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官海棠這樣說，就算方言有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
    更何況方言的脾氣本就不算好。
    所以，在聽見上官海棠的話後，他冷笑一聲後問道：“閣下認識我？”
    上官海棠一愣，不明所以：“在下和少俠素昧平生。”
    “那你算個什麽東西，也來教我做事？”方言毫不客氣的嗆聲道。
    “你！！！！”上官海棠俏臉一寒，當即就要發作。
    還是他旁邊的那個貌似敦厚的段天涯攔住了他。
    隻不過段天涯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冷聲對著方言說道：“少俠說話未免也太難聽了吧，我們隻不過是好言相勸，讓少俠不要和曹閹狗這等國之惡賊來往，少俠又何必出言不遜？”
    方言再次冷笑一聲：“曹督主是不是國之惡賊我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你們二人，皆是不知尊卑，不通禮數，，不懂忠孝，目無君上的敗類！”
    此言一出，哪怕是段天涯也忍不住心頭火氣，厲聲喝道：“少俠，我二人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侮辱吾等？
    今日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段某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方言更加不屑：“怎麽，說你們你們還不樂意了？
    好，既然你要解釋，那我就給你說道說道！
    方才初見麵，曹督主向你們打招呼，稱呼的是什麽？是段大俠和海棠公子！
    夠有禮貌了吧？
    可是你們是怎麽回稱曹督主的？你們叫人家閹狗！！！！
    這是不是不通禮數？！！！
    曹督主乃東廠廠督，司禮監秉筆太監，正四品的宦官。
    你們雖號稱四大密探，確是無品無級的白身！
    一介白身跟正四品的朝廷官員說話時不但不下馬行禮，甚至還出言不遜，是不是不知尊卑？？？
    曹督主是陛下的貼身太監，代表的是皇家的臉麵，
    可是你們一見麵就對曹督主惡語相向，是不是目無君上？
    還有你段天涯，本是漢人，卻在倭國學藝。
    若隻是如此倒也罷了，可是你回到大明的時候，為什麽還穿著倭國服飾？
    你難道不知道大明境內倭寇作亂的事情嗎？
    連自己的血脈祖宗都能拋到一邊，這難道不是不忠不孝嗎？！！！
    如此不知尊卑，不通禮數，，不懂忠孝，目無君上的敗類，我罵你們兩句怎麽了？？！！！”
    “狗賊，我要撕爛你的嘴！！！！”上官海棠氣的柳眉倒豎，立即抬手就是一陣烏光射出！
    “天罡童子功！！！！”曹正淳一聲大喝，閃身攔在方言麵前。
    一身罡氣瞬間震飛射來的暗器，冷聲道：“上官海棠，你真當本督沒有脾氣？！！！”
    一旁的段天涯也陰沉著臉攔住了上官海棠：“海棠，冷靜！”
    隨後，他冷眼看著方言：“哼，閣下好利的一張嘴！
    今日所賜，段某銘記在心，來日定當好好討教一二！！！
    海棠，我們走！！！”
    嗆啷一聲，方言長劍出鞘，斜指段天涯，冷笑著說道：“對我出手了之後還想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段天涯麵色一凜，拇指扣在腰間刀鐔上，同樣冷言相對：“閣下真想打過一場不成？”
    方言冷笑不語，隻是鼓蕩內力，蓄勢待發。
    還是曹正淳出來相勸。
    他轉身對方言溫和的笑道：“哎呀呀，方少俠切莫動手。
    此二人是那鐵膽神侯的關門弟子，雖無官身，卻也算背景深厚。
    要是今日將這二人擊殺在此，少俠難免會被那鐵膽神侯記恨上。
    我知道少俠武功高強，不懼那鐵膽神侯。
    隻是，咱們也得為師門考慮一二不是？
    萬一那鐵膽神侯挾私報複，那就算將這二人殺死，也是得不償失啊！！！！
    方少俠，不如給本督一個麵子，放這二人離去如何？”
    方言一聽，終究是不好拂了曹正淳的麵子，聞言收劍入鞘。
    段天涯也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方言後，和上官海棠二人打馬就走。
    方言在身後冷笑：“嗬嗬嗬，這姓段的，倭國武功學的不怎麽樣，那忍辱負重的虛偽勁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曹正淳笑笑，開口勸道：“少俠莫要為那等人生氣，來來來，快進驛站，想必酒菜已經備好，本督正好和少俠喝上兩杯。”
    兩人隨曹正淳進門，就看見驛站正廳內，一張方桌之上擺滿了菜肴，雖無山珍海味，卻也琳琅滿目。
    伸手虛引，幾番推讓之後，三人坐下來。
    曹正淳自然是坐在主位，此刻他正端坐在椅上，腰背挺直，舉止優雅，全然沒有傳聞中那般陰鷙狠辣，倒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長者。
    “鄉野之地，粗茶淡飯，怠慢了兩位，本督給二位賠個不是。”曹正淳率先開口，聲音溫和，說著便抬手為兩人斟酒，動作輕柔，盡顯儒雅之風。
    金九齡恭敬頷首，雙手捧起酒杯，屁股微微離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恭敬的說道："曹督主客氣了，能與督主共飲，實乃我等的榮幸。"
    方言也是客氣道：“督主太客氣了，在下不過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值得督主折節下交？”
    曹正淳手一擺，佯作生氣道：“誒~方少俠說的這是哪裏話？
    方少俠不嫌棄本督是一個聲名狼藉的閹人已是萬幸，哪有本督嫌棄少俠的道理？”
    方言搖頭道：“坊間傳聞多有謬誤，曹督主為朝廷辦差，忠於王事，縱有些許惡名，也是那些宵小之輩往督主身上潑的髒水，不足為信。”
    曹正淳聞言，驚訝的看了一眼方言。
    隻見他神情認真，言語誠懇，又沒有諂媚討好之相，應當是肺腑之言，心下不免大為感動：“方少俠竟是如此......真是愧殺本督了......
    世人皆說本督是禍亂朝綱的國賊，東廠詔獄的惡鬼。
    可又有幾人知這頂 "國賊" 的帽子，乃是真正的國賊替本督扣上的？
    都說前任內閣首輔張海瑞忠貞為國，可是本督查到，他在湖廣老家，侵占百姓田畝超過千萬！！！
    還有那張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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