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茶味慕容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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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打青瓦,蘇漓蹲在屋簷下煎藥,蒲扇扇得火星子亂飛。
    “咳咳……蘇小友這藥,莫不是要煎到立冬?”慕容澤裹著棉被縮在竹榻上,麵色蒼白如紙,說兩句話便虛弱地扶額,“我不過是被雷劈了道小口子……”
    “閉嘴!”蘇漓把蒲扇拍在藥罐上,“昨夜是誰淋著雨逞英雄,非說能單手擒住那隻作亂的河妖?結果被雷符反噬,燒得跟炭烤鵪鶉似的!”
    慕容澤掩唇憋笑,肩膀抖得像篩糠。昨夜他故意撞上雷符,不過是想借機賴在蘇漓的竹舍裏,不然他又要趕人。
    誰知這小古板當真了,天未亮就翻遍醫書配藥,連星樞劍都拿來當燒火棍使。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河妖是屬泥鰍的,滑不溜秋的。”
    煤球蹲在窗台上舔爪子,碧綠的貓眼寫滿鄙夷,茶味太濃了。
    “喝藥!”蘇漓端著黑乎乎的湯藥逼近,“手伸出來!”
    慕容澤瞥了眼碗裏冒泡的詭異液體,突然劇烈咳嗽:“咳咳咳……我、我頭好暈……”
    “少裝!”蘇漓捏住他的下巴,“這藥我嚐過,就是苦了點,毒不死人!”
    “你嚐過?”慕容澤猛地坐直,“藥不能亂試!萬一傷著——”
    “傷什麽傷?我加了半斤甘草!”蘇漓舀起一勺懟到他嘴邊,“張嘴!”
    慕容澤視死如歸地咽下藥汁,表情瞬間扭曲,這哪裏是藥,分明是糖醃黃連!他總算明白蘇漓為何在廚房折騰三個時辰,敢情是把糖罐子打翻了!
    “怎麽樣?”蘇漓滿臉期待,“《百草經》說此方能清心祛邪,我特意多放了三兩蓮子心!”
    “……甚好。”慕容澤笑得咬牙切齒,“蘇小友天賦異稟,不去開醫館真是可惜了。”
    分明就是故意整人的。
    入夜,雨勢漸急。
    慕容澤躺在榻上裝睡,聽著屏風後窸窸窣窣的動靜。蘇漓正抱著被褥打地鋪,星樞劍懸在梁上照明,暖黃的光暈染得他耳垂透粉,
    方才更衣時,某人“無意間”露出半截腰線,驚得他摔了藥碗,此刻脖頸還泛著紅。
    “蘇小友。”慕容澤忽然翻身,“地上涼,不如……”
    “不如你去地上睡?”蘇漓卷著被子滾到牆角,“再亂動,我把煤球塞你被窩!”
    黑貓應聲跳上窗台,嘴裏叼著本藍皮冊子,“啪嗒”甩在蘇漓枕邊。
    “這是什麽?”蘇漓就著劍光翻開書頁,突然僵住,“《陰陽雙修秘錄》?!煤球你從哪兒叼來的?!”
    慕容澤險些從榻上摔下來,那書是他前日閑逛時無意看到的,買來研習的,藏在枕頭底下,竟被這蠢貓翻了出來!
    “定是煤球從鎮上春宮攤順的!”他裹著被子撲過去搶書,“小孩子不能看!”
    “你才小孩!”蘇漓舉著書滿屋逃竄,“這封麵畫的分明是劍訣……咦?怎麽是兩個人……”
    星樞劍突然熄滅,屋內陷入黑暗。慕容澤趁機將人撲倒在地,掌心擦過他滾燙的臉頰:“都說了不能看。”
    蘇漓心跳如擂鼓:“你、你離我遠點……”
    “噓——”慕容澤突然捂住他的嘴,“房頂有人。”
    瓦片輕響,雷雲霄的聲音隨風飄入:“係統,啟動靈識掃描。”
    【檢測到《陰陽雙修秘錄》能量波動,疑似高等功法,探索值+500。】
    慕容澤額角青筋直跳。他不過買來研究道侶相處之道,怎就成了高等功法?!
    多虧0219,他現在也偶爾能聽到一些雷雲霄的係統說話了,隻不過0219可能藏了一些目的性。
    蘇漓卻突然發力推開他,星樞劍破窗而出:“何方宵小!”
    雷雲霄閃身避過劍氣,手中留影珠對準衣衫不整的二人:“深更半夜,蘇師弟與散修在此雙修,當真風雅。”
    “雙修?!”蘇漓低頭看了眼散開的衣襟,又看看地上的藍皮書,突然醒悟,“你詐我?!”
    劍光如瀑,雷雲霄的遁地符剛燃到一半,就被星樞劍釘在牆上。慕容澤慢悠悠係好衣帶,撿起書冊撣了撣灰:“雷少宗主若羨慕,不如我送你十本八本?”
    “無恥!”雷雲霄掙開劍氣,化作黑霧遁走前撂下狠話,“待我重啟係統,定要你們——”
    “啪!”
    煤球一爪子拍散黑霧,嫌棄地蹭了蹭爪子。
    “大師兄怎麽這麽奇怪,係統是什麽?”蘇漓一臉懵圈地看向慕容澤,為什麽會又有種熟悉的感覺?難道他以前也有一個名喚係統的東西?
