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要來，那就讓你們的殺人王，來為你們收屍吧。”
    話音落下。
    蘇文淵的身影，再次變得模糊。
    “小心！”
    不知道為什麽，王凡幾乎是下意識吼了出來。
    他看到，蘇文淵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真身卻已經出現在了那四名執刑小隊隊員的中間！
    根本無法反應！
    那四名隊員，甚至連恐懼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出。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四聲輕響。
    四顆頭顱。
    衝天而起。
    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蘇文淵的身影，重新在原地凝聚。
    他的手上，多了一把由數據流構成的唐刀，刀身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動作幹淨利索，說不出的帥氣。
    秒殺！
    又是秒殺！
    “不！！！”
    這些，都是跟荊無命一起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兄弟！
    一股狂暴的殺意，從他身上轟然爆發！
    “血跡追蹤·限界解除！”
    他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
    四十五級！
    五十級！
    他的身體表麵，開始浮現出一道道血色的紋路，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他的皮膚下鑽出來。
    這是刺客職業的禁忌技能，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換取短時間內，超越極限的力量！
    “這才有點意思。”
    蘇文淵看著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下一秒。
    兩個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轟隆隆——！”
    整個通道，開始劇烈震動。
    在兩人的交鋒中，地麵和牆壁，不斷破碎，又不斷被蘇文淵的空間規則重構。
    無數的空間裂縫，如同黑閃電，在通道內肆虐。
    王凡隻感覺一股股恐怖的能量風暴，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他身旁的宋琪和張羽，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在這股高維度的能量衝擊下，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王凡咬緊牙關，將北冥神功催動到極致，神魔之翼護在身前，苦苦支撐。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撕成碎片。
    太強了！
    這兩個人，都太強了！
    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夜鶯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就是S級通緝犯的實力嗎？
    王凡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俱震。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與真正強者之間的差距。
    那種差距，不是靠功法，不是靠運氣，就能彌補的。
    那是生命層次上的鴻溝！
    戰場中。
    荊無命已經徹底瘋魔。
    他放棄了所有防禦，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了進攻上。
    他手中的匕首，化作了千萬道幻影，每一刀，都蘊含著湮滅一切的詛咒之力，每一刀，都指向蘇文淵的要害。
    而蘇文淵，在刀光劍影中，竟然還可以閑庭信步。
    空間折疊、時間斷層、數據刪除……
    種種匪夷所思的能力，信手拈來。
    他總能以最小的代價，化解荊無命的致命攻擊。
    “噗！”
    荊無命的左臂，被一道空間裂縫齊肩斬斷！
    “噗嗤！”
    蘇文淵的胸口，也被匕首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兩人，都在以傷換傷！
    王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機會！
    這是唯一的機會！
    他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突然！
    荊無命抓住一個破綻，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貼近了蘇文淵！
    他那隻僅剩的右手，握著匕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刺向了蘇文淵的脖子！
    這是他畢生所學，凝聚而成的，最強一擊！
    是曾經正麵暗殺六十二級聖騎士軍團長的，終極奧義！
    “鬼影·千刃絕殺！”
    這一刀，無視了空間，無視了時間！
    它仿佛從另一個維度刺出，直接出現在了蘇文淵的脖頸處！
    蘇文淵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想躲。
    但，來不及了。
    “噗嗤——！”
    漆黑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脖子！
    從後頸，透體而出！
    蘇文淵臉上的驚訝，凝固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穿透自己脖子的匕首，又看了一眼荊無命。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消散。
    “咳……咳咳……”
    荊無命劇烈咳嗽著，身體搖搖欲墜。
    他看著在自己麵前緩緩消散的蘇文淵，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結束了……”
