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金剛杵穿透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
    天源低頭看著從自己腹部貫穿而出的金色杵尖，鮮血順著杵身的梵文凹槽汩汩流出，在青石板上積成一灘刺目的紅。
    "咳......"他吐出一口血沫，咧嘴笑了，"大和尚......你這玩意兒......捅人還挺疼......"
    身後，血羅漢喘著粗氣，滿臉是血卻帶著癲狂的笑容："哈哈哈！痛快！這才叫戰鬥！小子，能把我逼到這份上，你死了也值！"
    圍觀的修士們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這個隻有塵境三層的店小二，竟然能把玉靈宮四大靈童之一的血羅漢逼到如此地步。
    "天源！"香雪臉色煞白，手中凝聚的雷光差點失控。
    "別過來！"天源抬手製止，又是一口鮮血湧出，"這禿驢......越挨打越興奮......你來了反而麻煩......"
    血羅漢狂笑著轉動金剛杵，天源頓時痛得眼前發黑。他能感覺到杵上附著的靈力正在破壞自己的經脈，五髒六腑像是被火燒一樣疼。
    "小子，知道為什麽叫"血羅漢"嗎？"血羅漢湊到天源耳邊，聲音裏帶著殘忍的愉悅，"因為每個被我殺死的人，血都會被我吸收，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
    天源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他隱約聽到香雪在喊什麽，但聲音仿佛隔著一層水幕。
    "要死了嗎......"天源心想，"重生一次......還是這麽菜啊......"
    就在他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灼熱——是那個青銅羅盤！
    滾燙的溫度讓天源猛然清醒，與此同時，他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被喚醒了。血液開始沸騰，每一滴血都像是燃燒起來，從腹部傷口流出的鮮血竟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這是......"天源瞪大眼睛。
    "嗯？"血羅漢也察覺異常，剛要抽回金剛杵，卻發現杵身被天源的血肉死死卡住。
    天源緩緩抬頭，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容："大和尚......你聽說過"玄陽焚血"嗎？"
    話音剛落，天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那血離體的瞬間竟化作金色火焰，纏繞在他的拳頭上。
    "第一拳！"
    金色火拳狠狠砸在血羅漢臉上，後者猝不及防，鼻梁骨當場碎裂，整個人倒飛出去，金剛杵還插在天源身上。
    "噗——"天源又吐一口血，火焰更盛，"第二拳！"
    他根本不給血羅漢反應時間，拖著貫穿腹部的金剛杵衝上前，金色火拳如雨點般落下。每吐一口血，火焰就旺盛一分，拳勢就更猛一分。
    "這不可能！"血羅漢倉促招架，卻發現自己越挨打力量流失越快，"你在吸我的血？！"
    天源獰笑著抹了把嘴角的血："禮尚往來......不是你說的嗎？"
    他現在的狀態極其詭異——傷勢越重，戰鬥力反而越強。腹部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而每一滴血都化作金色火焰，纏繞全身。
    圍觀的修士們已經看傻了。
    "這是什麽功法？越受傷越強？"
    "那金色火焰......難道是傳說中的玄陽真火？"
    "不可能！玄陽仙君隕落百年，他的獨門秘法早已失傳！"
    血羅漢被逼到牆角，滿臉是血卻笑得更加瘋狂："好！好！這才夠勁！"他猛地撕開僧袍，露出布滿傷疤的胸膛，"來！往這打！"
    "滿足你！"天源又是一口血噴出，金色火焰暴漲，右拳如隕石般轟向血羅漢心口。
    "轟！"
    拳勁穿透血羅漢身體，在後方牆壁上留下一個直徑丈餘的大洞。血羅漢瞪大眼睛，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大洞，竟然還在笑："痛快......這才是......真正的戰鬥......"
    說完，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天源踉蹌後退幾步，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腹部的金剛杵隨著動作晃動，疼得他眼前發黑。
    "天源！"香雪衝過來扶住他，聲音都在發抖，"你......你這個瘋子！"
    天源虛弱地笑笑："怎麽樣......帥不帥......"
