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隨處可見被隨意丟棄的衣物，磚瓦被炮火熏得黢黑。
    一群學生有男有女，拎著箱子奪命狂奔，時不時回頭看上一眼。
    忽然，女學生的裙擺被斷木勾住，撕拉一聲扯下半塊裙布。
    半截雪白的大腿暴露無遺，但此時沒有人有心思去看上一眼。
    在學生們的身後是一群鬼子，吹著口哨端著槍，時不時來上一槍。
    摔倒的女同學心髒快要提到嗓子眼，拚命地想要掙脫木棒的束縛。
    “小琴，你沒事吧？”男學生快速蹲下，用力一扯直接將那半截掛在斷木上的裙子撤下來。
    女同學已經嚇得不知所措，男學生正要扶起她繼續跑路。
    啪勾！
    一發子彈從男學生的胸口穿出，迸射出血花。
    鮮血濺了被叫做小琴的女生一臉，整個人當場亞麻呆住。
    雙手緊緊抓住裙子，指關節微微發白。
    最近的鬼子距離小琴也就幾米的距離，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這幫學生也一個都逃不了了，又是一幫鬼子擋在了他們逃跑的路上。
    鬼子們摸著下巴，放肆地壞笑著。
    “喲西，小島君這個花姑娘腿很白，我先發現的就讓我先享受吧。”
    “哈哈哈哈，那你可以抓緊了，我先去井上君那邊看看有沒有落單的。”
    鬼子們正在討論著女學生的分配問題，在他們的眼裏這些女學生不過是釋放欲望的工具。
    至於男學生？
    啪勾！啪勾！
    “別浪費子彈，用刺刀！”
    “中國人不是不怕死嗎，就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腸子被挑出來，哈哈哈哈哈！”
    地獄，現在的金陵城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並不誇張。
    小琴呼吸加重，仿佛已經能預見自己的下場。
    就在她閉上眼睛，接受現實的瞬間，操著四川方言味道的聲音響起。
    “哈戳戳的，快點爬到！”
    王建堂吼了一嗓子，抱著機槍一邊掃射一邊向小琴的方向衝過來。
    小琴愣住了。
    目光落在對方的臂章上：74a字樣。
    是國軍，是守軍！
    小琴大喜過望，可雙腿不爭氣，怎麽也使不上勁來。
    剛才前來攙扶她的男同學瞪大眼睛，看著她。
    胸口傷口的位置還在噴出鮮血，心髒被子彈攪碎已經沒救了。
    越來越多穿著土灰色軍裝的國軍士兵從四麵八方殺出來，如同救世主。
    學生們嚇傻了，聽著嗖嗖從耳邊飛行的子彈，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老王，左邊！”劉天成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擊中鬼子的手指，將這頭鬼子手指打斷。
    劉天成速度不減，一口氣打光彈匣裏的子彈。
    “鬼子要跑，不能放他們離開！”劉天成再次開口說道，單手撐住木棒翻出掩體。
    來到學生身邊，掃了一眼渾身髒兮兮的眾人沒有說什麽，繼續去追擊鬼子。
    幾分鍾後，王建堂拎著帶血的大刀回來。
    劉天成手裏抱著一件日軍軍服，裏麵是繳獲日軍的罐頭。
    “劉營，一共擊斃鬼子42頭，我們這邊死了12個兄弟。”
    學生們再次看見劉天成一行人，感激得痛哭流涕。
    學生中像是學生代表的男生主動起身，走到劉天成身邊伸出手說道：“我叫李光亮，金陵大學抗日慰問部部長。”
    劉天成和對方握手，勉強一笑：“這裏已經不安全，你們自己走還是跟著我？”
    學生之中有了一陣騷亂。
    “李部長，我們還是自個走吧，跟著這幫潰兵沒意思。”
    “是啊，要不是他們沒能守住金陵，我們又怎麽會死那麽同學。”
    “哼！要我說養了這一幫潰兵還不如把錢多投在教育上，隻有知識才能改變國家的現狀。”
    一群女學生竊竊私語，連帶著幾個男生也參與討論。
    這些話落在劉天成等人耳中卻格外刺耳。
    白眼狼！
    剛才他們明明可以不救這幫學生，明明可以拍拍屁股直接去夫子廟的野戰醫院休整。
    為了救這些學生，2連犧牲了12個兄弟，這讓戰士們心裏窩著一團火。
    戰士忍不了了，指著這幫學生罵道：“嘴巴給老子放幹淨點，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你們這幫人睜眼看看，知識有個屁用，亂世誰手裏有家夥，誰才能改變現狀！”
    學生那邊立馬不幹了。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不就是一幫潰兵嘛，神氣個什麽勁，有本事別丟金陵啊？”
    “就是，手裏有槍了不起啊，有本事打鬼子去啊，對我們吆五喝六……”
    學生們說話越來越刺耳，就連劉天成也聽不下去了。
    沒想到救的是一群白眼狼。
    雖然金陵失守是他們這群扛槍吃軍糧的不對，可撤退命令是上麵下達的。
    他們這幫填線的除了服從命令，還能做些什麽？
    劉天成一言不發，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光亮。
    “願意跟我們走的，撿起地上的槍跟上隊伍，不願意的也別說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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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已經被鬼子占領，你們跑過去就是送死。”
    學生們一聽他們要去的話地方被鬼子占領，頓時慌了。
    “啊？那怎麽辦啊李部長？”
    “嗚嗚嗚，我還不想死！”
    “軍爺，求求你帶我們走吧，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
    這次換王建堂不答應了，冷哼一聲。
    回想剛才這幫學生的醜惡嘴臉，為那12個犧牲的戰士感到不值當。
    可劉天成卻再次開口說道：“行了，我們最多護送你們到最近的國際救助站，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個了。”
    說完，劉天成也不管這幫學生直接往地圖上的救助站而去。
    李光亮扶起李小琴，關心地詢問道：“小琴，你沒傷到腳吧？”
    李小琴搖了搖頭，“李部長，你們剛才太過分了，如果沒有你們嘴裏這幫潰兵，我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說風涼話嘛？”
    撂下這句話，李小琴從地上撿起鬼子的步槍，羸弱的身體一個趔趄險些再次摔倒。
    不過適應重量後，李小琴拄著槍托，跟上了隊伍。
    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閉嘴選擇跟上。
    ……
    “八嘎雅鹿，小島他們是死花姑娘肚皮上了嗎？怎麽還沒回來？”
    “哈衣！小島之前向我匯報發現一夥學生，也許正在追擊的路上。”
    “學生？”
    “哈衣，是金陵大學的學生，裏麵有幾個花姑娘質量不錯，要不……”
    這頭鬼子眯著眼睛，拍著對方的肩膀笑道：“喲西，通知川上特工隊留下幾個人看管俘虜，剩下的人跟我去追！”
    竹內少佐一臉淫笑，撫摸著自己的八字胡。
    這支川上特工隊就是先前襲擊軍火庫的鬼子特工隊。
    他們的指揮官叫做川上秋庫，曾和山田島一同參與趙東鎮圍剿劉天成。
    “竹內少佐，萬一那幫俘虜反抗怎麽辦？”
    “反抗？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幾條槍就能看住這幾百個中國士兵，他們的心氣在和帝國陸軍的戰鬥中已經被打沒了。”
    竹內嘲諷地笑道，很快稀稀拉拉的鬼子兵們往追擊學生的方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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