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真是,太會偷偷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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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閉幕那天傍晚,天比往常更早黑下來。
風還在吹,帶著些細碎的樹葉與街角煙火攤的甜味。
南大的校園安靜得不像白天那個排隊到操場外的展覽日。
很多人已撤場,畫冊和燈光、台詞和腳步聲,都一並被收起。
但米悅還沒從那種情緒裏走出來。
她走得慢,像每一步都踩在畫紙上,要踩實、踩穩、踩進心裏。
回到宿舍時,寢室沒人,燈是關著的。
桌上放著一個快遞盒,沒有名字,也沒有寄件地址。
隻有收件欄寫著——
“yue.0324”
她愣了愣,輕輕把快遞拆開。
裏麵有兩樣東西:
一封淡藍色信紙包著的信,一本厚重的、被牛皮紙包裹的冊子。
她先打開信。
那字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他寫的。
那種帶點不安,卻極努力寫整齊的字體,她在紙條上、在他給她遞咖啡時留的便簽上都見過。
信裏沒有稱呼。
開頭寫著:
“我本來想親手把它交給你,但最後還是改變主意了。”
“我想,這樣你看到的時候,情緒也許能更完整。”
“不是怕你生氣,也不是怕你看出我是誰。”
“隻是……這些畫從來不是為了驚豔誰,隻是為了記住——”
“你出現的那些日子。”
“每一筆都是真的。”
“我喜歡看你,動作,神態,情緒……”
“所以我想——留下它們。”
她看完信時,手指有點抖。
她輕輕把信疊好,放到枕邊。
然後,慢慢拆開那本冊子。
外封是純色牛皮紙,沒有字。
但她剛碰到封皮的那一刻,就知道裏麵是什麽。
她早該知道的。
——
畫冊第一頁是:9月18日。
畫的是圖書館外她靠在窗邊看陽光的樣子。
旁邊寫著一句話:
“她的睫毛像玻璃纖維在光裏震了一下,我沒看清她的眼睛,但我想,她是在想未來的樣子。”
她吸了口氣,翻第二頁。
10月9日,她打噴嚏,沒帶紙,他遞過來那天。
畫上的她嘴唇有點紅,鼻尖冒著一點細汗。
旁邊寫著:
“我手裏那包紙,終於有了用處。她說謝謝的時候,我想說不客氣,但嘴太幹,什麽也沒說出來。”
第三頁,第四頁……
她一頁頁翻下去,畫風從初期的拘謹到中段的流暢,再到後來幾乎連線條都不打草稿。
每一筆,都是他在看她。
每一頁,都是他在偷偷愛她。
她忽然明白了什麽。
她一直以為是她在被動接受這份感情。
但原來——
他才是那個在悄悄靠近、拚命記錄的人。
她不是“女主”。
她是“唯一”。
她握著畫冊的手,慢慢收緊。
眼睛有點酸,卻不想眨。
她想把這些畫都刻進心裏,像記住一個季節,記住一整年。
——
夜越來越深,宿舍樓外隻剩幾盞燈還亮著。
米悅坐在書桌前,畫冊攤開在她麵前。
她手撐著下巴,頭發有點亂,眼圈發紅,卻沒合眼的意思。
她一頁頁地看著,像是在翻一本日記——但不是她寫的,是別人寫給她的。
畫冊的中段,是她扭傷腳時的樣子。
她穿著圓領t恤,綁著馬尾,背影挺直,腳踝有點紅腫。
他畫得極細,每一根草都像是在替他說話。
“她說沒事,其實咬著牙走挺著。”
“我不敢扶她,又想扶她。”
“她說,‘你可以不用這麽……照顧我。’”
“我隻想照顧她。”
“那天我回來畫了三十個表情。”
米悅看到這裏,捂住了嘴巴。
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不是悲傷。
是一種被“悄悄知道”的震撼。
她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她以為自己能理智、冷靜、不被任何“撩”動搖。
可他什麽都沒說。
隻是畫。
一筆一筆地,把她所有的情緒拆解成圖案。
她翻到一個雨天的畫。
那天她沒帶傘,在圖書館走廊下站了半小時。
畫裏她抱著書包,頭發有些濕,衣角沾著水。
旁邊寫著:
“我想衝出去給她傘,但怕她說‘別多管閑事’。”
“我隻能站在對麵,看她低頭看書。”
“其實她根本沒看進去,我知道。”
又一頁。
是她在動漫節後台的那張。
那是她念黑刻文稿後,走回後台的神情。
她神色疲憊,眼眶紅了,手裏還握著那張稿紙。
他畫下那一刻。
旁邊的字——
“她讀得很好。”
“我知道她是為我站上去的。”
“我想走上去抱她。”
“但我怕那一刻,她會把我推開。”
“所以我藏在觀眾裏,鼓掌。”
畫冊的最後幾頁,線條變得粗糲。
像是在情緒崩潰後拚命穩住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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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畫展剛開的時候。
她站在那幅《每一次回頭都像光》下,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幅畫。
他畫的是她盯畫的樣子。
而不是那幅畫本身。
他寫著:
“我終於明白——她不隻是光。”
“她是在伸出手,把我從陰影拉出來。”
米悅咬著唇,看完最後一頁。
她沒有哭了。
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從抽屜裏取出一張便簽,寫下一句話:
“你畫的不是我。”
“但你一直在看我。”
她把便簽貼在畫冊最後一頁下方。
又翻回前麵那一頁,輕輕地摸了摸那張“軍訓補水”那一頁。
她笑了一下,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他:
“你真是,太會偷偷愛我了。”
——
淩晨兩點,南大的夜徹底安靜了下來。
寢室樓下偶爾傳來貓叫聲,風吹過窗縫,帶進一點冷意。
米悅坐在台燈下,桌麵一片柔光。
她把那本畫冊輕輕合上,放在枕邊,就像小時候抱著的故事書。
她沒有哭了。
但她心裏像有東西被慢慢填滿了。
不是突如其來的感動,也不是情緒暴走後的釋懷。
是一種被“看見”的確鑿感。
那種感覺,不需要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也不需要問“你畫的是不是我”。
她知道。
她從來都知道。
她隻是——終於準備好承認了。
她從書架上拿出自己的速寫本。
那是一本留白很多的練習本,封皮還是上學期貼的“隱形者”貼紙。
她翻到一頁空白。
沒有畫線稿,也沒有思考構圖。
她直接拿起筆,開始畫。
畫麵裏是一個少年,穿著隨意,頭發有點亂,蹲在校園角落的台階上,低頭看著手裏的畫本。
他的背影有點瘦,但安靜得像一段琴音。
她畫得很慢,很輕。
她不敢描太重,怕破壞了那種“被她悄悄看見”的感覺。
她給這幅畫取了個名字:
《那個偷畫我的人》
她在角落寫了一句:
“我知道你畫的不是我。”
“但我一直在畫你。”
寫完後,她合上本子。
躺回床上,把畫冊抱在懷裏。
那一夜,她睡得很晚。
但睡得很深。
她夢見一個少年,把她畫進了風裏、光裏、雨裏——也畫進了自己的每一個夢裏。
而她,也終於,在夢裏畫了他一次。
不是為了回應他。
是為了讓他知道:
她也在靠近他。
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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