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戒指的冰塔刺破指尖，母乳混著藍血從戒麵滲出。黑洞視界的潮汐力撕扯著肢體，我看見自己的左臂如麵條般拉長，指骨在虛空中劃出克萊因瓶的紋路。林素心的遺言在視網膜上燃燒，每個字都在蒸發腦脊液："玄兒，媽媽在黑洞視界等你。"
    奇點深處傳來嬰兒吮吸聲。
    我墜入非歐幾裏得空間，這裏的青銅樹倒懸生長，根係刺穿十二維時空。翡翠色的汁液從樹瘤滴落，在地麵蝕刻出母親分娩的拓撲學模型。當觸碰某個克萊因環時，2012年的我突然從膜空間跌出，他手中的日記本正在被青銅書蟲啃食。
    "別相信乳汁的甜味......"他嘶吼著撕下染血的書頁塞給我，"它們篡改了......"
    黑洞的引力旋渦突然加劇，他的身體被拉成弦狀，最終斷裂成三百六十個青銅胚胎。這些胚胎臍帶相連，在虛空中拚出林素心的腦神經網絡圖。某個胚胎突然脹破，噴出的黏液裏懸浮著防輻射服的纖維——正是冰塔底那具焦屍的材質。
    視網膜倒計時突然跳變：＂哺乳程序啟動。＂
    乳汁從戒麵冰塔瘋狂湧出，在腳下匯成銀色湖泊。湖麵映出的不是我，而是個正在哺乳的青銅雕塑。當想後退時，發現雙腳已紮根成樹，枝椏間掛著翡翠色的卵囊。卵內人影攢動，每個都是正在老去的林素心。
    "玄兒......"
    三百六十個母親的聲音在膜空間共振。卵囊集體破裂，爬出的林素心們太陽穴插著導管，乳汁從乳頭噴射成引力弦。她們用弦絲編織囚籠，將我的樹化肢體固定在奇點中央。
    黑洞事件視界泛起漣漪，某個穿著2023年潮牌的"我"踏波走來。他晃了晃手中的人頭狀培養艙，裏麵泡著縮小版的南極黑碑："認知濾網4.0的殺毒程序——要不要提前體驗？"
    乳汁基因突然反叛，胸腔裂開伸出青銅吸盤。當吸盤扣住培養艙時，艙內黑碑迸發出嬰兒啼哭的引力波。林素心們的導管集體爆裂，她們衰老的軀體如氣球般膨脹，在尖叫中炸成量子泡沫。
    "你果然會選這條世界線。"潮牌青年打了個響指，黑洞的吸積盤突然倒轉，"看看哺乳程序的終極形態。"
    奇點深處升起青銅乳房，乳頭上布滿微型渾天儀。當乳汁噴射時，銀河係的旋臂開始重新排列，獵戶座大星雲凝聚成嬰兒的輪廓。我的樹根不受控地紮入乳房，每條根係都傳來母親臨產的劇痛。
    "住手！"
    撕下戒麵冰塔擲向潮牌青年，塔尖在觸及他眉心的刹那增殖成林素心的墓碑。碑文滲出藍色母乳，蝕穿了他的仿生皮膚——露出下麵機械骨骼的季家星圖。
    "媽媽......是你嗎？"
    黑洞突然嘔吐般噴出冰川碎塊。在紛飛的冰晶裏，我看見南極黑碑正在哺乳銀河嬰兒，而林素心被篆刻在碑文裏的麵容，正隨著乳汁的噴射逐漸年輕化。
    視網膜界麵突然彈出紅色警告：＂哺乳程序完成度99＂。青銅乳房開始坍縮，我的樹化肢體隨之枯萎。當最後一片樹葉凋零時，聽見三百六十個自己同時歎息——
    虛空裂開道彩虹橋，橋上站著穿白大褂的林素心。她懷中的嬰兒睜開眼，瞳孔裏旋轉著微型黑洞。戒麵冰塔突然生根發芽，在指尖開出青銅玫瑰，每片花瓣都刻著倒計時，播種者降臨剩餘：＂361脈衝星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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