    話音未落，他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推開香雪："小心！"
    隻見本該死透的血羅漢突然暴起，殘存的左手如鐵鉗般掐住天源脖子："一起......下地獄吧！"
    他體內剩餘的血氣開始瘋狂湧動——這是要自爆！
    香雪瞳孔驟縮，不假思索地雙手結印："龍脈借力，雷來！"
    "轟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數十道水桶粗的雷霆劈下，卻因為香雪情緒失控而無差別攻擊，連天源都在攻擊範圍內。
    "臥槽......"天源看著劈向自己的雷霆，艱難地掏出羅盤，"這娘們......是想謀殺親夫啊......"
    "叮！"
    羅盤輕響，時間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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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雷霆定格在半空，血羅漢自爆的血氣也凝固在即將爆發的瞬間。天源用盡最後的力氣，撲向香雪將她按倒在地。
    時間恢複流動。
    "轟！"血羅漢自爆的血氣將半條街夷為平地，而落雷全部劈在了空處。
    香雪被天源壓在身下，呆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你......"
    天源虛弱地咧嘴一笑："冷靜點......小祖宗......你是想劈死未來相公嗎......"
    說完，他頭一歪，昏死在香雪懷裏。
    "天源！天源！"香雪慌亂地檢查他的傷勢，發現他體內的玄陽真火正在反噬自身，而聖尊種在他體內的血咒也趁機發作，兩股力量在他體內廝殺，情況危急。
    "讓我看看。"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香雪抬頭，看到南宮傲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身後跟著一隊城主府親衛。
    "城主大人！求您救救他！"香雪聲音哽咽。
    南宮傲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天源的傷勢，眉頭微皺："玄陽體覺醒，卻無相應功法引導，反噬自身......"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丟給香雪，"龍脈髓液，給他喝下去。"
    香雪手忙腳亂地接過，小心翼翼喂入天源口中。
    髓液入喉，天源體內的躁動立刻平息不少，但仍在昏迷。
    南宮傲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香雪一眼："帶他回去休息吧。記住，三日內不要動用靈力。"
    香雪低頭行禮："多謝城主。"
    南宮傲轉身欲走，又停住腳步："對了，告訴他——"他嘴角微揚，"想當我南宮家的女婿，光會打架可不夠。"
    香雪瞬間漲紅了臉："城主！我們不是......"
    南宮傲大笑離去，留下香雪抱著天源，在廢墟中淩亂。
    ......
    黑暗中，天源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是威風凜凜的玄陽仙君，座下一條黑龍盤旋。那黑龍忽然化作人形，跪在他麵前："主人，為何不願與我共享長生？"
    玄陽仙君歎息："黑煞，龍族壽元本就漫長，何必再求那邪法？"
    畫麵一轉，黑龍渾身纏繞黑氣，眼中滿是怨恨："既然你不給，那我就自己取！"
    最後的畫麵，是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背影。天源拚命想看清她的臉，卻隻聽到自己前世的聲音："雪兒，等我回來......"
    "香雪！"天源猛地坐起，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你醒了？"香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天源轉頭，看到香雪坐在床邊，眼睛紅腫像是哭過。窗外已是深夜，燭光映照下，她白皙的臉龐格外柔美。
    "我做了個夢......"天源揉著太陽穴，"夢見聖尊那老陰比居然是我前世的坐騎......"
    香雪手中的藥碗"咣當"掉在地上。
    "你......你想起來了？"她聲音發顫。
    天源搖頭："就片段。"他突然盯著香雪，"我還夢見一個穿嫁衣的女子，背影很像你......"
    香雪立刻別過臉去，耳根通紅："胡說什麽！藥我放這了，愛喝不喝！"說完起身就要走。
    天源一把拉住她的手，壞笑道："跑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
    "放手！"
    "不放。"天源突然正色，"那個夢最後，我前世說"等我回來"......"他咧嘴一笑，"現在我回來了，這婚老子搶定了！"
    香雪渾身一震，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天源卻已經鬆開手，拿起藥碗一飲而盡，然後做了個鬼臉："臥槽，這藥比老周的洗腳水還難喝！"
    "你！"香雪又氣又笑，一跺腳轉身跑了。
    天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笑容漸漸收斂。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一縷金色火焰在指尖跳動。
    "聖尊......黑龍......"他喃喃自語，"這次，該我了結這段恩怨了。"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離去——正是奉聖尊之命前來監視的妙音仙。她懷中琵琶輕顫，將所見所聞盡數傳回玉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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