    翌日清晨,蘇漓頂著黑眼圈蹲在溪邊洗衣。
    昨夜鬧劇過後,慕容澤聲稱“受了驚嚇”,硬是霸占竹榻讓他打地鋪。煤球更過分,半夜鑽他被窩不說,還叼來七八本《雙修秘錄》堆成枕頭!
    “喲,洗衣服呢?”
    罪魁禍首拎著魚簍晃過來,玄衣鬆鬆垮垮,露出鎖骨上一道紅痕,那是昨夜被蘇漓用枕頭砸的。
    “離我三丈遠!”蘇漓掄起棒槌。
    慕容澤倚著柳樹笑:“蘇小友昨夜不是說,要與我探討雙修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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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盆“哐當”翻進溪水,衣裳順流而下。蘇漓追著衣物往下遊跑,沒留神踩到青苔,眼看要栽進深潭,卻被一股柔力托住腰身。
    “小心。” 慕容澤的聲音近在耳畔,掌心溫度透過濕衣傳來。
    蘇漓慌忙掙脫,卻見他忽然皺眉悶哼,肩頭滲出血色——昨夜雷雲霄的劍氣到底傷了他。
    “你……”蘇漓攥緊衣角,“回去上藥。”
    竹舍內,慕容澤乖乖褪去半邊衣衫。猙獰的傷口橫貫肩背,蘇漓上藥的手有些抖:“疼就說。”
    “比你的藥甜些。”
    “閉嘴!”
    星樞劍突然發出嗡鳴,劍穗無風自動。蘇漓抬頭望去,見窗外桃枝上係著根褪色的紅繩,與那日煤球叼來的一模一樣。
    “慕容九。”他忽然開口,“我們是不是……”
    慕容澤呼吸一滯。
    “是不是在哪兒打過架?”蘇漓戳了戳他的傷處,“總覺得你碰瓷的樣子很眼熟。”
    “……大概前世欠了你的。”慕容澤把頭埋進臂彎,藏住眼底笑意。
    煤球蹲在梁上翻白眼,尾巴掃落一本《雙修秘錄》,正巧掉進煎藥的陶罐裏。
    “慕容九!你的破書把我的藥毀了!”
    “不妨事。”慕容澤裹著紗布湊近,“古籍有雲,雙修可療傷……”
    星樞劍劈裂了床板。
    “別老是開這種玩笑!你有道侶了還來撩撥我,置你道侶於何地!”蘇漓生氣地甩開藥瓶,心酸又心塞的感覺,難不成他真的對著相處不久的浪蕩散修動了心?
    “什麽道侶?”慕容澤迷茫的看向蘇漓,我道侶不就是你嗎?
    “你說過的,你道侶就是那個叫灼華的。”蘇漓更生氣了,竟然裝傻。
    “我道侶……他忘了我,我在喚醒他的記憶。”慕容澤忽然幽幽一歎,又說道:“清和一點都不好聽,還是灼華好聽。”
    “我的字得罪你了?!”蘇漓掐了一把慕容澤的腰,“他的名字好聽你就去喊他啊!你又沒喊過我的字,整天就‘蘇小友、蘇小友’的,煩死了!”
    “蘇小友。”慕容澤忽然湊近他,“莫不是在吃醋?”
    “誰、誰吃醋了?”蘇漓結結巴巴地說,沒事湊這麽近幹嘛?別讓他聽到自己動若擂鼓的心跳聲才行。
    “反正就是灼華比清和好聽。蘇小友既然不喜歡我喚你‘蘇小友’,那便喚你……”慕容澤伸手抓住蘇漓垂下來的頭發,偷偷摸摸地吻了一下,克製而隱忍,“阿漓。”
    蘇漓聽得“阿漓”兩個字,心髒幾乎要跳出來。腦海中又閃過一段奇怪的記憶,他和一個白衣男子擠在一張小榻上,那白衣男子抱著他說:“阿漓,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他皺起眉頭,這段記憶是什麽?可惜看不到那白衣男子的臉,這聲音卻和慕容九有點像。
    不對不對,肯定是幻覺!都怪這個慕容九長得太勾人,說不定他就是男狐狸變的。
    “哼!你還是喊你的灼華去,我跟你不過萍水相逢。”蘇漓僵硬地扭過頭,卻發現頭發被某人拽得頭皮疼。“你幹嘛!還扯人頭發,幼稚不幼稚!你是慕容三歲嗎?”
    額?為什麽這句‘你是慕容三歲嗎’也挺耳熟的?蘇漓的腦海浮現一張委委屈屈的臉,竟然和慕容九一模一樣。
    “嘶!好疼!”蘇漓捂著腦袋,仿佛有人在將他扯成兩半。
    “阿漓!”慕容澤扶著蘇漓,難道是自己操之過急了嗎?蘇漓看起來很痛苦。
    “我沒事,休息下就好。”蘇漓倒在床上,“今晚你就去打地鋪吧。”
    “好。你好好休息。”慕容澤倒也不鬧他了,真怕自己操之過急,損傷蘇漓的神魂。
    給蘇漓掖好被子,慕容澤出了院子,來到廚房翻出米準備給蘇漓煮粥吃。
    蘇漓是被香味弄醒的,起來的時候竟然是大半夜,哪裏來的香味。
    他順著香味來到廚房,竟然看到慕容澤撐著腦袋坐在灶台前打瞌睡,鍋裏還煨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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