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最後再幫他一回,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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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老人瞧著“妖刀”顧明堂那副憋屈得好似要哭出來的模樣,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揚。他那張宛若童子的臉上本是光滑無紋,可這會兒因著“妖刀”吃癟的窘態,眼角眉梢竟也添了些許褶子和笑紋。
    “老鬼,想笑就笑吧,可別強憋著,不然真得憋出一臉褶子,一下子老十歲去。”“妖刀”抬眼瞟了瞟天機老人那因強忍著笑意而憋得有些發紫的臉,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實在對不住,沒控製住。”天機老人笑得前仰後合,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老妖,你說你把慕容姑娘救了帶回東海,你那翠鳴島上豈不是更加熱鬧?美人相伴,多愜意啊。”說著,眼中還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你這老東西,少在這兒拿我打趣!我還當你能說出什麽靠譜的主意,就憑你這張娃娃臉,哼,我真是高看你了。”“妖刀”哭笑不得地回道。
    “行了,不跟你閑扯了。這慕容姑娘的情況可是刻不容緩,再拖下去,怕是真要去見她的太奶了。老妖,聽聞你有一門靈慧境的練刀入門功法,其中有一招甚是精妙,好似以刀代指,點穴之時輕盈敏捷,宛如風拂弱柳、燕掠波心,叫什麽來著?瞧我這記性,竟是一時想不起這招式的名目了。”
    “哼,那招叫‘靈犀一點’。”妖刀白了天機老人一眼,接著說道,“此招需以內力貫注刀身,刀尖輕顫間尋得穴位,如同靈犀相通般精準無誤。出刀之時,身形如電,刀身閃爍間恰似夜空流星劃過,瞬間點向穴位。且看——”
    妖刀說罷,手中‘一輪明月’彎刀一抖,整個人如鬼魅般欺身向前,刀身化作一道寒光,眨眼間已貼近目標,隻見刀尖輕點,若蜻蜓點水卻又快如疾風,精準地落在一處穴位之上,而那刀身周圍竟泛起一層淡淡的靈力光暈,仿佛是內力與刀完美融合的具象化表現,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含著精妙的控製與強大的威力,能在瞬間製敵於穴位之上,使其動彈不得。
    對,對,就是這招,還等什麽,救人要緊,段、柳二位丫頭扶起慕容姑娘,老妖,按我說的準確度要毫厘間。”天機老人神色一正,再不見方才那嬉笑之態,言語間滿是急切與凝重。
    “你這老東西,再多嘴耽擱,信不信我先拿你這顆狗頭祭刀!”妖刀雖滿臉不耐地嗬斥著,但其身姿已然緊繃如弦,手中‘一輪明月’刀嗡嗡顫鳴,似是與他心意相通,急切地渴望著出擊。那彎長的刀刃之上,隱隱有幽光流轉,仿佛是來自九幽深淵的魔影在躍動,又似是星辰之力在刀身中匯聚,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天機老人深知此刻事態緊急,也不與妖刀計較,快速說道:“上走神庭、百會、印堂三大穴,此乃諸陽之會,氣之樞紐,以你之刀引動天地靈氣,化為靈絲,如靈蛇蜿蜒而入,疏通其頭部淤塞之氣;中點膻中、鳩尾、巨闕,此為心肺要穴,關乎氣息命脈,運功時當引動周身靈力漩渦,聚於刀尖,恰似那混沌初開的星辰之力,輕盈且精準地驅散髒腑間紊亂之氣;下指向關元、氣海、中極,此乃丹田之所在,根基之所依,行功需召喚九幽之下的玄冥之力,沿著刀身攀升,內力如滾滾冥河之水,緩緩注入穴位之中,培固其本源之氣。運氣如太虛神禦,禦無形之力,控縹緲之氣,方能使各處穴位氣機順暢,救慕容姑娘於危急之中。”
    ‘妖刀’聞言,眼神瞬間變得幽深如淵,其中似有星辰幻滅、混沌初生之象。隻見他猛地大喝一聲,聲浪滾滾如雷,竟震得周圍空氣都泛起層層漣漪。緊接著,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瞬間欺身至慕容姑娘身前,手中‘一輪明月’刀刹那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之中似有無數符文閃爍隱現,宛如來自上古的神秘咒印。
    刀身舞動,快若閃電,卻又似慢如蝸牛,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清晰可見,卻又讓人來不及捕捉。那刀尖輕點之處,空間仿佛都被扭曲,隱隱有黑洞般的旋渦出現,貪婪地吸納著周圍的天地靈氣。隨著刀尖觸碰到慕容姑娘的穴位,一道絢麗的靈力光帶順著刀身蜿蜒而上,融入她的體內,如銀河落九天般壯美,又如春雨潤物般細膩無聲。
