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水麵上的星象圖隨波光流轉，十二尊鎏金人偶在河心圍成北鬥陣型。公孫策的銀針突然刺入泛著紫光的河麵，針尖在接觸水麵的刹那"嗤"地騰起幽藍火焰："水中有西域狼毒混著蛇紋石粉末！這藥方出自前朝煉丹術，能將星象投射到天幕上！"
    包拯俯身查看最近的人偶，指尖觸到玉璽缺角的瞬間，磁石竟自動吸附完整。他用力掰開人偶右手，掌心暗格裏掉出半片焦黑的琴木："果然如此！這些玉璽碎片本就是..."龍池處"開寶九年"的銘文在陽光下清晰可辨，木紋間的刻痕與工部匠作監的雕刀完全吻合。
    展昭湛盧劍劈開浪花，河底精鐵琴弦突然繃直如弓弦。七大閘口同時傳來沉悶的機括轉動聲，原本東流的汴河水竟逆流回湧，浪濤中夾雜著蛇紋石碰撞的脆響。公孫策急展《河渠誌》，朱筆在圖紙上飛速勾畫："看這水流方向！正對應《廣陵散》第七段的音律走向！每個漩渦都是變徵調的節點！"
    "速去景靈宮！"包拯抓起吸附完整的玉璽衝向河岸，突然一個踉蹌——玉璽底部新顯現的血字讓眾人色變："紫氣東來日，真龍易位時"。字跡邊緣的冰裂紋中滲出紫色液體，遇空氣即化為青煙。
    暴雨中的景靈宮廢墟煙塵彌漫，十二尊人偶已自行移動成北鬥陣型。公孫策撒出特製磷粉，地麵浮現用朱砂與鮫人淚調製的《幽蘭》全譜："音符位置與七大運河閘口完全重合！"他的銀針突然挑起譜麵空白處的黴斑，"這些是前朝將作監用西域鬼麵花汁調製的隱形墨！"
    展昭劈開中央人偶的胸腔，掉出的鎏金齒輪仍在"哢嗒"轉動。包拯將齒輪按在《皇宋輿圖》上，齒槽的刻痕與潼關至汴梁的驛道嚴絲合縫："天樞位的這個凹點..."他的手指停在潼關東南角，"正是去年工部新建的泄洪渠！那批青岡岩的供應商..."
    "呂氏商行！"公孫策從齒輪紋路間挑出半片蛇紋石，"石麵上的魚子紋與河西節度使府邸的地磚如出一轍！"
    子時的工部衙門燈火飄搖，包拯推開檔案庫大門的刹那，焦尾琴的餘音震落梁上積塵。公孫策三枚銀針齊發射滅燭火："琴身塗了鬼麵花汁與砒霜的混合物！"展昭揮劍斬斷震顫的琴弦，整麵檀木書架突然翻轉，露出三尺見方的微縮運河模型——七大閘口用蛇紋石雕成，河道中流動的竟是摻了紫磷的藥水。
    "這才是真正的殺局！"包拯的手指沿模型中紅線移動，"閘口開啟後，汴河水會經暗渠..."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模型中央的景靈宮位置滲出紫色液體，在沙盤上勾勒出完整的紫微垣星圖。
    五更天的汴河碼頭波濤洶湧，包拯站在最大閘口的鑄鐵絞盤前。公孫策的銀針突然刺入機關鎖眼："轉軸裏藏著改良琴軫！"展昭劍劈三寸厚的鐵殼，十二枚鎏金齒輪叮當落地，每個齒槽都陰刻著《呂氏族譜》的頁碼。
    "第七卷第十二頁！"公孫策急翻隨身抄本，"天聖九年臘月記載..."他的手指突然顫抖著停在某行朱批小字上，"呂淑妃入宮前曾隨父秘訪河西，帶回十二名西域樂師！"
    暴雨突至的黃昏，河西軍密使的屍體被浪濤推上河岸。展昭劍尖挑開其浸透的衣襟，胸口黥著的雙魚琴紋仍在滲血："和景靈宮刺客同樣的刺青！"包拯掰開死者緊握的左手，掌心半塊羊脂玉玨刻著"開寶"二字，對著夕陽竟在宮牆上投射出微縮的皇城戍衛圖。
    紫宸殿飛簷上的嘲風獸雙目泣血，公孫策用銀針采集血樣："摻了西域紫英砂與南海鮫人淚，這配方..."他的針尖突然變黑，"與陛下所中毒物同源！"展昭劍劈獸首，暗格中整捆琴弦泛著幽藍，每根都纏著浸透改良紫磷的冰蠶絲。
    "速查《營造法式》！"包拯將琴弦按在殿前日晷上測算張力，突然發現晷針影子正指向殿內龍榻。他猛然掀開《皇城司要略》，夏至日巳時三刻的陽光路徑與琴弦拉力線在圖紙上嚴絲合縫。
    子夜的開封府地牢燈火如豆，包拯將玉玨浸入藥水。浮現的隱形圖文顯示七大閘口的開啟順序，朱批小楷與呂淑妃手書的《心經》批注筆跡相同。公孫策突然將玉玨掰成兩半："裏麵有磁石！極性正對景靈宮地脈走向！"
    暴雨初歇的黎明，景靈宮廢墟中的鎏金人偶突然自行移動，擺出二十八宿陣型。包拯轉動玉璽底座蟠螭紐，地宮石門在轟鳴中開啟。展昭劍光劈開黑暗的刹那，十二把焦尾琴無人自鳴，《廣陵散》第七段的變徵調引發地下暗河轟鳴，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這才是星象圖的真意！"公孫策在搖晃中展開新繪的《天文分野圖》，朱筆勾連的光路劇烈顫抖："渾天儀折射將在今日午時..."他的筆鋒突然戳破圖紙，"與七大閘口的水路在紫宸殿交匯！"
    午時三刻的鍾聲響徹汴梁，包拯立於紫宸殿飛簷。當陽光穿透雲層，十二尊人偶手中的玉璽突然迸射血光，在空中交織成完整的紫微垣星圖。公孫策的藥粉在空中劃出北鬥軌跡，展昭的湛盧劍已同時斬斷七大閘口的牽引琴弦。斷裂的琴弦在河麵抽打出丈高浪花，精鐵弦身竟在水中自行熔解，騰起的紫煙中浮現出前朝玉璽的虛影。
    驚雷炸響的刹那，星象圖化作血雨傾盆而下。包拯手中的玉璽突然變得滾燙，底座浮現的讖語在雨水中清晰可辨："琴絕弦斷日，紫氣東來時"。遠處景靈宮廢墟中，最後一把焦尾琴在無人撥動的情況下，獨自奏完了《廣陵散》的最後一個音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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