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突然冷笑："傳話給張謙，他若敢亂說，他兒子在青州養的外室..."拇指在頸間一劃。
    戶部值房，葉琛正在上演"甕中捉鱉"。
    "李主事這是要去哪？"他堵住抱著木箱的胖官員，"本官記得，你昨日告假說老母病重？"
    李主事汗如雨下："下、下官..."
    "箱子裏是戶部二十年的河工賬吧？"葉琛猛地掀開箱蓋，"嘖嘖，連墨跡都沒幹透的新賬本，李大人好快的手腳！"
    突然，李主事袖中寒光一閃。葉琛早有防備，抬腳踹中其手腕。匕首飛出的瞬間，趙戩已帶人衝進來按住刺客。
    "帶下去，好好審。"葉琛撣了撣衣擺，"尤其是他每月初七去祁王府後門送什麽。"
    三日後，京郊亂葬崗。
    葉琛掀開草席，露出周煥青紫的麵孔："偽裝成盜匪劫殺？"他掰開死者右手，"虎口無繭，指甲縫卻有朱砂，這可是文官才用的東西。"
    "大人！"仵作驚呼，"他懷裏有東西！"
    半片燒焦的紙，隱約可見"碧波亭...三...密道..."字樣。葉琛瞳孔驟縮，祁王竟在別院下挖了密道！
    次日朝會，葉琛當眾發難。
    "臣參工部侍郎王敏中私改河道，致去年青州水患！"他甩出浸泡過的賬本，"這上麵王大人私印的朱砂，遇水會泛金光——正是祁王府特供的西域朱砂！"
    王敏中撲通跪下："陛下明鑒！臣..."
    "臣還有人證。"葉琛擊掌。禁軍押著渾身是傷的李主事進來："罪臣願招！王大人命臣做假賬，都是奉了..."
    "夠了！"祁王突然起身，"葉大人查案辛苦，但莫要牽連無辜。"他轉向皇帝，"臣弟懇請陛下明斷，勿讓忠臣寒心！"
    老皇帝劇烈咳嗽著，嘴角卻泛起冷笑："皇弟說得是。葉愛卿，你可有實證？"
    葉琛等的就是這句。他取出碧波亭密道圖："請陛下派禁軍搜查此密道，內有..."
    "報！"傳令兵突然衝進大殿，"碧波亭昨夜突發地陷，密道...全塌了！"
    祁王嘴角微揚。葉琛卻從容跪下："臣請即刻封存祁王府所有賬冊，畢竟有些秘密，塌了地道也埋不住。"
    滿殿死寂中，老皇帝渾濁的雙眼突然精光暴射："準奏！"
    退朝時，祁王與葉琛在玉階相遇。
    "葉大人可知，這局棋你贏不了？"祁王拇指摩挲著翡翠扳指，"棋手最忌鋒芒太露。"
    葉琛微笑："下官隻知，棋盤之下..."他壓低聲音，"還有棋盤。"
    寅時三刻，戶部地牢。
    葉琛將浸過藥水的賬冊按在牆上，借著火把細看。泛黃的紙頁上，原本工整的墨字旁，漸漸浮出朱砂小楷，竟是三年前科場案的受賄名錄！
    "好個移花接木。"他指尖劃過某個名字，"禮部侍郎趙文禮，明麵上是鄒黨，暗地裏..."
    "大人！"蘇沐撞開牢門，"李禦史在府中暴斃了！"
    葉琛手中藥瓶險些打翻："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半刻前。"蘇沐遞上密報，"說是突發心疾，但..."他壓低聲音，"仵作發現他後頸有針眼。"
    葉琛抓起披風就往外走："去李府。等等..."他突然駐足，"讓趙戩帶人圍了戶部膳堂，今日的飯菜誰都不許動。"
    李府靈堂，白燭搖曳。
    葉琛掀開屍布，李禦史麵色青紫，確是中毒之相。他掰開死者緊攥的右手，掌心赫然有道血痕，是個沒寫完的"七"字。
    "初七..."葉琛猛然想起，明日正是七月初七！
    靈堂外突然傳來哭喊："老爺啊！您怎麽忍心拋下我們孤兒寡母..."李夫人撲到棺前，袖中帕子"無意間"掃過葉琛手背。
    葉琛眼神驟冷，一把攥住婦人手腕："夫人這蔻丹顏色別致，是西市胡商賣的孔雀膽染的吧？"
    李夫人瞬間麵如死灰。葉琛奪過帕子一嗅："苦杏仁味，真是難為夫人親自下毒。"他忽地提高聲量，"趙戩！請夫人去刑部嚐嚐新到的烙鐵！"
    卯時，禁軍包圍戶部。
    葉琛端坐正堂，麵前擺著三十七碗米飯，正是戶部今日的晨食。
    "本官新製的銀針，諸君可願一試？"他笑著舉起長針。滿堂官員冷汗涔涔，看著銀針挨個插入飯中。當刺到第七碗時，針尖瞬間烏黑！
    "周主事。"葉琛踱到發抖的微胖官員麵前，"你米中這牽機藥，是祁王府西跨院第三棵槐樹下埋的吧？"
    "大人饒命！"周主事癱軟在地，"是有人逼我..."
    "堵上嘴！"葉琛突然厲喝，"押入詔獄，本官要親自審！"
    祁王府書房，密信在燭火上化為灰燼。
    "廢物！"祁王碾碎茶盞，"連個賬房先生都解決不了！"
    幕僚戰戰兢兢："葉琛現在手握密詔，咱們的人動不得..."
    "動不得？"祁王突然冷笑，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個紫檀匣子，"那就讓他查個夠！"
    他掀開匣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枚象牙令牌，每枚都刻著不同的姓氏。
    "去，把這些送到各位大人府上。"祁王修長的手指輕撫過令牌，"就說本王請他們品鑒新得的古董。"
    幕僚瞳孔微縮，這分明是催命的暗號！
    次日清晨，戶部衙門，葉琛正在翻閱賬冊，蘇沐急匆匆推門而入："大人，出事了！昨夜禮部張侍郎、工部劉郎中接連暴斃，今早又發現兵部王主事懸梁自盡！"
    "死狀如何？"葉琛手中朱筆一頓。
    "都是麵色青紫，七竅流血。"蘇沐壓低聲音，"最蹊蹺的是，每人枕邊都放著半塊碎玉。"
    葉琛猛地合上賬本："去義莊！"
    義莊停屍房，三具屍體並排而列。葉琛掀開白布，仔細查驗死者指甲縫："果然..."
    "大人發現什麽了？"
    "你看這紫色淤痕。"葉琛指向死者耳後，"不是毒殺，是窒息而亡。凶手先用濕絹捂死他們，再灌毒藥偽裝。"
    他突然掰開兵部王主事的嘴："這牙縫裏的絲線...是上好的雲錦！"
    蘇沐倒吸一口涼氣："雲錦可是貢品，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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