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開始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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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早上,米悅隻是繞道走了創意園。
    本來隻是為了避開主教學樓前那一波“八卦論壇狂潮組”,她不想再聽“黑刻女主”的討論,不想再麵對誰又把她和某幅畫做了對比。
    於是,她走進創意園三樓的小徑。那裏比起主樓靜了許多,空氣中多了點混著木頭和油墨的味道。她喜歡。
    這裏本來是學生創新創業空間,常年被各類項目和活動占據,大多是軟創設計、數字交互、ai實驗室。靜,也雜。
    誰都無法預料,這樣的地方,會不會在某天孵出一個獨角獸公司。
    有誰可抹去誕生在咖啡機邊,電腦鍵盤或白板上的夢想?
    但她沒想到,會在轉角的盡頭,看到那扇門。
    那扇門沒有招牌,隻貼著一張打印紙牌:
    【 情緒建模空間|青鳶工作室】
    紙張邊角微卷,像是貼得久了。
    而屋裏,靜得可以聽見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
    她忽然屏住了呼吸。
    明明隻是錯走上來,卻像是……命運推了她一把。
    她往前一步,靠近那扇門,門沒鎖,虛掩著。
    光從門縫裏泄出來,像是某幅未完的畫投在地上。
    她低頭看那道光,然後——輕輕推開一條指寬的縫。
    她看見了他。
    ——
    周墨站在光中,背對著門,筆下是亮起的大屏數位板。
    他穿著白t和軍綠色休閑褲。右手執筆,動作極穩。
    畫麵上是一個女孩的背影。她坐在湖邊,左肩微縮,頭發被風吹起一綹。
    那一筆落下時,他的指節收了一下,像是用盡了什麽情緒壓住了那條線。
    而米悅,站在門外,像是忽然被那條線拽住了心。
    她認得那筆法。認得那線條慣性。認得那種把“想說的話藏進動作裏”的表達方式。
    她輕聲說了一句,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終於找到了答案:
    “是他。一定是他。”
    ——
    他沒有發現她。她站了二十秒,沒有出聲。
    然後她輕輕退後,轉身離開。
    步子快了點,肩膀有點繃,但臉色平靜。
    她不是在逃。
    她是在接受一個真相。
    ——
    晚上十點,宿舍燈剛熄,高希希拉開了上鋪的窗簾,小聲道:
    “你們說,黑刻到底是不是我們學校的人?”
    沒人接話。過了三秒,唐思雨在床下翻了個身,嘴裏咬著薯片含糊地說:
    “我覺得……可能就是周墨。”
    米悅本來正在卸妝,手微頓,棉片沒再往臉上擦。
    唐思雨像是沒注意到,自顧自分析:“你們不覺得嗎?今天我不小心刷到他手寫的草圖圖標,那線條斜收尾……太像了。”
    高希希一邊刷題一邊冷笑了一下:“你就因為一個收尾線條就推斷他是黑刻?”
    “那可不止。”唐思雨撐起手機,在小夜燈下給她們看,“你們看這張——這是黑刻漫畫第78話裏女主坐圖書館角落那一幀,我對比過米悅社團拍的宣傳照,是不是一樣的角度?”
    手機屏一亮,畫麵對比的確驚人。
    陳若琳從耳機裏拉下一邊,淡淡道:“像。”
    米悅輕輕“啪”一聲合上了卸妝棉盒:“隨便像,像的人多了。”
    “可你不否認。”高希希眼角掃她。
    米悅站起身,走到陽台拿毛巾,語調淡得像冰化成水:
    “如果我說我知道他不是,你們就不會討論了嗎?”
    “可你從來沒說他不是。”唐思雨撐著胳膊探頭,“你以前聽我們說他像,還會笑,現在你都不說話了。”
    陳若琳忽然開口:“你是怕他說出來以後,別人看你的眼神就變了。”
    全屋瞬間安靜。
    米悅站在陽台,背影挺得直,但沒有動。
    半分鍾後,她回頭,臉色如常:“我是怕他說出來以後,畫不下去了。”
    唐思雨:“啊?”
    米悅慢慢坐回床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尖。
    她輕聲說:
    “有時候一個人畫你,是因為他不能說你。
    如果你逼他說了,那幅畫,可能就再也不畫了。”
    高希希眼神微凝,沒再插話。
    陳若琳卻忽然支起身子,撐著下巴笑了一下:“我倒是覺得,這太有素材感了。”
    “什麽?”
    “我最近構了個小說女主。一個學姐,被畫進全網最火漫畫裏,卻沒人知道她是誰——然後她開始懷疑身邊的某個學弟。”
    “你……要寫這個?”
    “你們覺得——應該寫成he還是be?”陳若琳挑眉。
    沒人接話。
    但米悅的手,悄悄捏緊了床單。
    那晚,她沒說一句“不是他”。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開始,護著他了。
    ——
    淩晨一點,米悅還沒睡。
    她把被窩疊得整整齊齊,靠在床頭,手指滑著手機界麵,像是在找什麽,又像是在逃避什麽。
    然後,她刷到了一條匿名推送:
    【你覺得周墨,是黑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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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那一行字看了十秒。
    沒有選“是”,也沒有選“不是”。
    隻是把它截圖,存進手機的相冊,又拖進一個新建的備忘錄文件夾。
    她給文件夾起了個名字,敲下那四個字時,手指有些抖:
    “他是不是”
    她沒點發送,也沒打開任何社交平台。
    她隻是靜靜地翻開抽屜,從最底下拿出那本速寫本——她最早用來練線條、記構圖的小冊子。
    她在第一頁寫下一行字:
    【起筆角度:偏左8°,光影收線帶延時反轉,常出現在情緒回落場。】
    第二頁寫的是:
    【他喜歡畫眼神躲閃時的肩膀動作,那是他不懂“表情”時的代替解法。】
    第三頁,是一張速寫,畫的是一個男孩坐在樓梯上,背對光源,肩膀寬窄,手裏拿著一支斷筆。
    她寫了一句:
    “我越來越像他筆下的人物。”
    她關上本子,塞進包裏。
    但第二天早上,她去圖書館找資料時,忘了拿走那本。
    它就那麽安靜地,躺在二樓角落座位的桌上,封麵朝下,像一封寫到一半的情書。
    ——
    十點十五分,周墨來圖書館還資料。
    他沒想看那張桌子,但路過時,瞥見了那本封皮熟悉的小冊子。
    他拿起來,翻開第一頁。
    起筆角度,光影線,心理取景點——
    每一項都精確得像是技術評估報告,卻藏著某種情緒濾鏡的柔光。
    然後他看見第三頁那句:
    “我越來越像他筆下的人物。”
    他怔了一秒,低頭輕笑。
    那笑不是輕鬆,而是一種被“看到之後的失重”。
    他合上速寫本,把它夾進了自己的畫冊最前頁。
    不是藏。
    是收起。
    她在找他了。
    而他,終於有了回應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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