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毒羽傳信·終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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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的餘音還在巷子裏打旋兒,蘇婉兒的目光就追著那隻灰影衝上了屋簷。
李二的佩刀帶起一陣風,卻隻擦到信鴿尾羽的末梢,那鳥兒撲棱棱斜斜掠過影壁,竟直往義莊後牆的老槐樹上紮去。
"張五!"她旋身甩袖,發間銀簪在月光下劃出冷光,"帶網子去後牆!
天鷹的鴿子腳環有銅鈴,撞網會響!"
話音未落,院角突然傳來"當啷"一聲脆響。
蘇婉兒提裙往回跑,正見張五舉著捕鳥網從老槐樹下直起腰,網兜裏那隻信鴿正撲騰著,尾羽間夾的青黑信箋被掙得露出半角。
"娘子!"張五額頭掛著汗,雙手把網兜捧得端平,"這鳥撞了您前日讓我們在牆根設的銅鈴網,撲騰半天沒飛出去!"
蘇婉兒心口的玉牌還在發燙,係統浮窗的字跡在她眼底明滅——"天鷹毒羽傳信:見血封喉,無解藥則三刻斃"。
她解下腰間帕子裹住指尖,輕輕剝開信鴿尾羽,三根細如牛毛的毒針"叮"地落在青石板上,信箋邊緣泛著詭異的紫斑。
"李二,取冰魄膏。"她聲音穩得像深潭,目光卻緊緊鎖著信箋上歪扭的字跡,"天鷹的人連密信都要淬毒,這次的目標...怕是要直取郭子儀。"
李二應聲從懷中摸出青瓷小罐,蘇婉兒用帕子蘸了藥膏塗在指尖,這才捏起信箋展開。
果然,最下方用隱墨寫著一行小字:"子儀軍帳,亥時三刻"。
"封鎖義莊!"她猛地抬頭,發間珍珠墜子撞在鎖骨上,"所有進出的人都要搜身,廚下的水甕加三重木蓋。
張五,立刻去通傳杜員外——就說"毒羽現,鷹喙向帥帳",讓他帶太醫院的劉典藥來!"
張五應了一聲,轉身時帶翻了牆角的炭盆,火星子劈啪濺在青磚上,倒像是給這夜色添了幾把火。
蘇婉兒盯著信箋上的紫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玉牌。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裏嗡嗡作響:"唐韻值剩餘320,可兌換《解毒策·中品》"。
她咬了咬後槽牙。
上次為了換治蝗術已經用掉大半唐韻值,現在剩下的...足夠換這頁解毒策嗎?
"娘子?"王敬之不知何時立在廊下,月光把他腰間的銀魚袋照得發亮,"需要屬下去太醫院?"
"不用。"蘇婉兒反手攥住玉牌,涼意順著掌心往上爬,"你去把趙書吏看緊了,他方才說的"五日後突襲東門"怕也是緩兵計。"她頓了頓,玉牌在掌心裏燙得發疼,係統浮窗突然彈出兌換成功的提示,"另外...你讓人把我書房裏的《千金方》拿來,要帶朱筆批注的那本。"
王敬之應了,轉身時靴底碾碎了一片落在地上的毒針。
蘇婉兒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門後,這才快步走進東廂書房。
燭台上的兩支紅燭被風卷得搖晃,她掀開案頭的錦緞,露出下麵整整齊齊碼著的藥匣——這是她用唐韻值兌換的藥材,每味都貼著小楷標簽。
係統給的《解毒策》在她腦海裏自動展開,前世學的《中醫毒理》也跟著翻湧上來。
蘇婉兒指尖在藥匣上點過:"防風、甘草、綠豆...再加半錢雄黃。"她抄起銅杵開始研磨,藥香混著燭火的焦味在屋裏漫開,等藥粉研成細雪般的粉末時,窗外已經泛起魚肚白。
"王大人。"她把藥粉分成三小袋,用蠟紙封好,"這藥粉撒在信箋上能中和毒性,你派最穩妥的人送去郭子儀帳下,務必讓他身邊的書吏、親衛每人都帶著。
記住,要當麵演示——先撒粉,等半柱香再拆信。"
王敬之接過藥袋時,指腹觸到蠟紙上還帶著蘇婉兒的體溫。
他垂眸應"諾",袖中那方偽造的"鷹眼"文書被攥得發皺——這是他熬了半宿,照著天鷹總壇的暗印一筆一筆摹出來的,連邊角的蟲蛀痕跡都分毫不差。
"杜鴻漸呢?"蘇婉兒突然抬頭。
"杜員外寅時三刻就出發了。"王敬之摸出懷表看了眼,"騎的是您從隴右馬場調來的烏騅,現在該到灞橋了。
他走前說,幽州東門的張百戶家眷已經接到長安,那老匹夫要是敢裏應外合...他夫人的金簪可還在咱們手裏攥著。"
蘇婉兒笑了,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地圖。
地圖邊角沾著墨漬,正是她昨夜標注的:東門城牆上畫著三排弩機,甕城處標了個"伏"字,連護城河的淺灘都畫了波浪線——那是她讓杜鴻漸讓人連夜填的,為的就是讓天鷹的馬隊跑不快。
"去把假降的周鐵牛叫來。"她站起身,月白裙裾掃過滿地藥渣,"今日卯時三刻,我要見他。"
周鐵牛的營地在幽州城外三十裏的亂草崗。
蘇婉兒到的時候,晨霧還沒散,草葉上的露水打濕了她的緞麵繡鞋。
周鐵牛跪在帳篷前,鎧甲上還沾著草屑,見她來立刻重重磕了個頭:"蘇娘子,小的按您說的,已經把"唐軍糧草不足"的消息傳給天鷹的細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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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蘇婉兒從袖中摸出一卷羊皮紙,封蠟上印著"鷹眼"的飛鷹標記,"這是給天鷹大統領的密令,就說"蘇氏倒戈,願獻東門"。
你記住,遞信時要抖著手,像是怕被人看見。"
周鐵牛接過密令,喉結動了動:"那...那銅牌?"
