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萬！”
    全場嘩然。
    拍賣師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容器中的少女身上，她是如此的完美。
    一些消息靈通的賓客，已經認出了她的身份。
    “那不是……聯邦東部戰區高中聯賽的冠軍嗎？那個五十年一遇的近戰法師嗎？”
    “叫什麽來著，冷凝霜！對，就是她，我當時看直播，印象太深了！”
    “聽說她在混亂峽穀事件後就失蹤了，被蘇文淵抓走……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她的複製體！！”
    “我的天，蘇文淵瘋了嗎？這種級別的天才，不藏起來當做獨家珍寶，竟然複製完還拿出來拍賣？”
    “這你們就不懂了。”
    一個看起來像軍火商的胖子，壓低聲音道，“這恰恰說明蘇大師的技術，已經到了我們無法想象的高度！”
    “一個複製體，就能達到四十級覺醒者的實力。那他手上，是不是有成百上千個這樣的複製體？”
    “他根本不在乎這一個，他是在向全世界展示他的科技成果！！”
    “說不定買下這個複製體，自己還能關小黑屋裏研究人體構造呢，哈哈！”
    人們的眼神，從最初的驚豔，變成了貪婪嘲弄。
    一個擁有四十級實力，還絕對服從的戰鬥人偶，還是個冰霜美女，簡直不要太香。
    無論對哪個財閥或者組織而言，都是無法抗拒的理由。
    “五千五百萬！”
    “我出六千萬！”
    “六千三百萬！”
    價格，開始瘋狂飆升。
    貴賓包廂內。
    宋琪和張羽的拳頭，捏得死死的。
    雖然對方隻是一個複製體，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讓他們的眼睛，死死盯著下方那個被當成商品估價的少女。
    那是他們一起並肩作戰過的麵孔。
    如今，卻像一件商品，被無數人覬覦。
    “這幫畜生！”張羽的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宋琪一言不發，但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羞辱。
    這是對他們所有人，最赤裸裸的羞辱。
    王凡沒有說話，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另一個包廂。
    亞曆克斯·洛克菲爾，就坐在那裏。
    他似乎察覺到了王凡的目光，舉起酒杯，遙遙致意，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他沒有出手競價的意思。
    他就像置身事外的看客，饒有興致想看戲。
    而他的叔叔摩爾斯，估計早已神龍見首不見尾回聯邦去了。
    亞曆克斯就是想看王凡會怎麽做。
    是忍氣吞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別人買走？
    還是不顧一切，暴露身份，在這裏大開殺戒？
    嗬嗬……
    無論哪一種，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好戲。
    價格，已經飆升到了一億兩千萬。
    出價的，是幾個來自中東的石油大亨，他們對這種東方麵孔的少女伴侶有著特殊的癖好。
    “老子出一億五千萬！”
    突然，一個豪氣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的包廂傳來。
    那是黑大陸一個著名軍閥的頭目。
    他顯然更看重冷凝霜複製體的戰鬥力。
    會場的氣氛，達到了一個高潮。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價格，差不多到頂了。
    然而。
    就在這時。
    一個平靜的聲音，通過王凡包廂內的擴音器，傳遍全場。
    “三億。”
    ……
    整個會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三億？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接從一億五千萬，翻了一倍？
    這是哪個敗家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了王凡所在的貴賓包廂。
    那個中東石油大亨，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那個黑大陸軍閥，更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凶狠盯著王凡的方向。
    但，他們都沒有再出價。
    三億金幣。
    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複製體的價值。
    用這個錢，足以武裝一個小型軍團了。
    隻有瘋子，才會繼續跟價。
    拍賣師的臉上，笑開了花。
    他拿起小錘，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三億！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
    “三億一次！”
    “三億兩次！”
    “砰！”
    小錘落下。
    “成交！恭喜這位來自東方的尊貴客人！”
    全場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神秘的東方富豪，到底是什麽來頭。
    竟然如此一擲千金。
    亞曆克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他也沒想到，王凡會如此幹脆。
    用卡丹的錢，來買蘇文淵的東西。
    有點意思。
