被此起彼伏的哭喊聲淹沒,廢墟深處傳來孩童微弱的呼救。
    那聲音如同細針刺進每個人的心髒,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淒厲。
    林曉梅舉著破損的通訊器,天線在雨中瘋狂搖晃,金屬接頭處還冒著電火花:"重慶回電了!盟軍改變主意,要求我們讓出東京主導權,說他們的"專業救援隊"即將抵達......"
    她的冷笑混著雨水噴在話筒上,嘴角的傷口被雨水刺激得生疼,"這幫孫子,現在想起分蛋糕了?地震的時候他們裝聾作啞,毒氣要擴散了他們躲得遠遠的,現在看局勢好轉就想來摘桃子!"
    楊濤猛地捶向身邊扭曲的鋼筋,濺起的火星在雨幕中瞬間熄滅,手掌被鋒利的鋼筋劃破,鮮血混著雨水流下。"回複重慶,滅寇軍寸步不讓!"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林曉梅,立刻用擴音器向全城廣播,告知平民往地勢高處轉移!彭博的轟炸機殘骸附近可能還有燃油,派人回收!告訴士兵們,每一滴燃油都是救命的希望!"
    話音未落,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連滾帶爬衝過來,鋼盔上還卡著半截木梁,臉上滿是被碎石劃傷的血痕。
    "報告!三營在倒塌的百貨公司發現大批被困日本民眾,其中有個孕婦情況危急!但建築隨時可能二次坍塌......"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句話都伴隨著急促的喘息,顯然是在廢墟中拚命奔跑而來。
    "我去!"陳淑貞抓起急救箱就要衝,卻被楊濤一把拽住。
    "你留在這裏統籌醫療!"楊濤轉頭看向周衛國,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帶爆破組去,先穩固建築結構!記住,能用手扒就別用炸藥!"
    他解下腰間的急救繃帶扔過去,繃帶早已被血水染成黑紅色,邊緣還結著痂,"把人給我活著帶出來!就算用肩膀扛,也要把他們救出來!"
    此時,雨幕中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
    二十多個日本潰兵舉著白旗從廢墟中走出,領頭的少佐右臂被炸斷,斷臂處的白骨在雨中泛著青白,傷口處的血已經被雨水衝得稀釋,在地上拖出長長的淡紅色痕跡。"我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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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生硬的中文喘息著,每說一個字都要忍受斷臂的劇痛,"皇居裏還有天皇的密令......關於富士山的最終武器。"
    朱宸衝上去揪住少佐的衣領,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說!備用發射井的位置!還有鼠疫菌液的儲存點!"他的指甲深深掐進對方傷口,少佐疼得直抽氣,冷汗混著雨水從額頭上滾落。
    "在......在淺草寺的地下室......"少佐咳出帶血的泡沫,喉嚨裏發出咯咯的響聲,"但你們來不及了......那裏有自動引爆裝置......一旦啟動,整個東京都會變成鼠疫地獄......"
    楊濤的佩劍瞬間出鞘,紫色劍芒劈開雨簾,劍氣卷起地上的碎石。"周衛國,分兵兩路!一路跟我去淺草寺,另一路繼續搜救!陳淑貞,抽調五十名醫護兵組成防疫隊,遇到鼠疫感染者立刻隔離!"
    他的聲音如同洪鍾,在廢墟間回蕩。
    "司令!"陳淑貞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防疫物資全毀了!現在連口罩都不夠用,那些被跳蚤咬過的傷員......"
    她的聲音哽咽,眼前浮現出方才一名士兵全身潰爛而死的慘狀。
    那士兵的皮膚上布滿紫黑色的斑塊,不斷滲出腥臭的膿液,在痛苦的掙紮中抓破了自己的喉嚨。
    "用繃帶纏緊口鼻!"楊濤扯開自己的衣襟,撕下布條係在臉上,布料摩擦著傷口,疼得他微微皺眉,"就算用布條捂,也要給我扛住!朱宸,聯絡八路軍,請求支援防疫藥品!就說滅寇軍願用所有繳獲的日軍物資交換!"
    通訊器突然傳來刺耳的電流聲,彭博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所有人心髒驟停:"司令!我還活著!我的戰機墜落在隅田川,機上燃燒彈還沒引爆!但......但河水裏漂著成箱的鼠疫菌液,正在往水源擴散!"
    背景裏傳來湍急的水流聲,夾雜著木板斷裂的脆響,還有士兵們驚恐的呼喊。
    "死守墜機點!"楊濤對著通訊器咆哮,雨水灌進嘴裏也渾然不覺,聲帶因為過度嘶吼而疼痛,"用飛機殘骸堵住河道!實在不行,就用身體攔!告訴兄弟們,就算死,也要死在菌液前麵!"
    他轉身看向林曉梅,眼神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通知沿岸所有部隊,立刻截斷飲水管道!"
    此時,一聲嬰兒的啼哭穿透雨幕。
    周衛國渾身濕透地從廢墟裏鑽出,懷裏抱著個滿身血汙的日本嬰兒,嬰兒母親的和服碎片還掛在他腰間。
    他的臉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血珠順著臉頰滑落,但嘴角卻帶著欣慰的笑容:"孕婦沒撐住,但孩子活下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眼角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還有三十七個平民,都救出來了。"
    楊濤望著懷裏的孩子,嬰兒的小手突然抓住他染血的手指。
    那稚嫩的觸感讓他心中一顫,仿佛有一股暖流穿透了滿身的疲憊與傷痛。
    他的喉嚨發緊,轉頭對眾人下令,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把孩子送到醫療組!告訴所有人,不管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必須救!"
    他握緊佩劍,劍尖指向遠處隱約可見的淺草寺輪廓,雨水順著劍身流下,在地麵上匯成血色的溪流,"至於那些毒氣和鼠疫......滅寇軍就算拚到最後一個人,也要把這些魔鬼重新封印!這場戰爭,我們不僅要為同胞而戰,也要為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命而戰!"
    雨越下越大,衝刷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
    滅寇軍士兵們在廢墟中穿梭,將傷者抬上臨時擔架;日本平民顫抖著接過士兵遞來的飯團,眼裏閃爍著複雜的淚光。
    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相互攙扶,語言的隔閡在生死麵前顯得如此渺小。
    而在這劫後餘生的混亂中,一個信念在所有人心中升起——這場與天災人禍的較量,遠未結束。每一次救援,每一場戰鬥,都是為了在這片焦土上,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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