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發什麽呆呢！這桌子擦了一炷香了，你是打算把它盤出包漿來嗎？"
    一聲熟悉的怒吼在耳邊炸響，天源猛地一激靈，手中的抹布"啪嗒"掉在了地上。他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油膩的木桌和沾滿酒漬的抹布。
    "我這是......"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明明記得自己正在渡第九重天劫，半步天境的修為幾乎要衝破桎梏，卻在最後關頭被一道詭異的血色雷霆劈中。再睜眼，竟然回到了自己在飛升閣當店小二的第一天！
    "老周？"天源轉頭，看見那個總是叼著煙鬥的摳門掌櫃正叉腰站在櫃台後，滿臉不耐煩。
    "怎麽，睡懵了？"老周敲了敲煙鬥，"趕緊把桌子擦完，一會兒客人就來了。"
    天源彎腰撿起抹布，手指卻在腰間碰到了一塊冰涼的物件。他低頭一看，是一塊陌生的青玉玉佩，上麵雕刻著複雜的龍紋，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靈氣。
    "奇怪，前世這個時候我哪來的玉佩......"
    他不動聲色地將玉佩藏好，假裝繼續擦桌子，眼睛卻快速掃視著整個飛升閣。這一看不要緊，天源的心猛地一沉——櫃台下方隱約有陣紋閃爍，那分明是龍脈陣法的痕跡！
    "老周這老狐狸，前世明明是在我築基後期才暴露龍脈守衛身份的，怎麽現在就有陣法了？"
    天源眯起眼睛，裝作不經意地靠近櫃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他轉頭望去，隻見街角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正吆喝著，那滿臉橫肉的模樣怎麽看怎麽眼熟。
    "血羅漢？！"天源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雖然年輕了許多，但那標誌性的疤痕和凶狠的眼神，分明就是玉靈宮四大靈童之一的血羅漢！前世這個時候，血羅漢應該還在西域修煉血煞功才對！
    老周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眯著眼睛問："看什麽呢？"
    "沒、沒什麽。"天源趕緊收回目光，假裝好奇地問："掌櫃的，今天城裏有什麽熱鬧嗎？"
    老周哼了一聲："南宮城主發話了，說是要舉辦鑒寶大會，各路牛鬼蛇神都往城裏鑽呢。"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你小子機靈點，別惹事。"
    天源連連點頭，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鑒寶大會應該是在三個月後才舉行的！時間線完全亂了！
    他正思索間，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一抹白色身影。飛升閣對麵的茶樓裏，一個身著素白長裙的少女正獨自飲茶，那清冷如霜的側顏讓天源的心髒猛地漏跳一拍。
    "香雪？！"
    這不可能！按照前世的時間線，香雪此刻應該還在玉靈宮當臥底，至少要半年後才會以聖女身份首次出現在雲夢城！天源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抹布，指節發白。
    更讓他心驚的是，茶樓角落裏，一個抱著琵琶的紅衣女子正似笑非笑地盯著香雪。那妖嬈的身段和標誌性的金絲琵琶，不是妙音仙又是誰？
    "該死！"天源暗罵一聲。前世妙音仙是在鑒寶大會後才現身的，現在居然提前出現，還在跟蹤香雪！世界線完全亂套了！
    老周見他魂不守舍，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看你也沒心思幹活。去後廚把新到的靈酒搬出來。"
    天源如蒙大赦，趕緊往後院溜去。經過櫃台時，他假裝絆了一下，手掌"不經意"地按在了櫃台下方的陣紋上。一股微弱的龍氣順著掌心流入體內，讓他渾身一顫。
    "果然！這陣法能引動龍脈之力！"天源心中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往後院走。
    一到無人處，他立刻從懷中摸出那塊陪伴自己多年的碎羅盤——前世他正是靠這個殘缺的法器一步步竊取龍脈之力，最終達到半步天境。但當他掏出羅盤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
    原本破碎的青銅羅盤，此刻竟變成了一片金色的龍鱗！鱗片上天然形成的紋路構成了玄奧的陣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天源小心翼翼地輸入一絲靈力，龍鱗頓時亮起微光，他腦海中浮現出整個雲夢城的地下龍脈走向圖！九條龍脈如同活物般在城中蜿蜒交錯，其中三條竟然直接穿過飛升閣地下！
    "臥槽......"饒是天源前世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禁爆了粗口。這龍鱗的品級遠超他前世見過的任何法寶，恐怕是上古真龍遺蛻！
    就在這時，前廳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天源趕緊收起龍鱗跑回去，隻見茶樓方向人群慌亂，隱約有靈力波動傳來。
    "出什麽事了？"天源假裝好奇地問一個剛跑進來的客人。
    那客人臉色蒼白："不得了！玉靈宮的妙音仙在對麵的茶樓動手了！好像是在追一個白衣姑娘......"