    ‘妖刀’的身形在空中輾轉騰挪,宛如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每一次落刀都似帶著開天辟地的偉力,又在即將觸碰到穴位的瞬間變得輕柔似水。那靈力光暈環繞著他和慕容姑娘,仿佛是一座神聖的守護光幕,將他們隔絕於塵世之外。在這神秘而玄幻的刀法施展之下,慕容姑娘的麵色竟漸漸有了一絲紅潤,氣息也趨於平穩,仿佛是從死亡的邊緣被緩緩拉回人間。
    “成了,老妖,你可是功不可沒,普慧僧,禪意怎麽說來著?”天機老人看向不遠處的普慧和千麵。
    普慧僧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此乃善緣福報之顯化,‘妖刀’施主武藝超凡,心懷悲憫,方能於危急之際施此援手,挽慕容姑娘於瀕死之境,實乃功德無量之舉,亦是我佛慈悲之光的閃耀。禪意者,心向菩提,諸般善舉皆為法相,今日之事,正應了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之理,善哉善哉。”千麵站在一旁,眼神中透著幾分複雜,微微點頭,似是對普慧僧所言深以為然,又似在思索著這其中的機緣巧合與因果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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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來,我不過是個在山村野嶺中打滾的粗人罷了,哪懂得那些禪道大義,上不得台麵,也離廟堂甚遠。如今細細想來,總覺得是被你這天機老鬼給算計了。在場的諸位,論起對穴位的了解和功夫的高低,又不是隻有我一人,為何非得我來救這慕容丫頭?再者說了,你瞧瞧現在這情形,這丫頭依舊昏迷不醒,不死不活的,我這一番功夫豈不是白費了?”“妖刀”皺著眉頭,滿心疑惑地看著躺在一旁毫無動靜的慕容雲朵,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滿和懊惱。
    “哼,你還真當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了?就憑你那‘靈犀一指’,難道還指望能讓一個重傷瀕死之人瞬間痊愈?這後續自然還得有另一人出麵,帶她回東海悉心調養才行。”天機老人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為什麽找你?那是因為這‘靈犀一指’乃是靈慧境的獨門絕技,唯有你才能有一線生機救慕容姑娘。你以為我或者混沌道人,亦或是其他人能行嗎?若不是非你不可,你當我願意在這兒跟你多費口舌?”
    聽到天機老人這般言辭,‘妖刀’原本的怒氣竟漸漸消散,轉而心底湧起一絲得意來。畢竟被人如此看重,認定隻有自己具備這般獨一無二的能力,任誰心裏都會有些飄飄然。
    “罷了罷了,天機老鬼!你既說需另一人相助,才能徹底將慕容姑娘救好,那此人究竟在何方?又是何許人也?你且速速講來,救人之事十萬火急,我可不願自己這一番辛苦都付諸東流。倘若最終還是救不活慕容丫頭,那可休怪我甩手不管了。”‘妖刀’雙手抱胸,那如炬的目光緊緊鎖住天機老人,滿臉急切地等待著他的回應。“你可別跟我故弄玄虛,說是什麽混沌道人,我東海翠鳴島可供不起這尊大佛。”
    “哼,若真是混沌道人,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天機老人話到嘴邊,又瞥了一眼抱著夜雨屍身、神情呆滯的夜柔,終是咽了回去。
    眾人心中對天機老人所言之人已隱隱有了猜測,此刻唯獨“妖刀”和那個‘她’,還尚不知情。
    “老鬼,你倒是快說啊!究竟誰能救這丫頭?隻要能救,管他是誰!”‘妖刀’仍不罷休,繼續追問。柳俏棠見狀,連忙出言阻攔:“師傅,還是讓天機前輩先斟酌一番,再慢慢與您細說吧。”柳俏棠已然洞悉天機老人所指何人。
    “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風晨曦和夜柔姑娘交代,其餘各位還請在此稍候。混沌道友,開啟九幽封魔混沌大陣吧,你們二人帶著你們的師傅,也就是夜雨,隨我來。”天機老人此言一出,風晨曦、夜柔和混沌道人三人神色各異,皆露出微妙的神情。
    混沌道人深知天機老人定有算計,也不多問,隻是默默點頭,走到大陣跟前,雙手掐訣,瞬間,大陣中出現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清晰可見。
    風晨曦聽到天機老人的話,先是一愣,隨即麵露喜色,抬手拍了拍師妹夜柔的肩膀。
    夜柔緩緩抬頭,望向師姐,順著師姐手指的方向,看到天機老人正緩緩朝著大陣裏的歲月閣走去。
