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巢中獵鷹·誘敵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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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的指尖在信箋上“巢”字處頓住,燭火映得她眼底泛起碎金般的光。
窗外巡夜的梆子聲又響了,第三聲尾音未落,她已將信箋塞進袖中,轉身拍了拍牆壁上的暗紋。
“阿福。”她的聲音清泠如擊玉,“去前院傳我的話:即刻封鎖義莊所有側門偏巷,隻留正門出入。再讓王敬之帶兩個暗衛守在西牆槐樹下——別讓他穿官服,換身青布短打。”
外間傳來粗重的喘息,阿福的影子在窗紙上晃了晃:“娘子,這大半夜的……”
“現在去。”蘇婉兒抽出腰間玉牌往桌上一按,玉牌表麵的唐韻紋在燭火下流轉,“告訴他,盯緊趙書吏的每一步。”
阿福應了一聲,腳步聲由近及遠。
蘇婉兒望著密室裏的地圖,指尖劃過河北道的標記,嘴角勾起半分冷意——昨日讓趙書吏送假情報去青石渡,不過是引蛇出洞的餌。
係統掃描時那團滲血的命運線,早將他的身份釘死在“天鷹”二字上。
次日卯時,義莊前院飄起蒙蒙白霧。
蘇婉兒站在台階上,素色襦裙被晨風吹得翻卷,手中青銅令牌在霧中泛著冷光:“因北邊戰事吃緊,義莊三日後遷往城南別院。”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細針戳破了晨霧,“所有仆從今日起重新登記身份,領新腰牌。”
人群裏傳來細碎的私語。
趙書吏擠在第三排,青衫下擺沾著草屑——昨夜他翻過後牆,蘇婉兒在暗格裏的追蹤粉早將痕跡記在係統裏。
此刻他喉結動了動,抬頭時眼神發虛:“蘇娘子,小人昨日收的賬冊還在東廂……”
“東廂今日封了。”蘇婉兒掃他一眼,令牌在指尖轉了個圈,“要查賬等遷過去再說。”
趙書吏的指甲掐進掌心,袖中藏著的半塊鴿哨硌得生疼。
他望著蘇婉兒轉身回屋的背影,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便裝作整理文書,溜去了西跨院的老槐樹下。
樹洞裏塞著他今早剛寫的密信,可手剛伸進去,頭頂突然掠過一陣風聲——是王敬之的暗衛蹲在房梁上換了個姿勢,瓦礫簌簌往下落。
趙書吏的冷汗順著後頸往下淌,他縮回手,裝作拍身上的灰,腳步虛浮地往柴房走。
第三日夜,月亮隱在雲層後,義莊裏黑得像潑了墨。
趙書吏摸黑來到廢棄庫房,懷裏的火折子被攥得發燙。
他記得庫房西北角有個磚縫,是他前日趁人不注意撬開的——那裏麵藏著“天鷹”的密信,若蘇婉兒真要查身份,這信絕不能留。
“哢嗒。”火折子擦燃的瞬間,庫房裏騰起一點幽藍的光。
趙書吏剛要把信往火上湊,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手一抖,火折子掉在地上,火星子濺在信紙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趙書吏這是做什麽?”
清冷的女聲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趙書吏猛地回頭,隻見蘇婉兒立在門口,身後跟著四個手持樸刀的護衛,月光從她身後漏進來,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幾乎要罩住他的腳麵。
“蘇、蘇娘子……”他後退兩步,後腰撞在堆滿舊木匣的架子上,“小人、小人找前日丟的算盤……”
“算盤?”蘇婉兒抬了抬手,護衛中的李二上前一步,從趙書吏懷裏搜出半頁殘信。
她接過來看了眼,指尖敲了敲信上的朱砂標記,“這‘鷹爪三現’的暗號,倒比算盤金貴多了。”
趙書吏的臉瞬間煞白。
他想起昨日蘇婉兒給的青銅令牌,鬼使神差地摸出來翻到背麵——“信者死”三個血字在月光下泛著暗紋,正是“天鷹”內部甄別細作的標記。
“你、你怎麽會有……”
“天鷹的暗號?”蘇婉兒冷笑一聲,“你以為前日讓你送青石渡的假情報是為何?”她逼近兩步,靴底碾碎了地上的火折子,“係統”二字在心裏轉了轉,到底沒說出口,“你替安祿山傳信的每隻鴿子,腳環上的銅鈴我都數過。”
趙書吏癱坐在地,褲腳洇出一片濕痕。
他望著蘇婉兒袖中若隱若現的玉牌,突然想起半月前給蘇守謙送公文時,曾見這玉牌在燭火下顯出“曆史糾錯”四個字——原來她早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庶女了。
“我說!”他扯著自己的頭發,“五日後,天鷹要突襲幽州東門!他們買通了守城的張百戶,裏應外合……”
“杜鴻漸。”蘇婉兒頭也不回,“立刻派人把消息傳給郭子儀。”她又轉向王敬之,“你偽造份‘鷹眼’的身份文書,要帶‘天鷹’總壇的暗印——我記得你在吏部當差時,摹印的功夫最巧。”
王敬之抱了抱拳,目光掃過趙書吏時閃過一絲冷銳:“屬下這就去。”
趙書吏還在絮絮說著,蘇婉兒卻已轉身往院外走。
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經過影壁時,屋簷下突然掠過一道灰影——是隻信鴿,可尾羽比尋常鴿子短了半寸。
她腳步頓住,抬頭望去。
那信鴿撲棱棱飛過影壁,尾羽間夾著的密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黑——是淬了毒的信箋。
“李二!”她反手抽出護衛腰間的佩刀,“截住那隻鳥!”
但等李二躍上屋簷,信鴿早已沒入夜色。
蘇婉兒望著它消失的方向,袖中玉牌突然發燙——係統浮窗在眼前閃過一行字:“天鷹總壇察覺異動,緊急聯絡。”
她攥緊玉牌,指節泛白。
院外更夫敲響了三更梆子,那聲音裏裹著風,送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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