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和女媧在爆炸的衝擊波中勉強穩住身形，耳畔嗡鳴不止。碎石如雨般灑落，夾雜著尚未散去的紫黑色閃電殘影。
    “這什麽玩意兒？雷劈山都能劈出陣法來？”伏羲揉了揉耳朵，聲音還在發顫，“咱們這是挖到老祖宗埋的彩蛋了？”
    女媧沒有回答，她死死盯著那座炸裂後的山體內部。果然，隨著塵煙逐漸飄散，一座古老的符文陣圖清晰地浮現出來，線條暗淡卻依舊完整，仿佛某種沉睡千年的巨獸，正緩緩睜開眼睛。
    “歸墟……”她低聲念出那兩個字，心頭一震。
    伏羲也愣住了：“不是傳說中的封印之地嗎？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冒出來？”
    “看來混沌之後，還有另一場劫。”女媧神色凝重，指尖輕輕劃過空氣，試圖感應那陣法的波動。
    忽然，一陣低沉的嗡鳴從地下傳來，像是某種東西被驚醒了一樣。緊接著，整片山脈開始震動，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黑氣竟又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像是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糟！”伏羲猛地拉住女媧的手臂，“它在回應我們！”
    話音未落，陣法中央的符文突然亮起一道幽藍色的光芒，隨即迅速轉為暗紅，如同血液沸騰一般。
    “這不是自然反應。”女媧眼神驟冷，“是人為的。”
    “誰啊？還能操控歸墟陣？”伏羲皺眉，“不會是鴻鈞老祖吧？他最近狀態不太對。”
    “不是他。”女媧搖頭，“這股力量……不輸於任何一位已知的存在。”
    就在這時，地麵再次劇烈晃動，陣法邊緣的符文開始崩裂，一道道裂縫如蛛網般蔓延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既不像混沌之力，也不屬於任何一種已知的能量體係。
    “伏羲。”女媧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歸墟陣的由來嗎？”
    “當然記得。”伏羲點頭，“那是上古時期用來封印黑暗本源的地方。據說當年幾位老祖聯手，才把那東西徹底鎮壓下去。”
    “如果這個陣法現在出現，並且正在崩壞……”女媧語氣冰冷，“那就說明一件事。”
    “黑暗……複蘇了。”伏羲的聲音有些發澀。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憚與不安。
    “必須立刻通知其他人。”女媧迅速結印，準備傳訊。
    可就在她即將完成咒語的一瞬間，陣法中央猛然爆發出一道強烈的黑光，直衝天際！
    那光柱宛如一根刺穿天地的利刃，撕裂了烏雲，將整個西方山脈照得一片漆黑——不是普通的黑，而是吞噬光線的那種深不見底的黑暗。
    “什麽東西！”伏羲下意識擋在女媧身前，手中神力凝聚成火紅色的屏障。
    黑光中，隱約浮現出無數扭曲的身影，它們在掙紮、在咆哮，仿佛被困在某個無盡深淵之中，想要掙脫枷鎖。
    “這些……是鬼怪？”伏羲瞪大眼，“但它們怎麽會出現在歸墟陣裏？”
    “不是鬼怪。”女媧神情愈發嚴峻，“是被封印的黑暗信徒。”
    “啥？還有信徒？”伏羲嘴角抽搐，“這玩意兒還搞組織架構？”
    “不隻是信徒。”女媧咬牙，“是祭品。”
    話音剛落，那些扭曲身影突然齊聲尖叫，聲音刺耳難聽，像是無數指甲刮過鐵皮。
    緊接著，黑光猛然收縮，所有鬼影都被吸入陣法深處，隻留下一個漆黑的旋渦，在空中緩緩旋轉。
    “糟了！”女媧臉色一變，“它在吸收能量！”
    “誰？”伏羲急問。
    “歸墟本身。”她答得幹脆，“它在自我修複。”
    “你確定不是反向修複？”伏羲一邊說著，一邊朝後退了幾步，“我總感覺這玩意兒是要把我們都吸進去。”
    女媧沒再說話，她的目光落在陣法外圍的符文上。那些符文雖然仍在閃爍，但頻率明顯變得紊亂，像是心跳不齊的心髒。
    “時間不多了。”她低聲說，“我們必須找到源頭。”
    “你是說……那個黑暗本源？”伏羲挑眉，“你真打算去捅馬蜂窩？”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女媧冷冷道，“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伏羲歎了口氣，聳肩道：“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作死的事。”
    兩人迅速繞開陣法中心，沿著邊緣前行。越靠近核心區域，周圍的溫度就越低，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了一般。
    “你說這地方以前是誰守著的？”伏羲搓著手臂，“我記得好像有個什麽‘歸墟守門人’的設定？”
    “有是有。”女媧淡淡道，“不過那位早就失蹤了。”
    “失蹤？”伏羲皺眉，“什麽意思？”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女媧看著前方越來越密集的黑氣，“有人說他背叛了職責，也有人說他……被黑暗吞噬了。”
    “靠，這麽邪門？”伏羲咧嘴，“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在別人家客廳裏撒野？”
    “差不多吧。”女媧看了他一眼，“別廢話，小心腳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奇異的響動，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又像是某種古老樂器的旋律。
    “那邊有人？”伏羲眯起眼。
    “不是人。”女媧輕聲道，“是召喚。”
    “啥？”伏羲一愣。
    下一秒，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中湧出大量黑霧，迅速凝聚成一個個高大的身影。
    那些身影披著破爛長袍，麵容模糊不清，唯一能看清的是它們胸口的位置，全都刻著同一個符號：
    【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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