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幕悄然降臨，淩寒的手機突然響起。淩叔在電話裏告訴他，父母已經回到老宅，希望他回去吃團圓飯。
    掛斷電話後，淩寒的手指微微收緊。他轉過身，輕輕握住丁淺的手，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淺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丁淺抬眸望進他的眼睛，那裏麵盛滿了溫柔的星光。她抿了抿唇，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淩寒..."聲音輕軟得像是怕驚醒了什麽，"我很想和你一起回去，可是..."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我真的還沒有做好準備。"
    淩寒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發頂，指尖穿過柔軟的發絲，帶著安撫的溫度："沒事的，淺淺。"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這麽重要的一天，我隻是...不想留你一個人在這裏。"他頓了頓，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耳垂，"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丁淺仰起臉，望進他盛滿星光的眼睛，嘴角漾起一抹柔軟的笑意："傻子。"她的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如果你不在，那不過就是日曆上普通的一頁。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才是我最珍視的時光。"
    淩寒突然收緊手臂，將她整個擁入懷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呼吸間都是她發間淡淡的梔子花香。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收攏的臂彎又緊了緊。
    丁淺推著戀戀不舍的淩寒往門外走，他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委屈大狗，一步一回頭。她忍不住笑出聲，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快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
    淩寒突然轉身，一把將她拽進懷裏。溫熱的唇瓣在她額頭、鼻尖、臉頰流連。他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隻化作一聲輕歎。
    "新年快樂。"丁淺突然踮起腳尖，柔軟的唇在他額頭輕輕一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哢嗒"一聲——門已經關上了。
    淩寒呆立在門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還殘留著她溫度的額頭。"新年快樂..."他對著緊閉的門扉輕聲說。
    門內，丁淺背靠著冰涼的門板，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呢喃："這個傻子..."眼眶卻悄悄紅了。
    旁人都道他寵她入骨，隻因她永遠像顆小太陽般圍著他轉，眼裏心裏全是他，給足了他作為男人的驕傲與滿足。
    所有人都認定，這段關係裏，他是給予庇護的強者，她是被嗬護的弱者。
    可沒人知道，在他心裏，她才是那棵堅韌不拔的樹，紮根在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而他像菟絲花一樣緊緊纏繞著她，從她那裏汲取繼續生長的勇氣。
    那些外人看不見的脆弱時刻，是她用溫暖的懷抱為他遮風擋雨。
    "淺淺樹，淩寒花"——這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秘密。
    新年倒計時臨近，丁淺蜷在沙發裏，懷裏抱著柔軟的抱枕。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煙火盡收眼底，絢爛的光影在她眸中流轉。她正暗自慶幸住在高層的妙處，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男朋友"三個字歡快地跳動著。
    她幾乎是撲過去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同樣的煙火轟鳴聲，與他們窗外的盛況遙相呼應。兩人默契地沉默著，直到倒數歸零的刹那，窗外千萬朵煙花同時綻放，將夜空染成白晝。樓下人群的歡呼聲浪般湧來。
    "新年快樂。"他的聲音穿過電波，帶著煙花炸開的背景音，"淺淺，我愛你。"
    她將手機貼得更近，仿佛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些："新年快樂，淩寒！"聲音大得蓋過了窗外的喧鬧，"我愛你，最——愛——你！"
    最後一個字消散在又一輪綻放的煙火聲中，但她知道，他一定聽見了。
    就像她知道，此刻電話那頭的他，一定也正仰望著同一片璀璨的夜空。
    他們誰也沒有先掛斷電話，就這樣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直到窗外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漸漸平息，隻剩下零星綻放的煙花還在點綴著夜空。
    "在做什麽？"淩寒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溫柔得像夜風。
    "看煙花呢，"丁淺的聲音裏還帶著未褪的雀躍，"淩寒，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麽美的煙花。"她頓了頓，語氣突然柔軟下來，"回想起來，這一年我經曆了太多第一次...謝謝你，淩寒。"
    電話那頭傳來他輕緩的呼吸聲："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我還要經曆好多好多的第一次呢，"她的聲音又歡快起來，"希望每一個第一次裏都有你。"
    "好。"他回答得簡短，卻擲地有聲。
    "你呢？今晚開心嗎？"丁淺把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整個人陷進沙發裏。
    "嗯，"他的聲音裏帶著難得的輕鬆，"我們一家像從前一樣，和和氣氣地吃了年夜飯，在槐樹下聊天...好像什麽都沒變。"
    "我早就說過，"她的聲音輕柔下來，"他們都很愛你的。"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她又補充道："還有我，也最愛你。"
    窗外的最後一朵煙花在這時綻放，將她的告白映照得格外明亮。
    "幫我向爺爺問好。"丁淺的聲音在電話裏跳躍著，像隻歡快的小雲雀。
    "好。"淩寒的回答裏帶著縱容的笑意。
    "幫我向淩叔問好。"她又追加一句。
    "好。"他依然耐心應著，背景音裏隱約傳來老宅槐樹的沙沙聲。
    "幫我向漂亮姐姐問好。"
    "好。"
    "幫我..."她在這邊數著人，他在那邊低低的應著。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淩寒無奈的歎息，緊接著是他突然放低的嗓音："丁淺，"連名帶姓的稱呼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我現在就想見你。"
    窗外的煙花恰好在此刻綻放，照亮了她突然泛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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