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的龍首低得幾乎要碰到水麵，鱗片在水光裏泛著青白，龍須卻被哪吒攥在掌心暖得發顫。他盯著少年戰靴上蹭著的龍血痂，喉間滾出的龍吟帶著五百年未散的鐵鏽味："大哥..."這聲稱呼讓潭水突然靜了一瞬，斷裂的鎖妖鏈殘骸還在水底晃蕩，卻映出哪吒突然瞪大的眼睛。
    "你叫我什麽？"混天綾"啪"地甩在石台上，火尖槍差點從手裏滑落。少年蹲下來扒拉小白龍的龍角，指尖蹭過角尖的玉色光暈："以前敖丙那小子見了我，都喊"三太子"跟防賊似的。"風火輪突然"劈啪"冒火星，燒得附近的鍾乳石"滋滋"冒氣，"你再喊一遍？"
    白龍的龍尾無意識纏上殘鏈，卻被哪吒一把扯開："喊什麽大哥！"少年突然把火尖槍往石縫裏一插，槍纓掃過白龍鼻尖，"小爺我比你小八百歲，該喊我哪吒哥哥！"混天綾突然卷住白龍的下巴往上抬，琥珀色龍瞳裏清晰映出少年叉腰的模樣，蓮花戰靴踩在鎖妖柱殘骸上，把"天命"二字碾成齏粉。
    "可...可你救了我..."白龍的聲音發顫，龍爪卻被哪吒拽著按在石壁上——那裏剛被火尖槍刻上兩行字："哪吒在此，閑神退散；白龍歸位，天命重寫"。少年掌心的溫度透過鱗片滲進來，五百年未暖過的龍血突然燙得他想甩尾，卻聽見哪吒哼了聲："救你？不過是看老龍王不順眼罷了。"
    洞外突然滾過一聲雷，小白龍驚得龍身一縮，卻被哪吒揪著龍須往洞外拖："怕什麽？"風火輪卷起的熱浪把他龍鱗上的水珠烤成白霧，"帶你去看我藏在陳塘關的寶貝——上次砸了東海糧倉，搶了三車水晶糕，夠你這龍肚子填三天！"白龍踉蹌著跟在火輪後麵，突然發現纏繞尾椎的殘鏈不知何時斷了，碎鐵屑掉在地上，竟凝成了朵歪歪扭扭的蓮花。
    "哪吒...哥哥..."他試探著喊了聲，隻見前麵的少年突然頓住，混天綾"唰"地甩過來纏住他龍頸，火尖槍在暮色裏挑出金紅火花："這就對了！"少年回頭時，額間紅點在夜色裏亮得像顆朱砂痣，"以後跟著小爺，保管你比當太子痛快。"
    潭底的鎖妖鏈殘骸終於徹底崩解，化作點點金光融入水波，那些曾禁錮龍身的玄冰符文，此刻正繞著白龍尾尖流轉，宛如新生的鱗片。
    小白龍的龍瞳突然漫上水霧，琥珀色的眼底映著洞頂漏下的月光，竟滾出兩顆鴿卵大的水珠。那淚珠子砸在潭石上"啪"地碎開，濺起的水花裏浮著五百年前被鎖鏈磨掉的龍鱗碎屑。他猛地垂下龍首，龍須掃過哪吒戰靴時抖得像秋風裏的蘆葦："從來沒有......"
    哪吒正用混天綾擦拭火尖槍上的鏽跡，聞言手一抖，綾緞"唰"地纏上白龍的龍角。少年蹲下來時，看見白龍喉間的舊傷正滲出幽藍血液，卻被淚水衝得變了顏色："哭什麽？"火尖槍"哐當"插在石縫裏，他伸手去抹白龍的眼角，指尖卻被溫熱的龍淚燙得一縮，"老龍王沒給你喂過龍奶？敖丙那小子天天有瓊漿喝，你怎麽跟個水窪裏的泥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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