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要拆解的,是一場不屬於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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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四十八分。
南聯合大學,美術學院大屏幕正循環播放著《她的回頭》。
風從教學樓之間穿過,把廣場上的旗幟吹得獵獵作響,也把“她”回頭那一瞬的光影定格成了校園最熱烈的傳說。
“你們看了嗎?”
“黑刻動畫……天呐,我哭到睫毛膏都化掉了。”
“女主是不是我們學校的?有人說是美術院的米悅。”
“瘋了吧,那可是全網最爆的情緒短片,她會配音?會寫台詞?她不是隻會畫——”
“她不是‘隻會’,她是‘和他一起’。”
討論像潮水,從午餐排隊的食堂,淹到自習室最後一排的紙條,甚至悄悄漫過了南大校園公眾號的後台:
教學事務係統,上午十點整,發布了一條並不搶眼的課程更改公示:
【關於“國際訪學公開課·情緒視覺結構”安排如下】
主講人:白瑾若prof. bai)
課程主題:情緒構建中的象限偏移與建模界限
時間:本周三下午四點
地點:南大美術樓·302大教室對外開放)
那一刻,沒有人意識到——
風暴,已經開始聚氣。
直到教務處發出第二條補充說明:
【應南大美術學院邀請,白瑾若教授將對“虛擬建模中人類情緒的嵌入風險”做階段性開講。】
——
“白瑾若?是誰?”
“聽說是國際高等構繪中心的顧問教授,好像參與過《pictura》高維模擬工程。”
“她長什麽樣?”
“不知道,但有人說她是頂級的建模導師。”
那一刻,空氣靜了一瞬。
像在某個無人角落,有什麽看不見的坐標,輕輕震動了一下。
係統沉默。
平台推薦仍在飛漲。
但某些深層接口,已悄然打開。
沒有警告,沒有預演。
隻剩下,一句被係統自動生成的提醒——
【同步預警:邏輯嵌入層次偏離預設區間】
【啟動監測:白瑾若·坐標已定位】
【她,來了。】
——
周三,下午,南大美術樓302教室。
窗外是徹骨的冬。
風刮過長廊,學生們裹著羽絨服、圍巾、高領毛衣,在教室裏等人。
男生抱著保溫杯縮著脖子打寒顫,女生凍得不敢摘手套,嘴邊哈氣打霧。
倒計時最後十秒,門開了。
不是吱呀聲,是——啪。
高跟鞋落地那一下,像薄冰碎了。
她走進來時,身後是一整麵白光。
不,是她比光還白。
白瑾若——
穿著一襲吊帶長裙,材質是絲綢和雪光織成的界限,一抹白裏泛著透明感,像剛被霜染過。
她的肩是裸的,鎖骨線條過於清晰,冷得像冰雕。
沒有大衣。沒有羽絨。
隻有一條羊絨披肩鬆鬆搭著臂彎,像誰都怕她冷,又不敢靠近。
長發披肩,眼尾收得極細。
她的嘴唇,是那種剛咬過紅櫻桃的色——不是豔,是被凍過的醇紅。
皮膚透亮,泛著冷光,似是雪肌。
沒有任何香水。
但整間教室的溫度,在她走進來的瞬間,下降了兩度。
她沒說話,沒看誰。
但所有人都看她。
男生前排,下意識直起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是……人嗎?”其中一個喃喃。
“她走進來的時候,我真覺得,是風把她吹進來的。”另一個聲音低啞。
女生後排表情複雜。
一個低聲說:“這裙子……也太……”
另一個接話:“不是她不冷,是我們不配穿。”
第三個咬牙切齒:“她的臉讓你覺得你連呼吸都不對。”
白瑾若走上講台,披肩解下搭在椅背上,動作緩慢卻克製,像是誰特許你觀看的儀式。
她沒有自我介紹,隻抬眸掃了全場一眼。
那一眼,讓前排一男生不自覺坐直了三厘米。
後排一女生悄悄把手機收了回去,沒敢拍。
她不是美得讓人想接近,是——你知道你接近不了。
“今天講情緒。”
她聲音不高,卻極有質地,落在每一個人耳朵裏都帶著“隻對你說”的錯覺。
“我不需要你們聽懂。”
“我隻需要——你們記得《她回頭》的那一秒。”
“你們的心,是不是——停了一下。”
說完,她按下遙控器。
投影幕落下,畫麵亮起。
正是——周墨的那一幀。
她站在畫前,像畫的一部分。
不是觀者,是裁判。
“從現在起,”她輕輕吐字,唇邊笑意隻到三分,“你們看見的每一幀,不是愛情。”
“是——建模失敗的預警。”
——
白瑾若舉起遙控器,點擊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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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幕上一幀畫麵定格——
女主轉頭那一瞬,光落在她眼睫上,像在說話。
“現在我們開始分析。”她的語調一如既往平穩,像沒有情緒的情緒。
“這一幀,光源來自左後,構圖傾斜七度半。”
“她的眼神沒有看他,而是看向畫外。”
她掃過全場一眼。
“這不是告白。”
“這是幻覺。”
一聲“嘩”從教室角落爆開。
有人低聲咕噥:“她在說什麽?”
