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扮作女裝模樣的豬八戒與孫悟空並肩來到了醉月軒的門口。
    清晨的霧氣裏，醉月軒的紅燈籠還沒全熄。
    孫悟空抓耳撓腮地揪著身上水紅襦裙，尾巴在身後煩躁地甩來甩去——
    那裙角繡的並蒂蓮怎麽看都像被金箍棒砸扁的蟠桃。
    直到他瞥見遠處走來的兩道身影，瞬間瞪圓火眼金睛————
    對麵走來的哪吒裹著藕荷色紗裙，混天綾化作同色發帶，眉間朱砂痣比業火還豔；
    楊戩則披著月白廣袖流仙裙，抱著三尖兩刃刀化作的琴，耳墜上的玉蘭花隨著耳尖輕顫簌簌作響。
    孫悟空跳上石獅子，尾巴卷著石獅子耳朵，粉裙被晨風吹得飄起來，露出半截小腿。
    “你們倆個來這兒幹嘛？今天是俺老孫先教”
    他蹲在獅子頭上晃著金箍棒變的銀釵，衝哪吒楊戩擠眉弄眼：“回家吧，孩子，回家好不好？”
    哪吒抱著臂站在石階上，藕荷色披帛下露出半截火尖槍穗子，眉心間紅點被他抹成了怒色的朱砂痣。
    他踢開腳邊石子，混天綾化作發帶在風裏飄成挑釁的弧度，
    “本太子來監督潑猴是否誤人子弟。”
    而楊戩則把三尖兩刃刀藏在寬大的袖中，月白長裙掃過青石板時，露出靴尖若隱若現的天眼符文。他垂眸盯著自己繡著流雲紋的鞋尖，耳墜上的玉蘭花抖得簌簌響。
    “……路過。”
    “路過個鬼！”
    “今天第一天是俺老孫先教，你們倆來——”
    他突然咧嘴露出犬齒，“莫不是怕小桃子被俺的風采迷走，想半路截胡？”
    尾巴忽然卷住楊戩廣袖，手拍了拍對方繡著流雲的裙角，“還有看你這鞋尖繡的天眼符文，走路都怕踩疼螞蟻，哪像教跳舞的模樣？”
    話音剛落，醉月軒門口驀地騰起一團濃稠如墨的黑霧。
    夜無歸手持白骨扇，伴著那翻滾彌漫的黑霧，鬼魅般現身於眾人麵前。
    夜無歸輕搖著白骨扇，目光掃過眼前四人，似笑非笑地開口道，
    “豬夫人，您之前不是說隻帶一個女兒來，教小桃桃跳舞麽？怎麽三個都來了。”
    豬八戒扭著腰肢，水紅羅裙上的牡丹隨著劇烈晃動綻成虛影，三寸金蓮踩著碎步“噠噠”作響。
    他一把攬過夜無歸持扇的手腕，蘭花指輕挑對方的一縷黑發，
    “哎呦我去～夜老板這眼神凶巴巴的，可折煞奴家了～”
    猩紅指甲劃過白骨扇麵，他故意貼著夜無歸耳畔吹氣，鬢邊金步搖晃出勾魂的光暈。
    “您瞧瞧這幾個閨女，哪個不是打小就黏著桃桃？”
    水袖翻飛間，他突然摟住楊戩的腰往身前一帶，月白裙裾掃過夜無歸的腳踝，
    “這小戩戩最是心軟，昨兒個聽說桃桃要學舞，眼淚汪汪求著要來呢～”
    說話間，他又踮腳掐了把哪吒的臉，胭脂抹得豔麗的唇撇成委屈模樣。
    “還有這暴脾氣的小吒吒，非說旁人教不好～夜老板就當可憐可憐奴家，讓這幾個磨人的小妖精留下唄？”
    他歪頭咬住自己發間絨花，媚眼如絲：“事成之後，奴家單獨給您跳支‘軟香舞’～”
    夜無歸“哢嗒”一聲合上白骨扇，眼中裏幽光忽明忽暗：“罷了罷了。”
    話音未落，周身黑霧驟然翻湧，“切莫又打鬥起來把我的醉月軒給拆了”
    豬八戒扭著腰肢貼過去，水紅裙擺掃過夜無歸腳踝，胭脂香混著酒氣撲麵而來：
    “哎呦我去～夜老板呀～”
    他指尖勾住對方扇墜晃了晃，金護甲在陽光下映出諂媚的光，
    “這說的是啥話？上次那純屬是意外！您瞧瞧這幾個丫頭，哪還有半分火氣？”
    說著突然轉身，裙擺甩出誇張的弧度，朝三人拋了個媚眼“還不快謝謝夜無歸老板！”
    孫悟空抓耳撓腮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萬福，；
    孫悟空單膝微屈，另一隻腳腳尖點地，腦袋歪向一邊，雙手交疊在胸前亂晃，猴尾巴還調皮地卷住自己的裙擺，行了個連裙擺都被攪得亂七八糟的萬福，嘴裏嘟囔著：
    “謝啦夜老板！”
    火眼金睛卻警惕地盯著夜無歸手中的白骨扇。
    哪吒雙手抱胸，對著夜無歸隨意彎了彎腰，喉間溢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業火在發間若隱若現，混天綾不安分地在身後翻湧，仿佛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楊戩廣袖低垂，恭順地低頭作揖，額前碎發遮住了泛紅的耳尖。
    懷中古琴符文突然泛起幽幽藍光，三尖兩刃刀的虛影不受控製地微微浮現。
    幾人一同來到月桃的房間前，哪吒上前猛地一腳將門踹開，率先大步邁進屋內。
    “砰！”木門撞在牆上發出巨響，哪吒裹著業火的靴尖還懸在半空，瞳孔卻驟然緊縮——
    月桃正在換衣服，隻穿了肚兜和褻褲。
    月桃單薄的身影在晨光裏泛起珍珠般的光澤，肚兜上繡的桃花正隨著劇烈起伏的胸口輕顫。
