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密信驚心·幽州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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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香樓的雕花木窗被夜風吹得吱呀作響,蘇婉兒的指尖懸在那方朱紅印泥上,蒼鷹振翅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自穿越來這三年,多少次在係統浮窗裏見過安祿山的名字,卻從未想過,這隻蟄伏的蒼鷹會主動將爪子伸到她眼前。
    "青竹。"她喚了一聲,聲音比預想中更穩,"去把送這封信的人帶來。"
    小丫鬟應聲退下,腳步聲在樓道裏漸遠。
    蘇婉兒抬手按在腰間的玉牌上,那是係統具象化的"曆史鏡",此刻正隨著她的動作泛起微光。
    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前的虛空裏浮起半透明的光屏——送信人的影像正在其中,頭頂懸著一抹淡藍色的命運線,像春柳抽芽般輕輕晃動。
    "轉機線。"她低笑一聲,指節叩了叩案幾。
    係統提示過,藍色代表可爭取的變數,這說明那信使並非死忠。
    門被推開時,她已坐回軟榻,茶盞裏的碧螺春騰著熱氣,將她的眉眼掩在氤氳裏。
    來人身量矮小,裹著件褪色的灰布棉袍,脖頸處有道刀疤從耳後延伸到鎖骨。
    蘇婉兒掃過那道疤,想起係統裏安祿山"範陽軍法嚴酷"的提示——這是個在軍伍裏熬過來的人,卻敢替叛將送信,要麽貪利,要麽有隱情。
    "抬起頭。"她聲音溫和,指尖卻悄悄掐進掌心。
    那人抬頭時,目光先落在她腰間的玉牌上,又迅速垂下去:"小的...小的是替幽州商隊跑腿的。"
    "商隊?"蘇婉兒端起茶盞,杯沿在唇邊虛碰,"範陽到長安兩千裏,商隊走三個月,這信上的墨跡卻新得能洇紙。"她突然將茶盞重重一放,"說,安祿山給了你什麽?
    金葉子?
    還是許你個牙將的位置?"
    那人膝蓋一彎跪在地上,額頭抵著青磚:"是...是他拿小人的老娘要挾!
    老夫人在漁陽縣城,上個月被叛軍扣了作人質..."話音發顫,帶著哭腔。
    蘇婉兒注意到他攥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這不是裝的——係統的轉機線,到底是為親情所困的破綻。
    "青竹,帶他去後廂房。"她起身時,裙角掃過那人肩頭,"讓廚房送碗熱湯,再派兩個穩妥的婆子守著。"待小丫鬟領人退下,她轉身鎖了門,將案上的密信往燭火前移了移。
    羊皮紙邊緣被火烤得卷起,露出內裏密密麻麻的字跡。
    第一行就讓她瞳孔驟縮:"聞蘇娘子智計無雙,某素懷敬慕。"
    往下看,安祿山竟列了一串名字:"中書舍人裴士淹、左金吾衛中郎將田承嗣、尚食局典膳宋氏..."都是她前世史書中記載的降將,此刻在信裏成了"已投誠"的籌碼。
    再翻到末頁,一張薄如蟬翼的絹帛滑落——東宮的宮牆走向、兵部的文書庫位置、陳玄禮禁軍的換防時間,用細墨線標得清清楚楚。
    "好個心理戰。"蘇婉兒將絹帛按在燭火上,看著火星子順著紋路往上躥,"既示我他的勢力,又誘我入夥,倒算準了我急需情報?"她扯過案上的狼毫,筆尖在宣紙上重重一頓,墨汁濺在"大唐國師"四個大字上,暈開團漆黑。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三更天了。
    她推開窗,冷風卷著雪粒子撲在臉上,卻讓腦子更清醒——這是反間的良機。
    指尖抵著太陽穴,前世學過的《反間計》在係統浮窗裏自動展開,她盯著"使其自疑"四個字,突然笑了。
    "去請王禦史和杜員外郎。"她對守在門外的青竹道,"就說有急事相商,越快越好。"
    王敬之來得最快,靴底沾著雪水,推開門時帶進來一股子寒氣:"出什麽事了?"他一眼看見案上未燒盡的密信殘頁,臉色瞬間沉下來,"安祿山的?"