    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喃喃道。
    為了這一擊，他燃燒了自己五成的生命力。
    流失了一半的壽命。
    但，值得。
    他為自己的兄弟們，報了仇。
    王凡也驚呆了。
    贏了？
    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就這麽……被殺了？
    雖然付出的代價，是整個執刑小隊的覆滅，以及荊無命自己的半條命。
    但，終究是贏了！
    王凡的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
    他下意識地就想拖著宋琪和張羽，趕緊開溜。
    然而。
    就在他準備行動的瞬間。
    一個聲音，在整個通道內，回蕩起來。
    “實在沒想到，你還能打出如此精彩的一刀。”
    “荊無命。”
    “作為獎勵，我會把你的基因，融入我的數據庫。”
    這個聲音……
    臥槽！
    是蘇文淵！！！
    荊無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王凡剛邁出的腳，也僵在了半空中。
    隻見，那個被匕首刺穿，正在消散的蘇文淵，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替身……”
    荊無命有些不敢相信。
    “不。”
    蘇文淵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
    “不是替身。”
    “我，無處不在。”
    話音落下。
    整個通道的牆壁，地麵，天花板都開始蠕動。
    變化。
    最終，在通道的盡頭，匯聚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的，由岩石構成的臉！
    那張臉，正是蘇文淵！
    “這個空間，才是我。”
    轟——！
    王凡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終於明白了。
    蘇文淵，已經將自己，與他創造的這片亞空間，徹底融為了一體！
    他就是這片空間的主宰！
    在這裏，他就是不死的！
    “怪不得……怪不得我的攻擊，對他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荊無命喃喃自語，眼中最後一絲光，也熄滅了。
    “原來，我一直在攻擊的，隻是他隨手創造出來的一個細胞複製體而已。”
    這還怎麽打？
    這根本就沒法打！
    荊無命，這個S級的頂尖刺客，這個曾經創造了無數奇跡的男人，感受到了什麽叫無力。
    他看著那張巨大的岩石麵孔，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王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舉動。
    他對著那張臉，單膝跪下。
    “我，認輸。”
    王凡：“？？？”
    啊！
    不是吧大哥！
    你再打一會兒啊！
    萬一有奇跡呢？
    我這剛看到一點逃跑的希望，你他媽就投了？
    王凡急了。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起荊無命。
    “別啊，兄弟！你忘了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了嗎？你忘了你們的王還在路上嗎？他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男人不能說不行！站起來，繼續幹他！”
    荊無命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沒意義了。”
    “實力差距，已經超出了技巧和意誌能彌補的範疇。”
    “我推測，他的實力，至少在八十級以上。”
    王凡的心，涼了半截。
    八十級……
    那是什麽概念？
    聯邦的那些城主，軍團長，也不過五十級上下。
    “那也不能放棄啊！”王凡依舊不死心，“你看他，剛才也被你打傷了，說明他也不是無敵的！我們聯手，一定還有機會！”
    他試圖給這個已經心死的刺客，重新注入雞血。
    然而，蘇文淵那張巨大的岩石麵孔上，卻露出了一絲玩味的表情。
    “聯手？就憑你這個會玩劍的格鬥家？”
    “王凡，我承認你很多時候，有些小聰明。”
    “不過……”
    蘇文淵的話鋒一轉。
    “你的建議，提醒我了。”
    蘇文淵看向那個年輕刺客，道：“既然你們的殺人王，要來。”
    “那我，就在這裏，等他。”
    “我倒要看看，那隻陰溝裏的老鼠，現在活成什麽樣了。”
    荊無命聞言，身體一震，突然抬頭。
    難道說，蘇文淵這是要……
    守株待兔，一網打盡！
    他剛想說什麽。
    王凡卻搶先一步，對著蘇文淵大聲道：“對對對！您就在這兒等著！那個殺人王，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肯定不是您的對手！等他來了，你把這些人一起揚了！”
    他故意把後半句，說得很重。
    最好，是能讓這兩個大佬，繼續狗咬狗。
    自己才有機會，渾水摸魚，想辦法逃走。
    荊無命愣住了。
    他沒想到，王凡臉皮這麽厚。
    蘇文淵那張岩石巨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就在這時。
    荊無命突然開口。
    “雖然我輸了。”
    “但不代表，這件事就結束了。”
    他看著蘇文淵，篤定道。
    “殺人王，來了。”
    “來了？”
    蘇文淵那張岩石巨臉，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卻什麽都沒有感知到。
    他用數據，瞬間掃過整個空間，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在哪？”
    王凡也愣住了。
    他悄悄捅了捅身邊的荊無命。
    “大哥，你別詐胡啊，人呢？”
    “臥槽，你是不是學我，想忽悠他？”
    荊無命沒有理王凡，隻是目光盯著通道的入口方向。
    那裏，空無一物。
    但，一種莫名的心悸感，卻在王凡的心頭浮現。
    仿佛有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正在從現實世界，擠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