    “啊！”“你們怎麽不敲門就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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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撕破空氣的刹那，靈感菇正叼著半塊桂花糕，八隻觸須還沾著糖霜。
    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月桃顫抖的手指攥住菌蓋，像顆毛茸茸的流星般朝哪吒砸去。
    哪吒本能地旋身躲開，混天綾在空中劃出猩紅弧線。
    可憐的靈感菇“嗖”地越過他肩頭，“啪唧”糊在豬八戒臉上，孢子粉混著糕點渣濺得滿身都是。
    “哎呦我去！”
    豬八戒慘叫著踉蹌後退，金步搖歪到後腦勺，
    “救命——這糖霜要把俺老豬的粉底醃入味啦！”
    他慌亂抹臉的樣子，倒讓躲在屏風後的月桃忘了羞惱，“噗嗤”笑出聲來。
    孫悟空倒掛在房梁上哈哈大笑，尾巴把吊燈晃得叮當作響；
    楊戩慌忙轉身，古琴符文因為過度慌亂瘋狂明滅，三尖兩刃刀虛影在袖中不受控地出鞘三寸，又“嗖”地縮回去——連帶他耳尖的紅，一直燒到了後頸。
    月桃諾諾的開口，聲音像受驚的小獸般怯生生從屏風後飄出，隻露出的半張臉漲得通紅：
    “你們幾個先轉過去好嗎？”
    她絞著肚兜係帶的手指微微發顫，
    “我換個衣服，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哪吒卻梗著脖子半步不退，混天綾在身後囂張地翻湧，暗紅瞳孔直勾勾盯著屏風：
    “你直接換就行，本太子都見過！”
    話音未落，他後腰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砰”地摔在地上，發髻也散了半邊。
    “小桃子換吧！”孫悟空單腳踩在哪吒背上，衣裙下的腿繃得筆直，尾巴卷著對方發帶狠狠一扯，
    “俺老孫把他踹在地上，就看不見你了！”
    火眼金睛瞪向還在發愣的楊戩和豬八戒，
    “你們倆也別看！敢偷瞄——”
    金箍棒“哢嗒”抵住豬八戒顫抖的喉結，豬八戒瞬間像被點了穴般僵住，水紅裙擺還保持著扭曲的弧度，顫巍巍舉起雙手，
    “人家可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偷看呢！”
    蘭花指晃得比篩糠還厲害，“老豬我對天發誓，若敢瞧一眼——”
    話音未落，哪吒周身業火轟然炸開，混天綾化作赤紅鎖鏈纏住金箍棒。
    踩在他背上的孫悟空被震得倒飛出去，撞得牆壁吱呀作響，尾巴卻還死死卷著棒尾，
    “好你個三頭六臂的！有本事別拿火偷襲人！”
    “誰偷襲誰，明明是你，先踹的”
    “死猴子！你想死就直說！”
    哪吒踩著滿地碎瓷逼近，發間紅蓮業火映得瞳孔猩紅如血，火尖槍虛影在身後若隱若現，“再敢踹本太子——”
    他突然瞥見屏風後月桃露出的一截衣帶，業火猛地弱了半分，聲音卻愈發凶狠，
    “本太子就把你的猴毛燙成焦炭！”
    話音剛落，月桃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來半個頭，
    月桃裹著件寬鬆的外衫，發梢還沾著未幹的水汽，從屏風後探出的半張臉寫滿擔憂。
    她攥著衣角的手指微微發白，目光掃過劍拔弩張的幾人，聲音軟糯卻帶著幾分堅定。
    “大家不要打架，不然夜無歸會動怒，咱們的計劃可就沒法順利完成了。”
    哪吒的業火在聽到她聲音的瞬間驟然熄滅，混天綾也耷拉下來，像條認錯的小狗。
    他別過臉輕哼一聲，卻悄悄把火尖槍虛影收了回去。
    孫悟空挑眉露出虎牙，金箍棒化作流光“嗖”地沒入耳中，尾尖卷起地上碎瓷片精準彈向哪吒眉心。
    “切，本大聖今日心情好，不跟某些連眼都管不住的家夥計較！”
    火眼金睛閃過狡黠的光，猴尾巴突然勾住月桃半掩的屏風，
    “小桃子快點兒，俺老孫新編的‘蟠桃園踏雲步’，保準比那堆老古董教的有趣一萬倍！”
    豬八戒趕緊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就是就是不要打架！桃桃別擔心，一會兒"姐姐們"這就好好教你跳舞！”
    楊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古琴符文，三尖兩刃刀虛影在袖中安靜下來。他垂眸盯著地上的影子，聲音輕得像怕驚到誰：“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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