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和女媧衝天而起，穿過雲層時，那雙猩紅的眼睛正靜靜注視著他們。天空中的裂縫像一張巨口緩緩張開，仿佛在等待什麽。
    但就在他們即將靠近時，那裂縫竟詭異地自行閉合了，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伏羲停在半空，眉頭皺得能夾蒼蠅，“這玩意兒還會隱身？”
    “別大意。”女媧沉聲道，眼神卻死死盯著剛才那片區域，“剛才那股氣息，比混沌更危險。”
    “不是吧？”伏羲瞪眼，“還能有比混沌更邪門的東西？”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驟然襲來，卷起千層浪，吹得兩人衣袂獵獵作響。緊接著，天地間仿佛被什麽東西攪動了一番，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像是有人打翻了一整缸墨汁。
    “靠！”伏羲一個後撤，“說變臉就變臉？”
    烏雲翻滾如墨，電光在其中扭曲遊走，宛如銀蛇亂舞。但這些閃電的顏色卻異常詭異，呈現出一種不屬於自然界的紫黑色，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毒蛇。
    “這不是普通的雷暴。”女媧眯起眼睛，“是征兆。”
    “啥征兆？”伏羲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該不會是哪個老祖又出來刷存在感了吧？”
    “你當別人都是你這麽閑？”女媧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話音剛落，地麵猛地一震，塵土飛揚。遠處的山巒開始輕微晃動，像是某種力量正在地下蘇醒。樹木搖曳不止，河水倒流數尺，連飛鳥都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喂，我說……這是要地震還是怎麽的？”伏羲扶住一塊浮空岩石，一臉懵逼。
    “不是地震。”女媧神情凝重，“是法則紊亂。”
    “啥？”伏羲一愣，“我們不是剛修完法則嗎？”
    “修的是表麵。”女媧搖頭，“真正的根源還沒找到。”
    這時，鴻鈞老祖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身上光芒黯淡，臉色也比之前更加疲憊。
    “你們看到了。”他聲音低沉，“天地異象已經開始。”
    “什麽叫開始？”伏羲攤手，“剛才差點被一道縫吃掉，現在又是雷又是風又是地動山搖，還不算開始？”
    “這隻是前奏。”鴻鈞道，“接下來，會越來越嚴重。”
    “我靠，還有後續？”伏羲嘴角抽搐，“誰給你的劇本？”
    “不是劇本。”鴻鈞看著遠方逐漸加深的烏雲，“是劫數。”
    “劫數個鬼！”伏羲咬牙，“我們才剛喘口氣！”
    “劫數從不等人。”鴻鈞淡淡地說。
    三人沉默片刻，忽然，一道金光從東方疾馳而來，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軌跡。那光一落地，便化作一道身影——正是老君祖。
    “你們也在。”老君祖環視一圈，語氣平靜中帶著一絲凝重，“看來大家都察覺到了。”
    “你說的就是這個？”伏羲指著天上那片不斷擴散的烏雲，“能不能別整這種抽象藝術了？”
    “這不是我能控製的。”老君祖歎了口氣，“混沌未滅，因果輪回……預言已經應驗了第一部分。”
    “所以我們要幹嘛？”伏羲問。
    “分頭行動。”女媧開口，“必須盡快查明這些異象的源頭。”
    “我同意。”鴻鈞點頭，“不能再等了。”
    幾人迅速商議，決定兵分四路：女媧與伏羲一組，前往西方山脈；老君祖獨自一人往北，深入極寒之地；鴻鈞則南下，探查深淵之底；另有其他神靈、龍族、妖族各自負責不同區域，全麵監控天地變化。
    “記住。”女媧臨行前叮囑眾人，“如果發現任何異常波動，立刻傳訊。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輕敵。”
    “放心吧。”孫悟空在遠處揮揮手，“俺老孫可不想再進一次封印。”
    “你上次是怎麽進去的？”伏羲忍不住問。
    “咳咳……”孫悟空尷尬地撓頭，“一時衝動，一時衝動。”
    眾人一笑，氣氛稍緩。但很快，各自的身形便消失在天地之間。
    伏羲和女媧一路向西，穿過了層層雲霧繚繞的山嶺。這裏的空氣開始變得潮濕陰冷，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膜籠罩在四周。
    “感覺不對勁。”伏羲低聲說，“這片區域明明是我們修複過的。”
    “也許問題不在這裏。”女媧觀察著周圍環境，“而是……從內部開始崩壞。”
    “你是說，法則自己在瓦解？”伏羲瞪大眼，“不是吧？”
    “有可能。”她點頭，“如果我們修複的隻是表象，而真正的‘根’還在某個地方生長……那麽它隨時可能反噬我們。”
    “聽起來有點像長歪的樹。”伏羲摸下巴，“表麵上枝繁葉茂，底下全是爛根。”
    “差不多。”女媧看他一眼，“你還挺會比喻。”
    “那是，咱可不是隻會打架的粗人。”伏羲得意一笑。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繼續前行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裂痕在他們腳下蔓延開來，直通向山體深處。
    “糟了！”伏羲一把拉住女媧的手臂，“這地方要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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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痕中湧出一股黑氣，濃稠如墨，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更詭異的是，那些黑氣竟然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扭動、旋轉，形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這是……”女媧瞳孔微縮，“不是混沌之力。”
    “比那還惡心。”伏羲捂住鼻子，“這味道，像是腐爛了幾萬年的屍體泡在酒裏又曬幹的那種。”
    “別廢話。”女媧迅速結印，一道水藍色的屏障升起，將兩人護住，“快離開這裏！”
    伏羲點頭，正要施展遁術，卻見那黑氣中忽然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掌，指尖細長如骨刺，直撲女媧麵門！
    “小心！”伏羲猛推她一把，自己卻被那手掌擦過肩膀，頓時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傷口蔓延開來。
    “伏羲！”女媧驚呼。
    “沒事！”他咬牙忍痛，“但這東西……真特麽邪門。”
    女媧迅速打出一道法訣，水藍色的光芒如潮水般席卷而出，將那黑氣逼退數丈。但她心中清楚，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先撤！”她果斷下令。
    兩人迅速騰空而起，朝著高處飛去。回頭望去，那道裂痕已深不見底，黑氣仍在不斷湧出，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這地方……絕對有問題。”伏羲臉色難看，“咱們得趕緊把情況匯報上去。”
    “嗯。”女媧點頭，目光卻仍停留在那片黑暗之上。
    她總覺得，那裏藏著什麽東西，正等著他們……
    “伏羲。”她忽然開口。
    “嗯？”
    “你覺得……這會不會就是預言裏說的那個‘門’？”
    伏羲沉默片刻，輕輕吐出一口氣：
    “希望不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緊接著，整個山脈劇烈顫動，仿佛大地本身都在發出哀鳴。
    下一秒，一道紫色閃電劃破天際，直擊他們前方數百米外的一座山峰。
    那座山，轟然炸裂！
    碎石飛濺，火光衝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
    “這……”伏羲瞪大雙眼，“誰放的技能？”
    女媧沒有回答。她的目光緊緊鎖定那座炸毀的山峰，因為在最後一道閃電落下時，她分明看到——
    山體內部，隱約浮現出一座古老的陣法輪廓。
    而那陣法的中央，赫然刻著兩個字：
    【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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