    天源心頭一跳，顧不得多想，拔腿就往外衝。老周在後麵大喊："陳二狗！你幹什麽去！"
    "掌櫃的，我去英雄救美！"天源頭也不回地喊道，眨眼間就擠進了人群。
    茶樓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但沒人敢靠近。隻見妙音仙懷抱琵琶，十指輕撥，無形的音刃將茶樓的門窗切得粉碎。香雪站在二樓欄杆處，手中一柄細劍舞得密不透風，但明顯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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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妹，乖乖跟我回玉靈宮吧。"妙音仙嬌笑道，"聖尊大人可是很想見你呢。"
    香雪冷著臉不說話，劍勢卻越發淩厲。天源看得分明，她胸口隱約有藍光閃爍，正是龍鱗胎記被激發的征兆！
    "不妙，再這樣下去她體內的龍力要暴走了！"天源心急如焚。前世香雪第一次龍力暴走直接毀了半個街區，現在她修為尚淺，根本控製不住！
    他四下張望，突然看到街角的"糖葫蘆小販"血羅漢正陰笑著摸向腰間——那裏別著一把血色短刀！
    "媽的，二打一？要不要臉！"天源啐了一口，突然計上心頭。他悄悄退到人群後方，掏出那片金色龍鱗，將一絲靈力注入其中。
    龍鱗微微發燙，天源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地下龍脈的精確走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對準血羅漢腳下的位置，猛地一跺腳！
    "轟！"
    地麵突然隆起，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龍氣從地底竄出，正好擊中血羅漢的腳底。這位未來的靈童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拋上了半空，手中的血刀"當啷"掉在了地上。
    "誰？！"妙音仙警覺地回頭，正好看見血羅漢呈拋物線飛過茶樓屋頂。
    趁她分神的刹那，香雪一劍刺出，逼得妙音仙連退三步。天源抓住機會，從懷中摸出那塊青玉玉佩，對準妙音仙的方向猛地一擲！
    "看暗器！"
    玉佩在空中劃出一道青光，妙音仙下意識地用琵琶一擋。"錚"的一聲脆響，玉佩碎裂，一道龍形虛影咆哮而出，震得妙音仙連人帶琵琶倒飛出去！
    香雪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天源已經衝到了茶樓下，朝她大喊："姑娘！跳下來！我接住你！"
    香雪猶豫了一瞬，看著從廢墟中爬起來的妙音仙，一咬牙從二樓躍下。天源張開雙臂，穩穩接住了她。少女輕盈的身軀帶著淡淡的幽香落入懷中，天源心頭一顫，這感覺竟如此熟悉......
    "多謝公子相救。"香雪迅速從他懷中掙脫，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天源咧嘴一笑，露出前世那招牌式的痞笑："飛升閣店小二，陳二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你可以叫我天源，這是我的......藝名。"
    香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對這個名字有某種模糊的印象。但沒等她細想，妙音仙的怒喝聲已經傳來："小賤人！哪裏跑！"
    天源一把拉住香雪的手："先離開這裏！"
    兩人鑽進小巷，七拐八繞甩開了追兵。確認安全後，香雪掙開他的手，警惕地問："你為何要救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天源看著她戒備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前世他們相遇時，香雪已經是玉靈宮聖女，而這一世，一切都提前了。
    "我說我是你前世的師父，你信嗎？"天源半開玩笑地說。
    香雪皺眉："胡言亂語！"但她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撫上胸口的龍鱗胎記，那裏正微微發燙。
    天源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心中一喜。他正想說什麽，突然臉色一變，猛地將香雪撲倒在地！
    "嗖！"一支毒箭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釘在牆上。街角處，毒童子那張稚嫩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找到你們啦~"
    天源暗罵一聲，拉起香雪就跑。身後傳來毒童子陰森的笑聲："跑吧跑吧~我的糖丸最喜歡會動的獵物了~"
    香雪邊跑邊問："你到底惹了什麽人？"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天源氣喘籲籲地說，"玉靈宮四大靈童來了三個，你身上到底有什麽他們想要的東西？"
    香雪沉默了一瞬，低聲道："我不知道......但他們說我是"鑰匙"......"
    天源心頭一震。前世香雪確實是開啟龍脈的關鍵，但這秘密應該是在很後期才揭曉的！世界線不僅提前了，連關鍵信息都提前暴露了！
    "跟我來！"天源突然轉向，拉著香雪朝飛升閣方向跑去，"我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
    兩人一路狂奔，身後毒童子的笑聲如影隨形。天源心中飛快盤算著對策，手指不自覺地摸向懷中的金色龍鱗。這一次，他絕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
    "這一次，我要讓玉靈宮的那些混蛋知道——"天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店小二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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