    "正是。"蘇婉兒將剩下的半頁信推過去,"他許我國師之位,還附了份布防圖。"
    杜鴻漸隨後趕到,手裏攥著個銅手爐,見王敬之黑著臉,便也湊過來看信。
    他指尖劃過"裴士淹"三個字,突然冷笑:"裴舍人上月還在替陛下擬《南郊赦書》,這信怕有半個月了——安祿山的情報網,慢得很。"
    "慢,才好做文章。"蘇婉兒從妝匣裏取出個青瓷小瓶,倒出些淺金色的粉末,"這是大食商人進的龍涎香末,遇熱會顯出血色紋路。
    我要你們偽造一封回信,說"蘇某願效犬馬之勞",再把這粉末混在漿糊裏封緘。"
    王敬之挑眉:"顯影?"
    "等信傳回範陽,安祿山若用炭盆烤著看——"蘇婉兒指尖在虛空中畫了道紅線,"他的書房裏,會多出條我們的眼線。"
    杜鴻漸撫掌:"妙!既讓他信了我們投誠,又能追蹤傳遞路徑。"
    "還要配合著演。"蘇婉兒轉向王敬之,"明日你以兵部名義,調五千石糧草去潼關,沿途敲鑼打鼓。"
    "製造反攻假象?"王敬之眼睛亮了,"安祿山若以為朝廷要主動出擊,必定分兵防守,正好打亂他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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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讓楊黨舊部裏的眼線放風。"蘇婉兒從袖中摸出枚羊脂玉牌,"就說"蘇氏與幽州暗通款曲",傳到陛下耳朵裏。"
    杜鴻漸倒抽口冷氣:"這是要陛下懷疑安祿山的情報係統?"
    "不錯。"蘇婉兒將玉牌在掌心轉了轉,"陛下最恨被蒙在鼓裏,若他覺得安祿山連長安的消息都摸不準...自然會對叛軍的"已控重臣"之說生疑。"
    三人商議到五更天,窗外的雪停了,露出半輪殘月。
    蘇婉兒送兩人到樓梯口,王敬之突然停步:"你方才說那信使的老娘在漁陽?"
    "嗯。"
    "我讓在河北道的舊部查查。"他裹了裹披風,"若真被扣著...或許能救出來。"
    蘇婉兒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嘴角微揚。
    轉身回房時,案頭的燭火突然明滅了兩下,她盯著跳動的火苗,係統浮窗適時彈出:"唐韻值+200,當前等級:青史補闕12005000)。"
    天快亮時,胡香樓的木梯又傳來腳步聲。
    蘇婉兒倚著欄杆往下看,見個裹著黑鬥篷的人站在樓下,懷裏揣著個油布包。
    青竹迎上去說了兩句,便轉身上樓:"娘子,是西市來的急報。"
    她接過油布包,拆開是張染了朱砂的信箋,墨跡未幹:"郭子儀前鋒已抵涇原,叛軍前哨開始後撤。"
    "好!"蘇婉兒攥緊信箋,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她抬頭望向東方,魚肚白正漫過城牆,忽然注意到那信使轉身時,袖口露出一角暗紋——青竹色的雲紋裏,隱著隻銜珠的玄鳥。
    "影衛。"她輕聲念出那紋路,係統浮窗裏閃過"太子暗衛"的提示。
    樓下的信使已消失在晨霧裏,她對著空氣招了招手,守在暗處的家將立刻現身:"去,跟著方才那穿黑鬥篷的,別跟丟了。"
    晨鍾在興慶宮方向響起,蘇婉兒將信箋貼在胸口。
    她知道,這隻是棋局的第一步,更大的風暴,還在幽州的雪地裏醞釀。
    但此刻,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戰鼓,那是屬於破局者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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