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雅座，幾位官員也看得目不轉睛。其中一位麵容嚴肅的中年男子頻頻點頭，正是禦史王大人。
    壓軸環節，柳青兒身著金縷禮服登場。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身上，禮服上的牡丹竟似活了過來，金光流轉間，隱約可見細密的數字紋路。
    "諸位請看，"崔明月高聲解說，"這套"金縷霓裳"用的是失傳的宮廷針法，每一針每一線都暗含玄機..."
    王禦史突然站起身，眯著眼睛細看。作為查賬高手，他立刻發現了其中奧秘。
    鄒世傑也察覺不對，慌忙起身要阻攔，卻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靖安公主攔住。
    "鄒公子，急什麽？好戲才剛開始呢。"公主輕搖團扇，笑得意味深長。
    台上，柳青兒一個轉身，禮服後擺完全展開，那裏赫然繡著鄒家貪汙的內務府賬目！
    現場頓時炸開了鍋。王禦史大喝一聲："來人！把那個繡娘和她的衣裳給我保護好！"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梁上飛掠而下，直取柳青兒咽喉！
    "小心！"葉琛早有防備，一把扯過身旁護衛的腰刀擲出。刀光閃過，黑衣人被迫變向，落地時麵巾被刀鋒劃落，竟是個麵容冷峻的年輕女子！
    "夜梟！"有人驚呼。
    黑衣女子見事敗，甩手三枚飛鏢分別射向柳青兒、葉琛和王禦史，自己則縱身躍向窗口。
    葉琛側身避過飛鏢，大喊："攔住她！"但為時已晚，黑衣女子已經消失在街巷中。
    現場亂作一團。鄒世傑想趁亂溜走，卻被王禦史的人攔住。
    "鄒公子，勞煩跟本官走一趟吧。"
    葉琛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二樓，靖安公主正對他微微頷首。第一仗，他們贏了。
    但葉琛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那個叫"夜梟"的組織，還有鄒遠道的反撲，都將接踵而至...
    "葉公子，這銅牌..."王禦史從地上撿起黑衣女子掉落的一塊青銅令牌，眉頭緊鎖。
    葉琛接過一看，令牌上刻著一隻展翅夜梟，背麵是個奇怪的符號，三道波浪線上方懸著一輪彎月。這圖案讓他心頭一震，他此前見過類似的標記！
    "王大人，這是夜梟組織..？"
    "慎言。"王禦史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三日後午時，我在禦史台等你。"說完匆匆帶著柳青兒和那件金縷禮服離開了。
    回府路上，葉琛總覺得有人在跟蹤。他故意繞到熱鬧的東市，突然轉身鑽進一家布莊後門，又從側窗翻出，果然看見兩個形跡可疑的男子在四處張望。
    "果然..."葉琛冷笑，抄近路回到錦繡莊，立刻召集心腹。
    "從今天起，莊裏加強三倍守衛，所有進出的人都要嚴查。"葉琛把玩著那枚銅牌，"另外，去找城裏最好的鐵匠，問問這飛鏢是什麽材質打造的。"
    靖安公主聞訊趕來，看到銅牌後臉色大變："夜梟令！鄒遠道竟然動用了夜梟..."
    "姑姑知道這個組織？"
    公主示意左右退下，低聲道："夜梟是先帝時期成立的秘密組織，專司暗殺、探查。先帝駕崩後，本該解散，沒想到..."她攥緊手中絲帕，"鄒遠道竟敢私蓄死士！"
    葉琛敏銳地捕捉到關鍵："私蓄死士？"
    "聖旨到——"
    葉琛心頭一跳，整衣出迎。傳旨太監麵無表情地展開黃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繡莊掌櫃崔氏與店內主事葉琛，即刻入宮覲見。欽此。"
    葉琛接過聖旨，悄悄塞給太監一錠銀子："公公，不知陛下為何突然召見？"
    太監掂了掂銀子，低聲道："今早朝會上，鄒相爺遞了折子..."話沒說完就匆匆走了。
    靖安公主憂心忡忡："必是鄒遠道狗急跳牆，要當眾揭你身份。我隨你一同進宮。"
    "不行。"葉琛搖頭，"姑姑若去，反而顯得心虛。我自有應對之策。"
    他快速回到房中，從暗格取出一本冊子，這是他這幾個月憑記憶寫下的現代知識，包括簡易化學配方、基礎機械原理等。翻到某一頁，他撕下幾個配方藏入袖中。
    "鄒遠道，你想玩大的，我奉陪到底。"
    皇宮，葉琛跪在冰涼的金磚上，餘光掃視殿內情形。皇帝端坐龍椅，麵色陰沉；鄒遠道立於左側，眼中閃著毒蛇般的光；幾位重臣分列兩旁，神情各異。
    "葉琛。"皇帝開口，聲音不辨喜怒，"鄒愛卿說你舉辦了一場時裝秀，可有此事？"
    葉琛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沉穩答道："確有此事，微臣隻是想為陛下與百姓呈現一場別開生麵的表演。"
    老皇帝目光如炬，似乎在審視葉琛的每一分表情："那表演中所展示的衣物，可都是你錦繡莊所製？"
    葉琛心中快速盤算，恭敬回答："正是，微臣與崔掌櫃嘔心瀝血，力求創新，隻為讓陛下與眾人滿意。"
    鄒遠道在一旁冷笑："葉琛，你可知你所展示的衣物，樣式奇異，聞所未聞，實乃大不敬之罪！你分明是想以奇裝異服惑亂人心！"
    葉琛暗暗握緊袖中的配方紙，麵上依舊平靜如水："鄒相爺此言差矣，微臣不過是想為陛下獻上一點新意，怎會有惑亂人心之意？再者，微臣所展示的衣物，皆是根據古籍記載與現代技藝結合所製，並無半點逾越之舉。"
    "古籍記載？"鄒遠道陰鷙地眯起眼睛，"葉公子倒是博覽群書啊。不知是哪本古籍記載了這等傷風敗俗的服飾？"
    殿內眾臣竊竊私語，幾個老學究已經搖頭晃腦地表示不滿。葉琛餘光瞥見皇帝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回鄒相的話，"葉琛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掏出一本手抄冊子，"《西域圖誌》有載，大食國女子服飾多修身顯體；《嶺南雜記》亦雲，南疆百越之民衣著緊束，便於勞作。微臣不過是取其精華，改良我朝服飾罷了。"
    鄒遠道沒料到葉琛真有準備，一時語塞。皇帝卻來了興趣："呈上來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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