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叉，明白什麽了。
    王凡不禁皺眉吐槽，這人的精神狀態真是讓人無語。
    蘇文淵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棺材之中。
    那笑聲裏，沒有了之前的漠然和玩味。
    所有人都愣住了。
    殺人王捂著胸口的血洞，不解的看著他。
    荊無命掙紮著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警惕。
    宋琪更是滿頭霧水。
    這個瘋子，又在發什麽瘋？
    “你們知道嗎？”
    蘇文淵止住笑，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像一個站在講台上的老師，準備揭曉最後的答案。
    “我一直很好奇。”
    “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等級、職業、技能、屬性麵板……”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被精心設計好的遊戲。”
    “而我們，就是這場遊戲裏的玩家。”
    聽到這話，王凡的心，咯噔一下。
    這個猜想，他曾經也有過。
    但那太過荒誕，他一直不敢深思。
    “我追尋了這個答案很多年。”
    蘇文淵繼續道。
    “我解析了無數生物的基因，試圖從生命的底層編碼中，找到答案。”
    “但都失敗了。”
    “直到……我成功複製了他。”
    蘇文淵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還在痛苦掙紮的李振國複製體身上。
    “李振國，他和你我一樣，是三百年前，那個舊世界的遺民基因序列最高等的。”
    “他的基因，他的靈魂數據，都保留著未被遊戲化的印記。”
    “通過完美複刻他，再將他置於這個覺醒世界的規則之下，我終於觀察到了那夢寐以求的變化！”
    蘇文淵伸出手，一道道複雜到極致的數據流，在他掌心流轉。
    “就像將一段舊版本的代碼，強行在新係統裏運行。”
    “係統為了兼容它，會自動生成一段適配補丁。”
    “而這個補丁，就暴露了整個係統的底層架構！”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
    “三百年前！”
    “一場席卷全球的災難，讓現實世界，與當時一款名為《覺醒世紀》的虛擬現實遊戲，發生了數據層麵的融合！”
    “世界的物理規則，被遊戲的底層代碼，徹底覆蓋！”
    “甚至重寫！”
    “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根本不是什麽覺醒世界！”
    “而是一個巨大的，以現實為載體的遊戲服務器！”
    轟——！！！
    這個驚天秘聞，如同億萬噸當量的核彈，在王凡和殺人王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殺人王那青銅麵具下的雙眼，瞪得滾圓。
    作為曾經聯邦科學院的頂尖天才，他和李振國、蘇文淵，都曾接觸過一些關於三百年前災難的絕密檔案。
    他們也曾有過類似的猜想。
    但那太過匪夷所思，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支撐。
    而今天。
    蘇文淵，用一種最瘋狂，最殘忍的方式。
    證實了這個猜想！
    “原來……是這樣……”
    殺人王喃喃自語，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輸。
    他和蘇文淵的差距，不是力量，不是智慧。
    而是權限！
    蘇文淵，這個網絡與數據領域的天才，在這個覺醒世界裏，就如同一個手握最高權限的GM！
    他們三人中，這小子是最年輕的一個，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已經跨越了人類的現階段，抵達了真相的彼岸。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文淵就潛心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了吧。
    操，果然說年輕人頭腦就是好使哈！
    殺人王有一種生不逢時的感覺，他甚至看了一眼李振國的複製體，如果當年晚出生更年輕的是李振國，那麽這個世界，又會不一樣吧。
    殺人王恐怕也不會改名叫殺人王，叛出聯邦了。
    現在的蘇文淵，讓他感到可怕，但也可敬。
    他可以隨意修改規則，刪除數據，創造物品。
    而自己，哪怕再強，也終究隻是一個玩家。
    玩家，如何與GM對抗？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蘇文淵看著眾人絕望的表情，臉上露出了神祇般的微笑。
    “在這個世界，我，就是全知全能的神。”
    他說著，目光緩緩轉向了王凡。
    但這一次，他的眼神，變了。
    以前，他將王凡當成是一個與他一樣，同樣能洞悉這個世界秘密的研究對象。
    而現在，他看向王凡的眼神，更加複雜，也更加熾熱。
    甚至帶著一絲忌憚的眼神！
    “我本以為，我已經洞悉了一切。”
    “但你的出現，讓我發現了這個覺醒世界之外的東西。”
    “我以為隻有我才觸碰了另一個上古世界的文明。”
    “沒想到，你……”
    蘇文淵伸手，指著王凡眉心的神之胚胎印記。
    “這個胚胎，是我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創造出的終極造物。”
    “但它缺少了火種。”
    “而你的三昧真火，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種能量體係！”
    “你的功法，你的靈魂本質，都帶著一種迥異於這個世界的外部屬性！”
