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影衛殘影·長安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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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香樓的晨霧還未散盡,蘇婉兒正將信箋往檀木匣裏收,樓下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青竹掀開門簾,額角沁著細汗:"娘子,跟去的阿三回了——那黑鬥篷信使在西市巷口倒了,嘴裏有苦杏仁味。"
蘇婉兒的指尖在匣蓋上頓住。
苦杏仁味是烏頭堿的味道,影衛死士常用的毒。
她抓起狐裘往外走,木屐踩得樓梯咚咚響:"帶阿三來見,屍體別碰,等仵作。"
西市的早攤剛支起蒸籠,巷口圍著幾個縮脖子的菜販。
阿三蹲在牆根,拳頭攥得發白:"小的跟著他繞了三條街,他突然閃進死胡同,小的剛要跟進去,就聽"噗通"一聲——"他聲音發顫,"等小的衝進去,他已經翻白眼了,手裏還攥著個銅牌子。"
蘇婉兒蹲下身。
死者麵容扭曲,唇角沾著黑血,右手死死蜷成拳。
她用帕子裹住手指,掰開那僵硬的指節,一塊刻著"影七"的青銅牌骨碌碌滾出來,背麵還鑄著團火紋——與上月在潼關繳獲的虎符暗紋一模一樣。
"安祿山的影衛。"她低聲道,喉間泛起冷意。
係統浮窗突然在眼前炸開紅光:【檢測到特殊勢力"影衛第七小隊",曆史原線中該小隊於天寶十二年三月刺殺太子近臣,致朝局動蕩】。
"青竹,取我腰間的紫金囊。"蘇婉兒站起身,袖中係統麵板已自動展開"命運線"掃描。
紅色絲線如蛛網般從西市蔓延開去,最終在兵部側門處凝成三個跳動的紅點。
她摸出腰間的鎏金哨子,吹了聲短哨。
不過半刻,王敬之的快馬就踏碎晨霧而來。
他翻身下馬時帶翻了個賣胡餅的攤子,芝麻撒了滿地:"蘇娘子,可是出了變故?"
"兵部側門,三個穿皂色直裰的。"蘇婉兒將銅牌塞進他手心,"影衛的餌,專釣我們這條魚。
你帶巡城衛去,就說查私鹽——別驚動旁人。"
王敬之的拇指摩挲著銅牌上的刻痕,瞳孔微微收縮:"明白。"他翻身上馬時,皂色披風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內側繡的飛魚紋——那是監察禦史的暗記。
日頭爬上屋簷時,胡香樓的地窖裏點起了鬆油燈。
三個被蒙著麵的人縮在草席上,杜鴻漸的靴尖踢了踢中間那人的膝蓋:"說,是誰讓你們在軍報裏動手腳的?"
蘇婉兒倚著石壁,係統浮窗正閃爍著"審訊術"的兌換提示。
她撚動腕間的沉香念珠,突然用幽州方言冷笑:"漁陽的雪可還沒化呢,你們娘親和孩子,可都在範陽城裏喝稀粥?"
左邊那人猛地抬頭,眼罩滑落一半。
他瞳孔驟縮,喉結動了動:"你...你怎麽知道?"
"影衛的規矩,家眷做人質。"蘇婉兒上前半步,指尖重重叩在他鎖骨上,"我能讓你們娘倆喝上熱粥,也能讓她們喝上毒酒——選吧。"
三個時辰後,杜鴻漸的墨筆在紙上遊走如飛。
他推開案幾上的茶盞,墨跡濺在素箋上:"那文官叫張九皋,在兵部當書令史,專管呈送軍報。
每日辰時三刻,他會把軍報塞進含元殿東偏殿的銅匣。"
"改軍報。"蘇婉兒抓起筆,將"叛軍南下"四個字塗得漆黑,"改成"叛軍北撤"。
我要看看,安祿山的耳朵是不是真長在長安。"
第二日卯時三刻,蘇婉兒在太子府的偏廳裏捏著茶盞,指節泛白。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亨掀簾而入時,玄色襆頭都歪了:"阿妹,父皇召我去含元殿,問軍報為何前後矛盾!"
含元殿的蟠龍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李隆基的龍椅前堆著一摞軍報,他拍著案幾冷笑:"昨日說叛軍在靈寶聚兵,今日又說北撤——太子,你兵部的人是喝醉了寫軍報?"
李亨的額角滲出冷汗,剛要開口,蘇婉兒已跪行兩步,將錦匣舉過頭頂:"陛下明鑒。"她打開匣子,銅牌、染毒的帕子、帶密語的軍報樣本依次鋪開,"此乃安祿山影衛第七小隊所為,他們策反兵部書令史,篡改軍報擾亂聖聽。"
殿內瞬間落針可聞。
李隆基俯身拿起銅牌,指腹擦過"影七"二字,突然將茶盞砸在地上:"傳朕口諭,著禦史台徹查兵部、內侍省所有文書!"他抬眼時,目光如刀,"太子,你舉薦的陳玄禮,明日起接管禁軍巡查。"
暮色漫進胡香樓時,蘇婉兒正對著燭火整理密報。
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青竹掀簾進來,手裏攥著張染了朱砂的紙條:"王禦史的飛鴿傳書。"
"影七隊長未死,仍在長安。"她念出聲,燭火突然"啪"地炸了個燈花。
係統浮窗跳出猩紅提示:【檢測到高危命運線靠近,距離當前位置三百步】。
"青竹,去把後門鎖死。"蘇婉兒將所有密報塞進暗格裏,指尖觸到腰間的匕首。
樓外的更鼓聲剛敲過三更,木梯突然傳來"嗒、嗒、嗒、嗒嗒"的聲響——三短兩長,像極了某種暗號。
她屏住呼吸,看著門閂被輕輕撼動。
風從門縫鑽進來,吹得燭火搖晃,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映在斑駁的粉牆上,像極了一柄出鞘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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