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我不是給她錢,是想讓她有選擇的自由
字數:4791 加入書籤
早晨的廚房,安靜得有些異常。
粥在鍋裏咕嘟冒泡,米悅坐在餐桌旁,一口未動。
周墨坐她對麵,肩膀繃得直,像是隨時要起身應戰的士兵。
米悅母親站在灶台前,身影被窗外透進來的光剪出一圈淡淡的邊。
她動作緩慢而有序,把雞蛋打進碗裏,攪拌,不言不語。
“你知道嗎,”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粥麵的氣泡破開,“米悅還在我肚子裏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人了。”
“你爸,”她低頭,像說的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往事,“他在我們結婚第二年,認識了他所謂的‘真愛’。”
“我挺著肚子去找他,找不到人,隻能找律師。結果他還反過來說我‘情緒不穩定’。”
她把雞蛋液倒進鍋裏,聽著聲音“滋啦”一響,她才抬頭看向米悅。
“法院判我贏了,說他得付撫養費,家庭補償。我拿著那張判決書站在回家的公交上,感覺全世界都該為我鼓掌。”
她頓了頓,眼神冷下去。
“可你知道嗎?判決書不會幫我扛起一個孩子的夜裏發燒,也不會替我搬家、找房、忍著孕吐上班。”
她看了周墨一眼,目光沒有敵意,隻有一種被時間砥礪過的清醒:
“我不是不相信愛情。我年輕的時候,比你們還敢愛。”
“但我也見過‘我愛你’這句話,從承諾變成武器——快得隻需要一次電話。”
廚房一時間隻有油鍋的響聲在繼續。
她關火,緩緩走過來,在餐桌前坐下。
“我不是在質疑你有沒有心。我是問,你願不願意把你說的那些‘準備好’——變成她能握在手裏的、哪怕你不在,也不會散的東西?”
她看著米悅,“我隻要知道,她不會在某天醒來,發現手裏連夢都沒留下。”
話說完,她低頭舀粥,仿佛剛才隻是隨口一談。
可那一勺粥落進碗裏的聲音,卻比敲鑼還重。
——
沉默,像一層密不透風的玻璃,把餐桌上的三人隔開。
周墨沒有立刻回應。
他隻是低頭,把碗裏的粥慢慢攪拌,勺子一圈一圈地畫著圓,就像他在心裏琢磨的問題,也兜著圈。
直到那碗粥快涼了,他才抬起頭,看向米悅母親。
“阿姨,”他輕聲說,“如果我現在說我理解你,可能還是太早。但我想聽清楚——你希望我怎麽做?”
女人點點頭,像是在等他這句話許久了。
“我不需要你解釋過去的錢怎麽來的,我隻要兩點。”
她豎起一根手指。
“一,這筆錢不能是臨時借貸來的,也不能是某種短期應急——我要賬目清晰,來龍去脈你得能說得出。如果這是你為我女兒準備的,那它就不能是泡沫。”
她舉起第二根手指。
“二,把其中的八十萬,無條件轉到米悅的銀行卡上。不是投資,也不是婚禮預算。你要證明這不是‘跟我女兒綁定’的籌碼,而是‘我信她可以掌握’的開始。”
語氣沒有高調,也沒有為難,反而帶著一種“我已經說得夠清楚”的平和。
她頓了頓,緩緩補上最後一句:
“我這人,說話可能不讓人舒服。但我吃過太多‘甜言蜜語後全盤翻車’的苦。”
“我不怕你有野心,我隻怕她沒底氣。”
米悅握著勺子的手輕輕一顫,轉頭看向周墨。
周墨沒有馬上表態。
他隻是靜靜看著她的母親,再看一眼身邊那個眼神複雜的女孩,眼底卻是一貫的篤定。
像一把筆,在紙上遲遲未落,但線條早已預設好走向。
他不急,他隻是等米悅點頭——
不是答應他,而是,接下她母親遞出的那個沉甸甸的“愛與恐懼的合約”。
——
那一刻的沉默,比拒絕還讓人窒息。
米悅低著頭,眼神落在桌麵,仿佛在看粥碗邊緣那一圈淡淡的熱霧,也仿佛在看她母親親手織起的那層防護牆——
它太沉太厚,幾乎遮住了未來的光。
她不是不想說話。
隻是,太多複雜的情緒擠在胸口,一時找不到哪個先出場。
終於,她開口了,聲音輕得像風碰過窗縫:“媽,我知道你不是在挑他。”
她抬眼,看著母親,也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孩——
那個一直用“畫出來的心”替她說話的人。
“你是在護我,是怕我摔得像你當年一樣。”
母親眼神閃了閃。
“但我也想告訴你,我不是你。我想過那種摔倒的可能,可我更怕的是,從頭到尾都沒跨出去一步。”
她把勺子輕輕放下,像是放下一段舊夢,接著說:
“我願意接下那八十萬,不是因為我不信他,而是我終於知道我可以信我自己——我可以有底氣,不是靠他,而是和他一起。”
周墨這才轉頭看向她,眼底的光溫柔得像夜晚星河的倒影。
“這不是你要不要,”他說,“是你想不想。”
米悅點頭,堅定地說:“我想。”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這一句“我想”,沒有怯意,沒有羞澀,隻有屬於成年人愛情裏的坦然——
我不是靠你生活,但我願意和你共擔起一場未來。
周墨輕輕勾唇,“那就轉過去。”
他掏出手機,沒有猶豫,打開銀行app,點進轉賬頁麵,將八十萬整整齊齊轉入米悅的賬戶。
轉賬完成的那一刻,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像是未來剛剛被點亮。
可他還沒收回手機,米悅母親就起身,從餐邊櫃裏拿出一張紙,走過來,放在桌上。
不是賬單。
是一張打印好的《贈與聲明書》。
那紙紙明明又薄又輕,卻像壓住整段未來的石。
她語氣平靜,沒有起伏:“錢轉了,我不攔。但請你簽下這份聲明。我不怕你反悔,我怕她被失信的人傷害。”
周墨垂眼看著那紙上的字,一行行黑字落在白紙上,像一道道現實的分界線:
茲證明:本人,周墨,自願將人民幣捌拾萬元整¥800,000)以贈與形式,轉入米悅個人賬戶。
本筆贈與不附加任何條件,不因婚姻、戀愛、合作或未來變動而撤回。
本人知情、知法、自願承擔全部法律後果。
他沒說什麽,隻是拿起筆,在名字處,一筆一劃地簽下:
周墨。
然後抬頭,聲音很輕,卻像穿透霧靄:
“我畫過她的模樣無數次,但今天,是我第一次,為她簽下自己的真心。”
母親望著他,終於不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收起那張紙,像是在收一場太漫長的防備。
“周墨,”她的聲音微啞,卻篤定,“你不是贏我,是贏過我曾經的絕望。”
——這一紙承諾,不是束縛。
而是——放行。
喜歡學姐,你是我一筆一畫撩動的春光請大家收藏:()學姐,你是我一筆一畫撩動的春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