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曹正淳這一說就是小半天。
    說的都是那些個朝堂上朽木為官，殿陛間禽獸食祿之事，話裏話外都是一個意思。
    那就是滿朝都是貌忠實奸的官宦，隻有他曹督主一人可稱得上是板蕩忠臣。
    方言聽得膩歪的不行。
    好在曹正淳畢竟是深宮裏出來的人物，察言觀色是家常便飯，很快就察覺出了酒桌上的氣氛不對，於是立即止住了話頭：
    “嗬嗬嗬嗬，本督年紀大了，說話難免囉嗦了一些，方少俠聽了可別見怪才好！”
    “哪裏哪裏，督主所說的皆是金玉良言，在下獲益匪淺，正巴不得多聽一些才好！”方言也客氣的說道。
    “說不得嘍，說不得咯~~~再說下去，滿朝諸公的這點隱私，全都要被抖落出來咯~”曹正淳笑嗬嗬的說道，隨即換了個話題，
    “對了，還未感謝方少俠剛才為本督仗義執言，如果不是方少俠的話，本督還不知會被那兩個護龍山莊的密探辱成什麽樣子呢！”
    方言搖搖頭道：“督主客氣了，在下也並非全為了督主出頭，隻不過那兩個人說話實在難聽，又辱及師門，所以才逞口舌之利，倒是讓督主見笑了。
    不過在下也不得不說一句，督主你的性子未免也有些太和善了吧！
    我知道你有涵養，可是也不能被兩個黃口小兒欺負到這份兒上啊！！！”
    方言這句話說完，曹正淳沒什麽反應，倒是金九齡一口酒噗嗤一聲噴了出來。
    他不由的對方言生出了一絲鄙夷，心想道：媽的，這方言也太不要臉了，為了拍曹正淳馬屁，居然連這種肉麻的話都能說的出來！！！
    不過，麵對曹正淳投來的疑惑目光，金九齡也不敢把心中真實想法說出來，而是急中生智的說道：“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實在是方少俠說的話太好笑了，下官一時間沒忍住！”
    “哦？”曹正淳麵帶微笑，語氣裏卻隱含著一絲威嚴，“方少俠說了什麽話這麽好笑，金捕頭不妨也說出來讓本督也高興高興......”
    金九齡頭上冒出了冷汗，強自鎮定哈哈大笑道：“方少俠才多大年紀啊，居然稱呼那兩個密探黃口小兒，督主您說這好不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確實是有點兒意思~~~~”曹正淳配合的笑了笑，算是接過這茬兒。
    又笑了一會兒後，曹正淳歎了口氣，開始回答起了方言的問題：“哎，本督也是沒辦法啊！
    我雖然不怕那幾個所謂的密探，但是我卻不得不敬潁王鐵膽神侯朱無視的封號）的身份！
    他是宗室的王爺，我是天子的家奴，天然就是人家的奴婢！
    所以啊，他罵我我得忍著，他打我我得受著！
    那幾個密探雖然是白身，可是他們卻代表著潁王，我除了唾麵自幹，還有什麽辦法呢？”
    方言搖搖頭：“督主還是太心善了，以您的身份地位，就算真的殺了這幾人，難道那鐵膽神侯還能因為幾個死人，和您翻臉嗎？”
    “哦？那四大密探，可是他最得意的手下！”曹正淳好奇的問道。
    “手下而已，又不是親兒子！”方言撇撇嘴說道，“潁王所圖甚大，絕對不會為了幾個外人和您提前對上的！”
    “方少俠這話是什麽意思？”曹正淳聽出了方言話裏的意思，好奇的問道，“你是說，潁王要造反？”
    方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督主，套話這種低級的手段，就沒有必要用在我身上了吧？”
    曹正淳聞言，立刻不好意思的笑笑：“哈哈哈哈，是本督失言了，本督自罰三杯，自罰三杯啊！”
    三杯過後，曹正淳繼續問道：“不知方少俠是如何看出來的？”
    方言笑道：“嗬嗬，叔叔造侄子的反，這在我大明朝難道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嗎？”
    饒是在座的兩人都知道方言是個無法無天之輩，也不禁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曹正淳連忙擺手道：“少俠慎言，此話一出，莫說是皇爺，就是傳到了那鐵膽神侯耳朵裏，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方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許他做，不許我說嗎？
    再說了，就算我不說，難道他就能放過我嗎？
    莫要忘了，我可是剛剛把那兩個密探給罵走！
    他倆這一回去，還不知道要在背後怎麽編排我呢！！！”
    曹正淳聞言點點頭：“不錯，那鐵膽神侯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不知方少俠有何打算？
    如果少俠不嫌棄的話，不如入我東廠，本督自問還是有點兒實力，能護住少俠周全！”
    方言啞然失笑，你可拉倒吧。
    你連自己都護不住，還想護著我？
    不過方言可以這麽想，但是話卻不能這麽說。
    對於曹正淳的招攬，他搖頭婉拒道：“在下自由自在慣了，受不得拘束，恐怕要拂了督主美意了。
    不過就算不進東廠，在下那顆忠君報國的紅心卻是不變，似朱無視那等亂臣賊子，在下自然也會配合督主揭穿他的陰謀的！
    說道這裏，在下倒是有幾個關於朱無視的小道消息，也許會對督主起到一點幫助！”
    對於方言的婉拒，曹正淳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他們東廠確實聲名狼藉，稍微有點兒追求的少俠都不會願意和他們扯上關係。
    不過，方言居然願意和他一起合作，扳倒朱無視，這已經很好了！
    更別提他所說的，還有關於朱無視的小道消息，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哦，是嗎，還請少俠教我！”曹正淳很有禮貌的問道，盡管心裏對方言所說的小道消息不抱有什麽期望。
    畢竟就連東廠都不知道的情報，你一個剛剛踏入江湖的年輕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誰知，方言以開口，就拋出了一個大炸彈：“鐵膽神侯昔年的最大的對手，號稱江湖第一高手的“不敗神童”古三通，現在還活著！”
    “什麽？！！！！！”
    此言一出，曹正淳和金九齡瞬間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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