    蘇文淵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確定。
    “王凡，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世界，到底叫什麽名字？”
    他一步步走向王凡，像一個發現了未知病毒的程序員。
    “我唯一可以確定是，你的確是王振山的兒子，但你經曆了什麽？”
    “難道，你已經成為鏈接另一個世界的載體？”
    “還是說……你是一個足以讓覺醒世界崩潰的末日？”
    王凡的心，狂跳不止。
    他最大的秘密，被蘇文淵，一語道破！
    他擁有來自仙元星的靈魂，他修煉的功法，在這個覺醒世界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掛！
    張羽和宋琪兩個人都聽懵逼了，這到底什麽跟什麽，他們從沒聽凡哥說過，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啊。
    總不能是蘇文淵魔怔了吧！？
    倆人麵麵相覷，可以從對方清澈的眼神中看出，兩個人都不知情，都是一臉懵逼的。
    拋開意識已經模糊的荊無命不說，隻有殺人王的情緒，還算穩定。
    “蘇文淵，你給老子站住！”
    “把他……交給我！”
    從蘇文淵那裏得到了這些信息，以殺人王的科技知識，很快就能消化，他掙紮著站起身，巨大的機械戰斧拄在地上，擋在了王凡身前。
    “蘇文淵，你的對手，是我！”
    哪怕明知必敗，他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這是他作為戰士的，最後的尊嚴。
    “小孩子愛玩的把戲！”
    蘇文淵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憐憫。
    他隻是輕輕抬起手。
    “規則改寫·權限剝離。”
    嗡——！
    一道無形的波紋掃過。
    殺人王的棺材板，瞬間崩碎！
    他身上的機械裝甲，光芒迅速暗淡，變成了一堆廢鐵。
    這片空間重新回到蘇文淵的掌握之中。
    “噗！”
    殺人王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萎靡了不少。
    這種無力感，就像GM封掉了玩家的技能。
    這還怎麽玩？
    “現在，還有誰能攔我？”
    蘇文淵微笑著，越過殺人王，走向王凡。
    十米。
    五米。
    三米。
    王凡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常年泡在實驗室的福爾馬林味道，熏死個人。
    死亡，近在咫尺。
    然而。
    就在蘇文淵的手，即將觸碰到王凡的瞬間。
    那個一直在旁邊毫無反應的李振國複製體，突然脖子動了動，頭部跟著扭動。
    一直看戲的宋琪，頓時想起了恐怖片裏的貞子，差點嚇尿了。
    他有點後悔來到這裏了。
    這一刻隻想回家，這些都是些什麽非人生物啊！
    同一時間，李振國那雙赤紅的眸子裏，瞳孔的聚焦程度，像是靈魂回歸了本體。
    “蘇文淵……”
    他突然開口了嗎，這違背了蘇文淵的設定。
    而且他那聲音，不是剛才那種野獸聲。
    而是屬於李振國的，溫潤的嗓音。
    這是讓蘇文淵最難理解的，沒想到自己的程序也有出BUG的一天。
    “我的學生……”
    “誰……也不準碰！”
    話音落下。
    李振國那條被殺人王斬斷的手臂，傷口處，血肉瘋狂蠕動，瞬間再生！
    一股氣勢從他體內流淌出來，有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隻因他高貴的品格，完全不屑於去動用那些被縫合進去的怪物基因。
    “老師！”
    王凡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不知死活的殘次品。”
    蘇文淵的眉頭，皺了起來。
    對於不聽話的東西，他反手一掌，拍向李振國的頭顱。
    這一掌，蘊含著GM的權限，足以將任何覺醒者的數據，瞬間清零！
    李振國卻不閃不避。
    他迎著那足以抹殺一切的手掌，同樣，一拳轟出！
    大日金剛拳！
    但這一次，他的拳頭上，燃燒的不是以往的金色光芒。
    而是一層金白色的火焰！
    那火焰，王凡無比熟悉！
    是三昧真火！
    李振國不愧是聯邦寄予厚望的頂尖科學家，人死了都還在C，在王凡吸收李振國能量的同時，對方同樣也竊取了一些王凡的能力。
    而且，也不僅僅是！
    那火焰之中，還夾雜著李振國對學生最深沉的守護，對摯友最沉痛的愧疚，以及對這個瘋狂世界，最徹底的憤怒！
    那是他的……道！
    “轟——！！！”
    拳與掌，轟然相撞！
    一片極致的白光。
    白光之中。
    蘇文淵的身影，第一次，被硬生生轟退了半步！
    他的手掌上，出現了一絲焦黑的痕跡。
    獨樹於蘇文淵的GM權限，隻要他的等級能再高一些，說不定真的能淩駕於這個世界之巔，但就是這麽蹊蹺，竟然被一個複製體的拳頭，給打破防了！
    “不可能……”
    “到底還有什麽是我沒有掌握到的！？”
    蘇文淵看著自己的手掌，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規則之外的力量……”
    “難道這就是人類口中的道？”
    而李振國，在轟出這看似驚天動地，實則樸實無華的一拳後。
    身體，開始寸寸碎裂。
    漫天光點。
    他燃燒了自己的一切。
    也徹底解脫了自己。
    他用生命，為自己的學生，爭取到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在徹底消散前，他轉過頭，深深的看了王凡一眼。
    那眼神裏，有欣慰，有不舍。
    更要的是托付。
    “王凡，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