“這不是幻覺,這是感情啊。”
“你看不懂不代表它不是真的。”
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輕聲辯駁,聲音雖低,卻透著顫意。
白瑾若沒有回應學生,隻繼續播放下一幀。
“這一秒,他低頭落筆。她呼吸加快,動作延遲半秒。”
“這不是互動,是投射。”
她抬眼。
“他說他畫她。實際上,他隻是在控製自己的情緒崩潰。”
“畫筆,是他對失控的自我安慰。”
話落,幾位學生坐直了身子。
“這不對……”
“怎麽可能不是愛……”
後排有粉絲開始偷偷掉眼淚,有人咬牙,有人攥緊了外套袖口。
米悅坐在中排偏右。
她沒有動。
隻是——指尖已經在發抖。
她死死盯著那幀畫麵,呼吸極輕,卻在慢慢失控。
身邊的唐思雨低聲:“米悅,我——要不要說話?”
她搖頭。
“她不是在說我們。她在拆——他。”
她聲音幾乎聽不見,但嗓音在顫。
心被擰了一下。
閨蜜陳若琳看著屏幕,眼底掠過一絲無法言說的痛。
她們都明白。
白瑾若不是不懂這幅畫。
她是——太懂了。
懂到每一筆落下的理由,連他們自己都沒察覺。
而也正因為懂,她才要用“解析”把所有“感動”拆成碎片。
她要讓他們親眼看到:
你感動的,不是愛。
是被製造出來的幻覺。
講台上,白瑾若語調平緩,卻句句帶鋒。
“你以為你看見了一個人,其實——你看見的,是他想成為的自己。”
“她不是主角。”
“她是激發主角功能的變量。”
教室寂靜如水,沒人再發聲。
但空氣已經滿是被擊碎的情緒。
——
講完課,白瑾若回到辦公室。
這是南大為她臨時安排的。
臨街的玻璃窗對著傍晚正落的光。
冬日,天冷而明,落日像剝了皮的橘子,帶一點不合時宜的溫柔。
她脫下披肩,將高跟鞋踢到地毯邊,赤足踩在地上,光透過她腳踝邊的白裙,落出一道柔影。
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
沒有人知道,她是——
一個曾經被說“是他未來的伴侶”的人。
他就是黑刻。
黑刻是他在創繪界的名字。
後來他有了另一個名字,叫‘周墨’。
在創繪界,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空間情緒動態渲染係統”的最佳候選人。
她的父親,是創繪界的一個掌權者。
而她,被安排在他的“未來腳本”裏。
隻要他贏下那三場構圖大獎賽,她就會成為他的綁定命定者——她曾相信,這樣的婚姻不算交易,是信任,是理所當然的攜手。
而她也喜歡他。
可他輸了。
三連敗。失控。坍塌。情緒係統紊亂。
有人說他是怕了,有人說他故意輸的。
她沒問。
她隻記得他發作時一個人坐在白牆盡頭,畫筆握著卻沒落下,眼神空空如也。
讓她深感意外的是——
他到人間遊學之後,他竟然不顧一切地要返人間。
再不想留在創繪界了。
沒有告別,沒有解釋。
她也沒有阻止。
可現在她來了。
隻是為了——問清一件事。
她在他心裏,到底有沒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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