蘇婉兒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一枚刻著"蘇"字的青銅牌就著動作滑進他衣領:"這是我讓人用隕鐵鑄的,天鷹的火折子燒不化。
等他們要驗你身份時,你就說"月上柳梢頭",我安插在他們內部的人會接"人約黃昏後"。"
周鐵牛的額頭沁出冷汗:"要是...要是他們不信?"
"你就說。"蘇婉兒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你說蘇娘子說了,敢傷你一根汗毛,就把天鷹在長安的十八處暗樁全掀了——包括他們藏在平康坊的那個窯子。"
晨霧裏傳來馬嘶聲,是王敬之派來的護衛在催行。
蘇婉兒轉身要走,卻被周鐵牛扯住了裙角。
他抬頭時眼眶發紅:"蘇娘子,小的這條命是您救的。
要是能活著回來...小的給您磕一百個響頭。"
"不用。"蘇婉兒彎腰替他拍掉膝蓋上的泥,"你活著回來,就是最好的謝禮。"
等她回到義莊時,月亮已經爬上了東牆。
書房裏的燭火映著攤開的地圖,王敬之正俯身用炭筆標注新的記號。
蘇婉兒走到他身後,指尖點在居庸關的位置:"這裏加三百輕騎,等天鷹的人衝進甕城,就讓他們斷了退路。"
王敬之抬頭,燭火在他眼底跳了跳:"娘子,地理沙盤...可以用了?"
蘇婉兒摸出玉牌,唐韻值的數字在浮窗裏閃爍——5001,剛好夠解鎖"盛唐執筆"階的新功能。
她輕輕念了聲"開",案上的地圖突然泛起金光,片刻後竟立體起來:幽州城牆的高度、護城河的寬窄、甚至城磚的裂縫都清晰可見,連城外的亂草崗都飄著幾縷晨霧般的白氣。
"看到東門的弩機了嗎?"她指尖劃過沙盤,三排黑鐵弩機的模型立刻亮了起來,"等天鷹的前鋒到了護城河,就射火箭。
他們的馬隊踩上填淺的河底會打滑,後麵的人擠上來...甕城的門就該關了。"
王敬之盯著沙盤裏逐漸閉合的城門模型,喉結動了動:"那周鐵牛..."
"他會在最合適的時機把假密令遞出去。"蘇婉兒的指尖停在沙盤中央,那裏用紅筆標著"天鷹大統領"的位置,"等他們以為東門失守,放鬆警惕時..."她突然用力按下,沙盤裏的紅標"轟"地炸開一團火光,"杜鴻漸的伏兵會從地道裏殺出來。"
窗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這次敲的是五更。
王敬之望著沙盤裏逐漸熄滅的火光,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悶響——像是戰鼓,又像是悶雷。
蘇婉兒也聽見了。
她走到窗前,推開雕花窗,晨風吹得她鬢角的珍珠亂顫。
那悶響越來越清晰,像是千萬匹戰馬在擂動地麵,又像是無數麵戰鼓在同時轟鳴。
"要來了。"她低聲說,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王敬之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東方。
那裏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可在更遠處,在幽州城的方向,一團烏雲正緩緩壓過來,悶鼓聲就從那團烏雲裏滾出來,震得人耳膜發疼。
"娘子。"王敬之突然說,"您看。"
蘇婉兒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東方的雲層裏,一輪紅日正緩緩升起,把那團烏雲邊緣染成了血紅色。
而在那血紅色的雲層下,悶鼓聲越來越急,像是有人在催促著什麽,又像是在宣告著什麽。
"是時候了。"蘇婉兒轉身回到案前,抓起桌上的令箭,"傳我的命令:所有伏兵準備,弩機上弦,地道口打開。
告訴郭子儀將軍,按原計劃行事。"
王敬之接過令箭,轉身離去。
蘇婉兒站在窗前,望著東方的天空,聽著越來越近的悶鼓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一戰,她等了太久。
窗外,晨霧漸漸散去,露出遠處的青山。
青山腳下,一隊騎兵正朝著幽州城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聲踏碎了晨霧,也踏碎了黎明前的寂靜。
悶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像是要把整個天地都震碎。
蘇婉兒知道,這是屬於她的時代,這是屬於盛唐的時代。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案前,拿起筆,在地圖上的"天鷹總壇"位置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明天,就是你們的末日。"她輕聲說。
話音剛落,窗外的悶鼓聲突然變得更加急促,像是有人在用力擂動戰鼓,宣告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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