    他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接下來要怎麽收場。
    就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
    王凡，沒有起身，甚至沒有看下方的拍賣台一眼。
    他隻是抬起手，在麵前的戰術平板上，輕輕點了一下。
    幾乎在同一時間。
    拍賣台上。
    那個盛放著冷凝霜複製體的巨大水晶容器，內部的壓力係統，突然過載。
    “警告！警告！容器即將破裂！”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拍賣師和周圍的工作人員，臉色大變。
    “快！快去控製！”
    然而，來不及了。
    “哢嚓——！”
    一聲脆響。
    堅固的水晶容器壁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緊接著，裂紋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開來。
    “轟！”
    整個容器，轟然炸裂！
    無數碎片，夾雜著淡藍色的營養液，四散飛濺。
    會場內，一片混亂。
    而那個被釋放出來的冷凝霜複製體，在落地的瞬間，便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冰藍色，卻毫無神采的眸子。
    她體內的能量核心，被瞬間激活。
    一股超越四十級的恐怖寒氣，以她為中心，轟然爆發！
    “不好！她失控了！”
    “保護貴賓！”
    會場的安保人員，瞬間反應過來，舉起武器對準了她。
    但，又一道身影，比他們更快。
    一道微不可查的白金色火星，不知從何處飛來，快如閃電，瞬間沒入了冷凝霜複製體的眉心。
    那是王凡，通過李振國教授留下的後門，遠程操控拍賣行的一台維修機器人，彈出的，一縷三昧真火。
    “噗。”
    一聲輕響。
    那足以冰封整個會場的恐怖寒氣，戛然而止。
    冷凝霜複製體的身體，僵在原地。
    她那雙空洞的眸子，似乎恢複了一絲清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然後，她的身體，從內部開始，燃起了一層金白色的火焰。
    火焰很柔和，沒有溫度。
    卻帶著淨化的力量。
    在無數人驚駭的目光中。
    那個價值三億金幣，被譽為“完美藝術品”的少女，在火焰中，一點點化作光粒子，消散在空中。
    在徹底消散的前一刻。
    她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
    暴殄天物！
    這是現場所有人，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他們無法理解。
    這個神秘的東方富豪，花了三億金幣，就是為了當著所有人的麵，毀掉這件拍品？
    他到底想幹什麽？
    包廂內。
    王凡緩緩放下手。
    宋琪和張羽，看著他，眼神複雜。
    “凡哥……”
    “這是我欠她的。”
    王凡的聲音，很輕。
    如果當初在混亂峽穀，自己能更強一些。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去追殺蘇哲。
    或許，冷凝霜就不會被抓走。
    這份自責，像一根刺，一直紮在他的心裏。
    今天，他親手毀掉這個複製體。
    是為了告訴自己。
    也算是給李心銳一個交代。
    他，王凡，一定會把真正的冷凝霜，完完整整帶回來。
    他要變得更強！
    更狠！
    才能足以守護身邊所有的人。
    樓下，拍賣師在短暫的震驚後，很快恢複了鎮定。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想這些土豪的怪癖還真讓人捉摸不透，對著話筒，露出了一個職業化的笑容。
    “看來，我們尊貴的客人，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表達了他對這件藝術品的喜愛。”
    “一場小小的意外，希望沒有驚擾到各位。”
    “拍賣繼續。”
    “接下來，將要呈現的，是幾隻來自深淵裂縫的稀有魔獸……”
    鬧劇，似乎暫告一段落。
    拍賣會，繼續進行。
    接下來的幾件拍品，都是些從深淵裂縫中捕獲的稀有魔獸。
    雖然也價值不菲，但比起剛才的冷凝霜複製體，顯然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會場的氣氛，也從剛才的狂熱中，慢慢平複下來。
    但所有勢力，都在暗中觀察著王凡所在的包廂。
    剛才那一幕，給他們帶來的衝擊太大了。
    那個東方人，不僅財力雄厚，手段更是狠辣果決。
    最關鍵的是，他最後毀掉複製體的那一縷火焰，可不像普通魔法師的手段那麽簡單。
    一些見多識廣的人，已經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隻是對方突然不出手競拍，讓所有人吃不透那個東方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來這裏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焚燒一個拍賣品，滿足自己的某種怪癖？
    這很奇怪。
    但大家都比較默契遵守拍賣行的規矩，沒有人敢上去冒昧搭訕。
    包廂內。
    王凡閉著眼，靠在沙發上，似乎在假寐。
    但他的精神，卻高度集中。
    他在分析。
    蘇文淵，利用冷凝霜的身體基因，搞出這些複製體，到底想幹什麽？
    他不相信，蘇文淵搞出這麽大陣仗，隻是為了籌集研究經費。
    毀掉冷凝霜複製體後，王凡反而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