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雖不明白，但還是立刻照做。引仙笛的白虹轉向玉佩，玉佩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像有一團小太陽在周衛國掌心燒起來。
    意識海裏的豎瞳突然停住了笑。
    “你要幹什麽？”那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驚惶。
    周衛國沒答。他握著發燙的玉佩，猛地按在玄天陣的陣眼上。
    “轟——！”
    紅光瞬間炸開，順著陣壁流遍了整個玄天陣。那些暗沉的地方像雪遇了火，瞬間消退得無影無蹤；西方飄來的黑霧被紅光一照，竟直接化了，連帶著那些半人半獸的怪物，都發出淒厲的慘叫，在紅光裏消融成黑煙；意識海裏的豎瞳劇烈晃動起來，像是要碎了似的，猛地散成黑霧退去，退之前，那陰冷的聲音帶著暴怒和恐懼嘶吼“羅睺大人不會放過你的！等他徹底蘇醒，整個仙靈大陸都要變成枯骨！”
    紅光慢慢淡去，玄天陣的金光重新亮起來，比之前更甚。西方的天空恢複了晴朗，那些怪物和黑霧都不見了，隻剩下雲階上還留著些黑色的痕跡，很快被陣壁的金光淨化幹淨。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張三豐都張著嘴，說不出話。
    周心扶著引仙笛，喘著氣問“哥……結束了？”
    周衛國收回手，掌心的玉佩已經變得冰涼，上麵裂了道細紋。他看著西方的天空，那裏明明已經放晴，可他卻覺得比剛才黑霧籠罩時還要冷。
    結束？恐怕才剛開始。
    羅睺……那個正在蘇醒的魔神。
    他低頭摸了摸裂了縫的玉佩，輕聲說“沒結束。隻是……爭取了點時間。”
    遠處，九大宗門追殺殘魔的修士們回來了，看到陣前的景象，都圍過來問發生了什麽。徐虎撿起地上那杆被蝕黑的槍，臉色凝重“剛才那玩意兒，比魔域老祖難對付多了。”
    張三豐歎了口氣“仙靈大陸太平了太久，我們都以為魔域老祖是盡頭，沒想到……”他看向周衛國，“你剛才聽到的‘羅睺’，恐怕才是真正的根源。”
    周衛國點頭。他想起那豎瞳裏的恐懼，還有那句“等他徹底蘇醒”——也就是說，現在的羅睺，還沒完全醒。
    “我們得做準備。”周衛國說，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加固玄天陣，讓各宗門盡快恢複元氣，還有……”他頓了頓，看向張三豐，“您之前說的仙域、神域，或許……得想辦法查清楚了。”
    如果羅睺的力量能輕易侵蝕玄天陣，那光靠仙靈大陸自己，恐怕撐不住。
    張三豐眼睛一亮“你想找外援？”
    “不是找外援。”周衛國搖頭，他想起蕭雅種牡丹時，總說“得知道土裏有什麽蟲，才能好好護著花”，“是得知道，我們要對付的到底是什麽。羅睺，魔域深處，還有那些域……總得弄明白。”
    周心突然指著引仙笛，驚訝地說“哥！你看！”
    眾人低頭看去，隻見引仙笛的玉紋上，竟緩緩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像是剛被靈氣催出來似的。張三豐湊近一看，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沉聲道“這是……上古遺留的記載。說魔域深處有座‘蝕骨淵’，淵底鎖著魔神羅睺，當年是被一位仙尊用十大神器的靈韻鎖住的。後來仙尊羽化，鎖就鬆了，魔域老祖能出來作亂，恐怕就是因為鎖已經快斷了……”
    周衛國的心猛地一沉。十大神器的靈韻，之前為了對付魔域老祖，已經耗了不少，現在玄天陣能自己修複都算僥幸。要是鎖羅睺的鎖真的快斷了……
    “記載還說，”張三豐繼續念道，“要重新加固鎖，得找到‘仙尊殘魂’，還有……‘域之心’。”
    仙尊殘魂？域之心？又是兩個從沒聽過的名字。
    風又吹過雲階，帶著泥土和青草的甜味，可沒人再覺得暖了。周衛國看著遠處的晴空，掌心的玉佩還在發涼。
    他好像能想象到，在魔域深處那座蝕骨淵底，有個巨大的身影正慢慢睜開眼，那雙眼眸裏，沒有生機，隻有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而他們，必須在那身影完全站起來之前，找到一線生機。
    “先回軒轅宗。”周衛國轉身，“把記載拓下來，讓各宗門都看看。從今天起，仙靈大陸……不能再掉以輕心了。”
    眾人跟在他身後往回走，沒人說話。陽光照在玄天陣的金光上，明明很亮，卻照不散每個人心裏的沉影。
    魔域老祖和重樓，真的隻是開胃菜。
    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麵等著呢。
    軒轅宗的議事殿裏還飄著墨香，張三豐正將引仙笛上拓下的古老文字謄抄在玉帛上，筆尖劃過的地方凝著淡淡的靈光。周衛國坐在階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那塊裂了縫的牡丹玉佩——自從羅睺的豎瞳在意識海出現後，他總覺得靈脈深處像藏了團沒燒透的火，時不常往四肢百骸竄著暖意，卻又帶著種說不清的滯澀。
    “宿主。”
    突然，一道清越的聲音在識海裏響起，不是羅睺那陰惻惻的啞聲，也不是周心或徐虎的呼喚，而是帶著金屬的冷冽，又混著草木的溫潤，像有人握著淬了晨露的劍在輕叩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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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衛國猛地抬眼，殿內眾人都在各忙各的——徐虎正拿著塊新煉的槍頭比劃，燕雙鷹在擦拭他那杆從不離身的槍，周心蹲在角落給引仙笛係新的穗子——沒人察覺到異樣。
    是……軒轅劍靈？
    他下意識摸向腰間，軒轅劍正靜靜懸在那裏，劍鞘上的雲紋在光下泛著暗金，比往日亮了些。
    世界樹種子？周衛國一愣，突然想起來，這東西不是係統獎勵的嗎？
    “不錯，有些事情，命運的齒輪，早就開始轉動了，你就是那個選定之人。”
    “它跟著你這麽多年，早就在你體內紮了根。”劍靈繼續道，“之前對付魔域老祖時，你用牡丹靈氣催動靈力，其實是無意間給它澆了水；剛才用蕭雅姑娘的玉佩鎮玄天陣，更是讓它徹底破了土——你現在靈脈裏那股暖意，就是它在長新芽。”
    周衛國下意識內視丹田，果然見那團原本凝著黑霧的金光中央，竟真鑽出了點嫩綠色的芽尖，細得像發絲，卻帶著源源不斷的生機，正慢慢往靈脈裏滲著暖意。之前那點滯澀感，竟是它在頂開殘存的魔氣。
    “世界樹是仙靈大陸的根。”劍靈的聲音沉了些，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煉化了它，你就等於握住了這方大陸的脈門——玄天陣的靈氣你能隨意調動，山川草木的靈韻你能隨手引來，就算羅睺真的破鎖而出，你也能憑它在仙靈大陸布下天羅地網，讓他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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