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空，廬州城的犬吠聲此起彼伏。包拯手中的銅鑰匙突然發燙，符文上蜿蜒的血跡竟如活物般蠕動起來。
    "快看！"公孫策指向窗外。十二道血色光柱從城中各處升起，在皇宮上方交匯成一麵巨大的八卦鏡影。
    展昭劍眉緊鎖："必須趕在子時前破陣！"
    三人沿著禦馬監排水溝潛入皇城。水道石壁上，每隔十步就嵌著一麵銅鏡，鏡麵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符文。包拯伸手觸碰，指尖頓時傳來刺痛——鏡麵滲出了血珠！
    "是血鏡陣。"公孫策聲音發顫，"《奇門遁甲》記載，以十二麵孽鏡借血月之力，可照出人最恐懼的......"
    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從太和殿方向傳來。三人趕到時，殿前廣場上已擺起十二麵人身等高的銅鏡，每麵鏡前都跪著一個穿紅鞋的女子。呂夷簡被倒吊在中央的銅鏡架上，滿臉是血地嘶吼："放開本相！"
    鏡陣中央站著一個戴青銅麵具的紅衣人，手中金鈴輕搖："呂大人，當年你用這麵鏡子照死先帝十二位公主時，可曾想過有今日？"
    包拯正要上前，展昭突然拉住他："不對！那些"女子"都沒有影子！"
    果然，月光下的十二個"紅鞋女"腳下空空如也。麵具人似乎察覺到動靜，猛地轉身："包大人也來觀禮？"聲音赫然是周紫羅的！
    "周姑娘，收手吧。"包拯亮出銅鑰匙，"令妹臨終前......"
    "她不是我妹妹！"麵具人厲聲打斷，"她是被呂夷簡做成活人俑的第十二個祭品！"她掀開麵具，露出與周紅綃一模一樣的臉——隻是右頰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
    血月忽然大亮，十二麵銅鏡同時射出紅光，在空中交織成一幅駭人畫麵：二十年前的深宮裏，十二位公主被強迫照向鏡子，鏡中爬出的黑影將她們逐個吞噬......
    "看見了嗎？"周紫羅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就是他們用西域邪術害人的證據！"
    呂夷簡突然狂笑起來："蠢貨！你以為先帝不知道？這本來就是......"
    一支黑羽箭突然貫穿他的咽喉。殿頂傳來機括聲響，數十名黑衣人張弓搭箭，為首的竟是趙德！
    "多謝周姑娘幫我們集齊十二麵孽鏡。"趙德陰笑著揮手，"放箭！"
    箭雨襲來的刹那，展昭劍舞如屏，公孫策撒出鐵蓮子擊落數支來箭。包拯撲向周紫羅，卻被一股怪力掀翻——銅鏡中的黑影竟爬了出來！
    混亂中，周紫羅的金鈴落地碎裂，十二麵銅鏡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中，包拯看見趙德胸口插著半塊玉佩，正是包懷遠的遺物！
    "攔住他！"包拯大喊，"他拿了......"
    趙德已躍上殿頂，回頭露出詭異的笑容："包大人，遊戲才剛剛開始。"他甩出一個錦囊，裏麵滑出十二枚帶血的銅錢，每一枚都刻著"贖孽"二字。
    血月隱入雲層，皇城恢複一片死寂。周紫羅倒在血泊中，手中緊攥著半幅繡品——上麵用金線繡著皇宮密道圖，某個角落標著"鏡塚"二字。
    "鏡......塚......"她氣若遊絲地指向西南角，"那裏藏著......真正的......"
    話未說完，她耳後的紅點突然爆開一簇血花。包拯掰開她僵硬的手指，繡品背麵竟用血寫著："下一個是你"。
    三日後，包拯在整理證物時，發現銅鑰匙的符文能拚出一首詩。公孫策對著陽光細看：""血月照孽鏡，十二冤魂醒。若問真凶處，金鑾殿......"最後一句被磨掉了。"
    展昭從梁上翻下："查清了，趙德胸口的玉佩是先帝賜給包禦史的，後來......"
    "成了陪葬品。"包拯突然站起，"我父親葬在何處？"
    公孫策翻查卷宗："青山義塚，但二十年前山體滑坡......"
    話未說完，窗外飛來一支係著紅綢的箭。展昭淩空截住，綢上寫著："欲尋鏡塚，先問銅錢"。
    包拯摸出那十二枚血銅錢，發現邊緣齒痕能拚成地圖。當他將銅錢按特定順序排列時，錢孔中透出的光斑竟在牆上組成四個字："青山鏡塚"。
    當夜子時，三人舉著火把來到青山荒塚。滑坡後的山體裸露出一個黑洞，洞口散落著幾雙紅繡鞋。
    "有人先來了。"展昭劍尖挑起尚帶餘溫的燈油。
    洞穴深處傳來機括轉動的聲響。包拯剛踏入主室，就看見趙德站在水晶棺前，手中捧著一麵銅鏡。
    "包大人你來晚了。"趙德獰笑，"十二麵孽鏡已經......"
    展昭的劍光打斷了他的話。打鬥中水晶棺轟然碎裂，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豎井。趙德趁機將銅鏡拋入井中："你們永遠找不到......"
    公孫策突然撒出藥粉，趙德捂眼慘叫。包拯撲向豎井，隱約聽見銅鏡的落水聲。借著火光，他看到井壁上刻滿了人名，最新的一行赫然是："包拯，癸未年七月初七"。
    "這是......"包拯渾身發冷。
    "生死簿。"趙德抹著臉上的血，"被寫上名字的人，都會成為孽鏡的......"
    展昭一劍刺穿他肩膀："說！鏡塚在哪？"
    趙德狂笑著咬破口中毒囊："在......你們......心裏......"
    屍檢時，公孫策在趙德後頸發現一個奇怪的烙印——與呂夷簡管家的一模一樣。
    "是"赦"字。"公孫策用拓紙印下紋路，"前朝死囚的特赦標記。"
    包拯突然想起什麽，翻出周紫羅留下的繡品。對著燭光細看，金線繡的密道圖上，有幾個針眼大的小孔連成北鬥七星狀。
    "少了天權星的位置......"他喃喃道。
    展昭突然劍指房梁："誰？"
    一片枯葉飄落，葉脈被刻意劃出箭頭形狀，指向的是府衙後院的古井。包拯探頭下望，井水倒映的血月裏，隱約可見一雙紅繡鞋緩緩浮出水麵......(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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