    “師妹,抱起師傅,我們跟上前輩,說不定師父還有救!”風晨曦難掩喜悅之色。
    “師姐,這是真的嗎?”夜柔仿若置身夢中,不敢置信。
    “我也不確定,但心中總有種預感,不知對錯。走吧,先進去看看,歲月閣中藏著許多我們未知的秘密,或許真有轉機,不是嗎?”風晨曦目光堅定,透著一絲自信。
    夜柔精神一振,臉上瞬間先是激動的哭了,哭過又馬上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一掃之前的陰霾。
    歲月閣內,風晨曦和夜柔小心翼翼地抱著夜雨,靜靜地凝視著前方一直緊盯著歲月大殿的天機老人,一時間,幾人都仿若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整個空間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淌。
    良久,天機老人才緩緩開口:“把你們的師父安置在歲月閣大殿之中吧。這或許是因禍得福,若不是阿牛那魔化的一拳,你們師父也不會有此機緣,在此地,他的武力極有可能再上一層樓,突破至靈慧境界。”
    “前輩,我師父明明已經......這怎麽會和靈慧境有關呢?這實在讓人難以理解。”風晨曦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
    “是啊,境界提升向來是活人的事情,可有些人就是例外,就如你們的師父夜雨。你們可知他上次進階宗師境是如何度過的?”天機老人說完,看向一同搖頭的夜柔和風晨曦。
    “上次,你們的師父在泰山舍身崖前縱身一躍,在崖下苦熬五載,於死生、生死之間參悟,才得以領悟儒家宗師境的真諦;如今這番情形,不也正是生死之間的參悟嗎?這歲月閣中,依我之見,必有儒家大聖的氣息,夜柔姑娘可能沒有感覺,你風晨曦怕是不會不知道吧,你身上那關於《乾坤儒經》的氣息,怕是瞞不了我的,所以我並不擔心你們的師父。隻是眼下,外麵的慕容姑娘和與你們二人緊密相連的那熊小子,才是最為棘手的難題。若不妥善解決,大夏怕是即將麵臨一場滅頂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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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鹿鳴書院早已與他恩斷義絕,他的事,與我們再無瓜葛。我滿心滿眼隻有父親能否重回人間,至於什麽境界突破,隻要父親能活,其他於我而言皆如浮雲。”夜柔的聲音似裹挾著冰碴,從那無盡黑暗的淵藪吹來徹骨的寒風,令人周身一顫。
    “你們的師父、父親夜雨,我心中有數,他不會在此殞命,我乃天機老人,難道我所言還不足為信?”天機老人被夜柔的冷漠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前輩,您的話我們自然信得過,可即便如此,他也曾手染我鹿鳴書院同門之血,我們對他已再無信任可言,他不再是我們可以依靠、值得托付之人,書院又何必再理會他的死活?他的事,我不願聽聞,更不想插手。”夜柔再次冷冷回應,那寒風仿若在心頭肆虐,讓她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揪心之痛。
    “你且抬起頭來,直視於我。倘若那人仍是往昔你的夜風,你當真也忍心不管不顧?捫心自問,若他有著難言之隱、無奈之舉,你們就能眼睜睜看著他淪為整個武林的眾矢之的,被四處追殺、遭人鄙夷唾棄?退一步說,即便你與他之間恩斷情絕,不想再見其麵、再聞其聲,可慕容姑娘危在旦夕,急需醫者相救,而你身為醫者,難道就能狠下心腸袖手旁觀?”天機老人的一番話,恰似一記重錘,震得夜柔嬌軀一顫。她恍然驚覺,自己除了是女兒、師妹、妹妹之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身份——醫者,那救死扶傷的使命與擔當豈能輕易拋卻。
    風晨曦靜靜地立在夜柔身旁,輕聲說道:“你若不救他們,也無可厚非,你我皆可做到問心無愧,旁人的生死,與我們又有何幹?”
    夜柔獨立於歲月閣殿前,任那冷風拂麵,她轉向風晨曦,囁嚅道:“師姐,果真如此嗎?”風晨曦神色平靜地點頭應道:“聽從內心的聲音,若能心安,便可不救。”
    “我的心此刻亂作一團,如何能心安……”夜柔的聲音略帶顫抖。
    “既如此,不妨就去助他這一次。”風晨曦的語調平和如水,不起波瀾。
    一時間,歲月閣前陷入死寂,仿若地上掉落一根針的聲響都能清晰可聞。
    “就這一次,隻此一回,下不為例……”夜柔喃喃自語,似是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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