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這麽做？"老周蹲在飛升閣的房梁上，嘴裏叼著根草莖，"聖尊那老不死的在香雪體內下了七重禁製，強行喚醒記憶搞不好會讓她魂飛魄散。"
    天源摩挲著手中的龍紋玉佩，這是他從城主府密室裏順出來的，據說能溝通龍脈之力。玉佩表麵刻著繁複的龍紋，在月光下泛著幽幽青光。
    "廢話，不然我偷這玩意兒幹啥？"天源翻了個白眼，"那丫頭現在還以為自己是玉靈宮聖女呢，昨天見麵差點一道雷劈死我。"
    老周從房梁上跳下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行吧，反正送死的不是我。不過提醒你啊，玉佩接觸龍鱗的瞬間，聖尊立馬就會感應到，你大概有......"他掐指算了算，"三息時間逃命。"
    "三息？"天源咧嘴一笑，"夠我親她兩口了。"
    老周："......"
    夜色如墨，玉靈宮偏殿的屋簷上，天源像隻壁虎一樣趴著。朔月之夜，全城修士靈力盡失，連守衛都打起了瞌睡。他輕手輕腳掀開瓦片，下方正是香雪的閨房。
    "這丫頭睡覺都不脫外套的？"天源看著床上和衣而臥的香雪，撇了撇嘴，"防誰呢這是。"
    他悄無聲息地滑入房中，剛落地就聽見一聲冷喝：
    "誰！"
    一道銀光閃過，天源隻覺得脖子一涼——香雪的劍尖已經抵在他喉結上。
    "聖女大人晚上好啊。"天源嬉皮笑臉地舉起雙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隻有我睡不著，原來姑娘你也......"
    "閉嘴！"香雪眼中寒光閃爍，"朔月之夜擅闖玉靈宮，找死！"
    天源注意到她握劍的手在微微發抖，顯然朔月禁法對她也有影響。他眼珠一轉，突然指向窗外："看！聖尊裸奔！"
    "什麽？"香雪下意識轉頭。
    就是現在！
    天源猛地前撲，一把抓住香雪的手腕，另一隻手掏出龍紋玉佩，直接按在她胸口的龍鱗胎記上。
    "你——"香雪剛要怒斥，突然渾身一顫。
    玉佩與龍鱗接觸的瞬間，一道刺目的金光爆發開來，將兩人完全包裹。天源隻覺得天旋地轉，神識被強行拉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千年前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
    雲霧繚繞的仙山之巔，一條銀色小龍纏在一個青年身上，龍尾拍打著他的後背："師父師父！教我化形嘛！人家不想當小蛇了！"
    青年——赫然是天源前世的模樣——無奈地拎起小龍："說了多少遍，你是龍不是蛇......"
    畫麵一轉，陰森的洞窟中，聖尊猙獰的麵孔突然出現，一道黑光直襲小龍。青年閃身擋在前麵，胸口被洞穿，卻仍結印將小龍護在金光中："活下去...等我來解......"
    現實世界中，香雪雙眼驟然睜大，淚水奪眶而出。
    "師...父......"她顫抖著伸出手，觸碰天源的臉龐。
    就在這一刻——
    "轟！"
    整個偏殿的屋頂被一股無形力量掀飛，漆黑的夜空中凝聚出一張巨大的人臉，正是聖尊！
    "小畜生！你敢！"聖尊的怒吼震得大地顫抖。
    香雪突然慘叫一聲，七竅中滲出鮮血，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血絲——聖尊啟動了龍魂禁製！
    "香雪！"天源想要抱住她，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開始異變——皮膚浮現龍鱗，指甲伸長變尖，整條手臂膨脹了一圈。
    玉佩"哢嚓"一聲碎裂，磅礴的龍氣瘋狂湧入天源體內。他痛苦地單膝跪地，卻仍死死抓著香雪的手："撐住！想想仙山！想想我教你化形的時候！"
    香雪渾身是血，卻突然笑了。她顫抖著結出一個手印——拇指與食指相扣，其餘三指伸直——正是當年玄陽仙君教她的第一個法訣。
    "這次...換我護你......"她猛地抱住天源，體內爆發出耀眼的銀光。
    "轟隆隆——"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電閃雷鳴，一道水桶粗的閃電劈下，正中聖尊幻化的巨臉。
    "啊！"聖尊發出一聲痛吼，虛影開始消散，"你以為這就贏了？玄陽，我會讓你親眼看著她死！"
    隨著聖尊的消失，禁製反噬也停止了。香雪脫力地倒在天源懷裏，氣若遊絲："師...父...我記起來了...全部......"
    天源的龍化右臂漸漸恢複原狀，但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龍形印記。他抱起香雪，發現她胸口龍鱗胎記的顏色從銀白變成了金紅。
    "丫頭，你剛才是不是召喚雷暴了？"天源眨眨眼，"這算不算家暴？"
    香雪虛弱地捶了他一下，卻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又哭起來："你當年...為什麽要拋下我......"
    天源撓撓頭："這個嘛...主要是我算準了千年後能遇見轉世的你，這樣就能老牛吃嫩草......嗷！"
    香雪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玉靈宮的守衛正在趕來。天源抱起香雪就要跑路，卻被她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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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香雪從腰間取下一塊玉牌塞給他，"拿著這個...能自由出入玉靈宮..."她頓了頓，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下次...走正門......"
    天源目瞪口呆："這算約會邀請？"
    香雪白了他一眼，突然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師父...你當年教我的化形術...有個漏洞..."她狡黠一笑，"龍族化形後...衣服是變出來的......"
    天源："！！！"
    "聖女大人！"守衛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
    香雪推開天源，整了整衣衫，瞬間恢複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快走！三日後子時，在龍首古井等我。"
    天源嘿嘿一笑，捏了捏她的臉蛋，在守衛破門的瞬間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香雪摸了摸被捏的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看向滿地玉佩碎片，輕聲道："這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與此同時，玉靈宮深處。
    聖尊震怒地拍碎了玉座扶手："四大靈童聽令！立刻啟動"血龍大陣"！我要雲夢城三日之內，雞犬不留！"
    妙音仙把玩著琵琶弦，嬌笑道："聖尊大人，那天源......"
    "活捉！"聖尊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要當著他的麵，把那條小銀龍抽筋扒皮！"
    殿外，電閃雷鳴，仿佛預示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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